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魁九儿
终南山，玉柱洞。
金霞童子从朝歌回来已经半个多月了，可老爷一直在炼器房闭关。
他原本累积的一肚子委屈，准备给老爷哭诉。
可现在自己马上都快将委屈消化完了，老爷还没出关。
不过老爷炼制的法宝好像到了关键期，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打扰老爷。
不然自己一肚子的委屈，马上就会变成十肚子。
因此他就只能可怜巴巴地守在炼器房外，等着老爷出关。
……
玉春楼的招牌，位于安盛街中间最繁华的地段，它的门楼如同边上其他商铺一般，是个五层木质高楼。
可是随着迎宾小娘踏入后院，余杜白才发现别有洞天。
说是后院，可在余杜白看来，这分明就是一座座园林别苑。
小桥流水，随处可见。
亭台香榭，遍布角落。
小山旁，溪水边，到处都有佳人吟唱作画、弈棋奏曲。
整个玉春楼，从迎宾到后厨，全部都是衣衫清凉、身材火辣的的水嫩小娘。
这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进了玉春楼，崇侯虎直奔楼内的一座园林。
这座园林名曰春水园。
园内一条蜿蜒三四里的小溪旁，安置了一百零八座精致华美的亭阁。
这便是曲水流觞之处。
那上百座亭阁之中落座之人，便是参加曲水流觞的客人。
一座亭阁至多允许进入四人，入阁费是两颗灵石。
所以大部分阁内都是权贵公子带着家仆。
少部分是三两好友相约一起，也有为了拼凑入阁费，临时组队的。
至于剩下那些对自己曲词水平有清晰认知的客人，以及确实囊中十分羞涩的普通客人，都只在春水园的外面驻足观看。
毕竟园子内外这几里的距离，对于他们多少都有些修为在身的人来说，几乎等于就在眼前观看。
倘若能有机会一睹九儿姑娘真颜，那也算不虚此行。
“当～”
余杜白三人入阁后不久，就听见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
随后整座春水园也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溪水上游的一座高台。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
远处的一个别苑内，一道长虹架起，直通高台。
长虹之上，一道倩影赤着晶莹的玉足，怀抱琵琶，缓缓地踏虹而来。
她每行一步，天空都会有花瓣洒落。
丝丝微风拂过，花瓣扰动轻薄的裙纱，那白皙弹嫩的玉腿若隐若现，简直让人气血上涌。
“这花魁的出场方式还蛮别致的。”
余杜白看着眼前这副场景，忍不住夸赞。
“只是她怎么还蒙着一副面纱？”
“蒙着面纱，才有感觉嘛。”
崇侯虎直勾勾地看着九儿的身影，头也不回地应答。
倒是一旁的黄飞虎解释道：
“九儿从来到玉春楼的第一天，就一直未露真颜。
她立下了一个规矩，只有在曲水流觞中，以词或是曲打动她，她才会摘下面纱，并且邀请打动她的人入院品茶。”
说的含蓄是入院品茶，说的直白就是春宵一刻。
“一直未露真颜？”
“是的。她来到玉春楼已有一年。
这一年里，引得无数名家权贵、豪绅巨贾，甚至仙家俊彦来此参与曲水流觞。
每月二十场，场场爆满，却无一人能得九儿姑娘青睐。”
听到这里，余杜白呵笑道：“这手饥饿营销玩的六哇。”
一旁的黄飞虎听的一头雾水。
余杜白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连成一句话，他却丝毫没有办法理解。
在他们二人谈话之际，九儿姑娘已经踏上高台。
她的形象、气质都属绝佳，性感而不失清纯，妩媚而又不失优雅。
再加上一片让修士都看不透的面纱，更是增添了朦胧美感。
无怪乎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这时只见她微微欠身道：“今日妾身弹奏小曲，各位看官以词相评。”
她的声音空灵轻柔，好似能抚平听者心中郁结。
余杜白只听她一句话，便觉得她能在一年间不露真颜还长盛不衰是有道理的。
着实令人着迷。
再看崇侯虎，只听了一句话，就一脸痴醉的表情，仿佛已经嗨了。
余杜白逗弄道：“不必一副痴汉的模样吧。”
崇侯虎嘿嘿笑道：
“三受你不懂。传言这九儿姑娘，不仅容颜绝世，更是一身绝技。”
“绝技？有多绝？”
“你想象不到的绝。”
“说来听听。”
“据楼内花娘们传言，虽然她尚未破瓜，但早已习得一身技法。什么含吮点绕，坐盘挺翘，各种技法全都登峰造极。”
“哦？未破瓜竟有这般绝技？”
“那是自然，人家玉春楼干什么的。只可惜目前还没有人能够有幸体验一番。”
“那着实值得期待，值得期待。”
余杜白听着都热血沸腾，拥有这般绝技的，绝对让人欲罢不能。
一旁的黄飞虎，虽然正襟危坐，但余杜白看见他的耳朵几乎都快伸到崇侯虎嘴巴上了。
“当～”
在他们说话间，又一道悠扬的钟声响起。
一百零八座亭阁的隔音禁制都被同时撤去。
曲水流觞正式开始。
所谓的曲水流觞，就是九儿出曲或词，然后往溪水中放置酒杯。
酒杯由小船驮载，顺溪水而下。
酒杯停在哪座亭阁边上，哪座亭阁中的客人便要出词。
而后由九儿姑娘评判。
若九儿认可，则会使小船继续顺流而下。
若不被九儿认可，则有婢女取酒杯送于阁中，由客人一饮而尽。
若九儿觉得有些出色的词曲，也会使婢女收录。
至于什么标准才能入院品茶，全凭九儿主观判断。
钟声响起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准备倾听九儿的仙音道曲。
众人安静等待了片刻，却未有乐曲弹出。
抬眼望去，只见高台上的九儿姑娘斜抱琵琶，半遮面容，眼藏春水。
似在等待，似在期盼，又似在放空思绪。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知九儿是何想法。
此时此刻此景，余杜白脑海里突然蹦出白居易的一句诗。
于是他脱口而出道：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余杜白所在的亭阁。
是何人，竟能做出如此贴切而又别具一格的词句？
就连高台上的九儿姑娘，此时也是眼神灵动，眸光闪耀地望向余杜白所在的亭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