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行不行
在这个封神世界，文道不昌，根本都还没有后世的诗词这种文体。
他们所谓的词，也就是类似诗经的那种歌谣，甚至还要粗浅一些。
所以当余杜白那句“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脱口而出时，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第一次听见这种别具一格的词体，整座春水园的人，无不为之侧目。
而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崇侯虎。
他用力地拍着旁边黄飞虎的大腿道：“三受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这么精通文道了？今天有你在，说不得我们有机会可以一睹九儿芳颜了。”
一旁的黄飞虎默默地把崇侯虎那张黝黑的大手挪到他自己腿上。
对于余杜白的出口成章，黄飞虎也有些惊讶。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就近百来年没有一起厮混。
没想到大王现在居然词曲双精了。
大王都在进步，可自己呢？
自己还是太乏善可陈了，没有丝毫才艺傍身，喝花酒都玩不转。
自己也要进步。
余杜白随口说了一句白居易的诗，居然震惊了全场。
看着这些人讶异无比的模样，余杜白心里暗道：
“这就震惊了？”
要知道这句诗虽然在琵琶行全文里流传度是最广的，但它也是较为粗浅的部分。
这要是把琵琶行全文给背出来，你们还不得全给跪下啊？
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走上了借文装逼的道路。
不过装逼的感觉，确实还挺爽。
高台上九儿眸光闪耀地望向余杜白，余杜白迎着目光，施以微笑。
九儿也回以淡淡微笑。
虽然有一片朦胧的面纱遮住了半边面容，但九儿这一笑，还是折服了所有人。
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微醺的感觉，简直像是被花香沁入了心窝。
当真是一笑倾人城。
“那六号亭阁里是什么人？居然能引得九儿姑娘报以微笑？”
“谁知道，看着面生的很，不像是王城之人。不过能脱口而出这种闻所未闻的词体，也属俊才了。”
“狗屁俊才，浪费时间去钻研文道这种小道，终究是难成大器。”
“大不大器暂且不说，人家能获得九儿姑娘的青睐，你可以吗？”
其他人：……
春水园里里外外，不少人都在猜测余杜白他们三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虽然崇侯虎并未变幻容颜，但王城中本来熟识他的人就少。
而真正熟悉他的都是些朝中勋贵要员，也不可能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况且他百来年前在王城厮混时，还是一副黑瘦模样，跟现在满脸横肉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所以现在没人知道堂堂北伯侯居然拐带着大商人王和武成王在这里喝花酒。
九儿微笑之后，示意婢女收录那句评词，然后也就没有过多举措了。
毕竟那句评词虽然别具一格，也十分应情应景，但终究不是特别出彩。
因此九儿准备开始弹琴。
只见她伸出滑如凝脂般的玉臂，张开纤嫩的手指。
手指微微捻动，轻轻调了调弦轴，然后又拨了几下琴弦，简单调试下音准。
随后，她便停止了动作。
紧接着，便见高台上的婢女，在小溪中的袖珍小船上放置了酒杯，顺流而下。
“啊？这就开始了？”
参加曲水流觞的客人纷纷一脸懵逼。
“是啊，都还没成曲，怎么就开始了呀？这谁能出得来词呀？”
“就是啊，这就是调个音而已啊，这怎么出词相评啊。”
众多亭阁内的客人纷纷抱怨，这不是纯属为难大家吗。
但春水园外看热闹的客人，见到园内众人吃瘪，顿时忍不住出言调侃道：
“调音怎么就不能出词了？刚刚九儿没有弹出一声琴音，人家六号亭阁不也出了评词？”
“就是就是，水平不行就直说，轮到自己就爽快多喝几杯吧。”
“哈哈，没有水平还要入园，简直是人傻灵石多。”
园外诸多看客笑的很是肆无忌惮。
反正他们没入阁，不需要出评词。
曲段越难评，他们越高兴。
亭阁内有些客人听到园子外面的人嘲笑，很是不服气道：
“陆号亭阁标新立异，取巧而已。希望这次酒杯再停在他们阁前，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再出上一句出彩的评词。”
“就是，但愿酒杯停在六号亭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
园外众人道：“九儿姑娘文、曲要求极高，能有一句评词得到九儿姑娘青睐，已经是了不得了。你们得到过吗？”
亭阁内众人：……
扎心了。
这一年里，能被九儿收录词共曲一起，也不过屈指可数。
园外看客的这句话，还真就把亭阁内的人给问住了。
在诸多客人的交谈声中，酒杯从高台边的溪流处，缓缓流向下游。
溪流蜿蜒曲折，弯道极多，每一座亭阁都建在弯道边。
因此亭阁里的客人，都紧张地盯着那条袖珍小船。
后方的客人，期望酒杯停在前方。
前方的客人，期望酒杯能从自己这边丝滑向下。
几乎没人想让酒杯停在自己身前。
虽然喝杯酒，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不来评词，岂不是向所有人宣布自己是个草包。
驮载着酒杯的小船，在万众瞩目中，顺利地流经了前四座亭阁。
最终在绝大多数人的期盼下，小船仿佛听见了祈祷一般，竟真的停在了六号亭阁边上。
“哈哈哈……果真停在了六号，这下要看看六号阁内还能否有佳词传出。”
“哼哼，考验六号亭阁的时候到了，究竟是真有文采，还是投机取巧，这个时候就要体现出来了。”
“哪有什么文采，先前那句评词，文辞也只是一般，只不过是文体取巧罢了。”
“就是，这下估计要露馅了，准备看好戏吧。”
“看他们怎么丢人。”
园内园外各种议论，余杜白三人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懒得关注罢了。
但是崇侯虎听着各种嘲讽和幸灾乐祸，怒气上涌：
“气死俺了！这群泼皮鸟厮，自己没屁本事，反倒对我们冷嘲热讽。这要是在北域，俺老崇就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残忍。”
黄飞虎瞥了他一眼，淡然道：
“小肚鸡肠。喝个花酒都能喝出火气来，你也不嫌丢人。”
崇侯虎听闻此言没有反驳，只是看着酒杯停在不远处，顿时耷拉下来脑袋，闷闷道：
“这下真的要丢人了，酒杯停我们这儿了。”
黄飞虎淡然道：“无妨，反正我们都不是真容。”
崇侯虎：你特么……
余杜白见崇侯虎悲催的模样，笑呵呵宽慰道：
“有我在，怕什么？”
崇侯虎听闻余杜白如此自信，顿时面露期盼道：“你还行？”
余杜白调侃道：“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你不行？”
“笑话！俺怎么不行？”
“那你行你上？”
崇侯虎看了眼台上九儿藏着些许期待的目光，以及春水园内外各色看好戏的鸟厮们。
他缩了缩脖子道：“俺说的不是这个行。”
黄飞虎又适时补刀道：“那你是哪行？”
崇侯虎双目一横，对着黄飞虎反呛道：“你行你上？！”
黄飞虎一脸淡定道：“我不行。”
崇侯虎：我特么……
六号亭阁内，早已在一旁侍立的婢女，见三人聊完天，便轻声询问道：
“三位公子可有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