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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听到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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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青容明日还要去虞山镇买药,沈长洲皱了皱眉,“你还要再留一日?”

    “是。”

    沈长洲有些为难,先不说他们是和神卫营同行,这一趟本就是接召前去渭州,若是路上耽误太久,定然是说不过去的。

    青容解释:“越往北走,气候越是少雨严寒,能产的药材就不多了。”

    “明日我与穆姐姐去采买药材,只要是有益解毒息风的药材,我都想备下。”

    所谓冷瘴,令人身热无色,头痛呕吐。极北之地高地遍布,有大小头痛山,毒药气所致也。

    北域古籍中确有记载,只不过书是用梵文写的,她只能对比着外祖父的手稿大致读懂一些。

    她猜测这种病症或为气血不足,或为某种毒气所致。虽然还未弄明白书中的药理,但要克瘴,常用的药材是不能缺的。

    沈长洲沉思片刻,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北地物资稀缺,找不到药材是真有可能的。

    “你放心去,神卫营这边我来说。只是出门要小心些,我叫沈九跟着去。”

    沈九是沈长洲的贴身侍从。

    青容嘴角弯起,“谢谢哥哥。”

    虞山镇离邠州十几里路,半天足以来回。镇里的居民几乎都以采药为生计,药材大多产于秦川山道,种类也算齐全。

    穆喜恩找了当地的熟人带路,没过多久就购置的差不多了。

    眼看天色有些阴沉,怕是要下雨了,穆喜恩催着青容赶紧回城。

    路上就下起了阴绵小雨,淅淅沥沥,裹挟着微风,细雨如丝缕银线,给山道带来了朦胧和静谧之景。

    “阿容,昨日太匆忙,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们兄妹要去渭州啊?”

    青容伸手拍掉衣袖上的露水,“哥哥是调任渭州,我嘛,是去渭州治冷瘴。”

    “冷瘴?”

    穆喜恩脸上带着不解,“渭州哪来的冷瘴?”

    青容对上她的视线,语气里带着几分思索的意味,“或许是近年来才有?”

    穆喜恩摇摇头,“我舅舅就在渭州军中任职,可从未听他说过渭州有冷瘴。”

    青容眉头微拧,若渭州没有冷瘴,只怕是在更北的地方。

    “穆姐姐,你可知道渭水以北何处据高地?”

    “自然是靠近赤岭的甘州。”

    青容逐渐了然,或许圣上是想让她去甘州克瘴。

    古籍有记载,自古冷瘴喜居高地。

    “我听穆回说这次有一队神卫营的人与你们同道去渭州?”

    穆喜恩的语气有些激动。

    青容点点头,“是,他们是要去甘州戍边的。”

    穆喜恩撇撇嘴,眼里满是羡慕,喃喃道:“若是我能同他们一起去就好了。”

    她虽为女子,也一直向往着祖父那样金戈铁马的生活,若是能同族兄一般投身军营,征战沙场,也不枉此生了。

    青容觉得她这般委实有些可爱,不由地失笑,“穆姐姐当真是女中豪杰。”

    “不同你说笑,我是认真的。你可不知道,收复甘州当真不易。捷报传来的时候当真是振奋了整个陇西道,我家中族兄都抢着想去甘州戍边。”

    青容记起大魏的北地图志里所写,甘州乃乌海之地,关阻且深,纵有谋夫猛将,亦难越过日月山。

    穆喜恩接着说道:“舅舅信里同我说的,领军的是李珉将军,两万拢右大军深入腹地,抵着疲病作战,硬是在乌海城盘旋了两月余。”

    说到这里,穆喜恩眼神亮了起来,

    “后来,是渭州兵马副使单骑入敌营,砍下来了敌将刘元的脑袋,这才破局拿下了甘州,将大魏碑界推到了日月山以西。”

    “听说他回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身上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青容身躯微微摇晃,手指蜷缩在一起。

    “这位渭州的兵马副使还是个世家子弟呢,没想到世家子弟中还能出这等奇将啊!”

    听到穆喜恩的话,她心中彷佛被投入了巨石一般,堵的难受。

    回到城内时已过了晌午时分,雨势却越下越大,声势惊人,将整个邠州城笼罩在茫茫雨幕中。

    雨直到夜间还在稀稀落落地下着,青容躺在软榻上,手里握着的古籍久久停留在一处没有翻页。

    听说他回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身上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没想到世家子弟中还能出这等奇将!

    她服了一颗助息丹躺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夜雨难眠。

    她想到了那年的上元灯节,逢圣上大寿,京城的各肆街楼酒巷都大摆盛筵开门迎客。

    大道上鼓吹弦索,香车宝盖,火树银花遍布帝都。

    那晚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与哥哥走散了,侍女也被冲散到远处,她只能独自跟着人流往前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旧缘桥,旧缘桥高灯结彩,玉壶光转,人声熙攘。

    她一眼就看见了桥对面英逸绰约的身影。

    韩昭站在不远处,玄朗的锦袍随风微扬,俊朗出众的身姿引得人群屡屡侧目。

    他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她,在灯影火光下朝着她走过来,笑着问她是不是又走丢了。

    摩肩接踵的夜市大街上,韩昭单手虚掩在她的肩侧,护着她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

    次年的端午,韩夫人带着他上门提亲,一身月白色的锦缎长袍,玉带玄于腰间,黑发束以鎏金碧冠,那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温雅恭敬的样子,乖乖的站在正几堂的厅里向长辈们行礼,整个人说不出的俊朗矜贵。

    她在屏风后面偷偷地看,明明她躲得严严实实,他却好似看见了她一样,对着屏风处眼眉一弯,嘴角荡着笑意。

    她觉得心跳慢了一拍,心虚又羞赧。

    正午里祖母留韩家人在府里用膳,母亲与韩夫人在正厅里说话,韩昭在院里叫住了她。

    “阿容。”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的脚步近在咫尺,

    “今日上门,是为坦言韩家的意愿。亲事全凭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韩家也不会强求。”

    她抬眼汇上他的视线,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追问道:“韩家的意愿,也是你的意愿吗?”

    六月的微风和煦轻柔,空气里都带着绿茵的香气,她隐约听到身畔传来低醇又悦耳的声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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