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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方轻竹一语惊人 欲沉霸州惹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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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下午休息了半天,李青羊午觉起来,坐在桌前灌了两杯冷茶,却突然听见外头齐子初叫嚷着:

    “二小姐!二小姐?”

    他一把推开正屋的门,见李青羊坐在桌前,冷淡望着他,道:

    “有事?”

    齐子初脸上已半分看不出发生过早上那件事情的模样,他一如既往冲着李青羊笑道:

    “我才得了件好东西,我料想你一定喜欢,就给你拿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本书,呈到李青羊面前讨好道:

    “你看看,定是你买不来的好东西!”

    李青羊望向他手中那本书册,见里头纸张大小不一,有些已经泛了黄,有些却还崭新。一堆胡乱堆叠在一起,用一根绳子虚捆着,上头密密麻麻画着什么。

    李青羊伸手接过来,一张张翻过去,每一张上头都画着复杂封印,纸上又以密密麻麻的小字标着记号。这些纸张最看起来各不相同,上头的符号和图案却又一样的复杂难解环环相扣,李青羊片刻便投入进去研究起来。

    她一向爱收集上古复杂封印来看,如今这本里头收集了上百个平日里一张难求的封印图,于她来说是价值连城万金难买的宝贝。

    她隐藏起自己的表情,抬头望向眼睛亮晶晶,盯着她看的齐子初,装作不甚在意将书搁在桌上,开口问道:

    “哪儿来的?”

    齐子初讪笑几声,不答反问道:

    “二小姐只说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李青羊依旧那副冰冷表情,道:

    “我问你话,你答便是。”

    齐子初哦一声,脸上几分受伤神情,回她道:

    “我下午出去晃悠,见那处有个很高的楼阁,就进去开开眼。里头书籍成山,我转了几圈发现这个,我猜你定喜欢,就拿来送你。”

    李青羊皱眉,怒道:

    “不问自取是为偷!”

    齐子初被她震得不敢再说什么,只垂头扣肩一副鹌鹑模样。

    李青羊又拾起桌上书册翻来看,开口问他道:

    “可有人看见你拿这个?”

    齐子初立马回她:

    “无人看见,我这就将它送回去,定不给你丢脸!”

    话罢就要去从李青羊手中去拿,李青羊几乎是本能反应向后一躲,齐子初的手臂便空悬于半空,收也不是,抢也不是,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李青羊收回手,将书平放于自己腿上。齐子初便立马退回原地站着。李青羊轻咳一声,道:

    “今早上我与你生气也是一时急火攻心,你可别多想。”

    齐子初听她这样说,立马就坡下驴,附和道:

    “二小姐平日待我如亲姐姐一般,我怎么会跟亲姐姐计较一句话的事情。”

    李青羊这才笑了,放缓了语气对他道:

    “一会儿就要跟着桑榆去赴宴,你何不去换身衣裳?”

    齐子初忙点头应是恭敬退出屋子。临关门前,他余光撇向李青羊腿上那本册子,那本册子被她捏紧在手里,似唯恐下一秒便被人夺了去。他偷笑,轻轻合上房门,一身畅快回自己屋子去了。

    等到太阳将沉不沉悬在地平线上,才有一个女修过来请几人过去赴宴。他们跟着女修到了正厅,只见那长席面桌挨着桌,座挨着座。自最里头绵延出来,又一径延伸出了宫外。席面铺设了一条很长的红毯,两侧以宫灯作照明。

    女修领着一众人走到了正厅靠外的位置,道:

    “里头因要议事,位置不够。桑宗主留两个亲信,剩下的便随我去外席吧。”

    桑榆点点头应下,以眼神示意他们跟着女修走,那几人也就去了。正厅里头还没有人,反倒是厅外头的席面上坐着不少人。

    齐子初老老实实跪坐在桌前喝了两盏茶,吃了几个果子。他闲不住,便站起身朝外头去,扎进人堆里凑热闹。

    李青羊望着他立在一群寒门修士跟前,撩起自己的左袖子,向他们展示自己的金制手臂,旁边一群人面上惊诧,都是一副讨好表情,齐子初很是受用。人群里头有个人开口问他道:

    “齐兄,你们玄音宗鲜少出来参加这种宴会,此次出山是为何啊?”

    齐子初故作高深望他两眼,道:

    “以后你就明白了,行走江湖,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人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李青羊一边看戏一边喝茶,听见他这话笑得狠呛了一口水,咳嗽起来。桑榆将手帕递到她手里,见她面前桌上的茶杯倾翻,洒湿了桌布。便起身将自己面前桌案与她换了过来。

    那边齐子初正跟一群人炫耀着什么,忽然瞄见自门口进来的两个白衣飘飘背负长剑的人。前头的是位老者,后头的正是朱桐。

    他见着朱桐,立马兴奋抬起胳膊冲他招手道:

    “朱兄!朱兄!这边!”

    众人见他此举纷纷向后望去,见到幽冥那位向来冷冰冰的本家子弟轻轻向齐子初点了点头,而后便跟着前头那位去里头了。

    众人立时对眼前少年更多几分敬佩,惊呼道:

    “齐兄,你竟然与他也是好友?!”

    齐子初不屑哼一声,道:

    “什么好友,那是我过命的兄弟!”

    前厅的席面逐渐被人占满,齐子初便窜回去,乖乖坐到李青羊身边,端起桌上新上的酒送入口中。李青羊见前厅里头的空位已只剩了寥寥无几,便问桑榆道:

    “知年呢?怎么不见?”

    桑榆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圈,确定没有看见江知年的身影,回她道:

    “今天下午问的时候确实说来了,再等等吧。”

    李青羊又巡着众人望了一圈,只听见前头一声丝竹声传来,正厅最前头的几个乐者便敲鼓吹笛。而后自正厅的屏风后头走出来一群身着粉红华裳水袖的舞者,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曲终舞毕,一众舞者凑到一起,自屏风后头迎出来一个身影。她穿一身墨紫色团花锦簇长袍,由舞者的水袖遮面迎着她走到正中间,而后水袖缓缓落下,一张扑了厚重脂粉的中年女人的脸便展现在众人眼前。

    李青羊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又忙抬袖遮住。身边齐子初抿着嘴,双肩抖动地厉害。只有桑榆平静看完这一出大戏,纹丝不动。

    李青羊和齐子初对视一眼,两人的笑只要忍不下去,李青羊忙在袖子后头冲他比着噤声手势,自己也赶紧整理表情。

    怎么自己母亲从前的故交竟是这样一位风流人物,这本是商议正经事情的大会,她出场要伴舞奏乐也就罢了,偏偏安排了那么些水灵灵的姑娘们在她之前,只把她自己衬地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李青羊放下手,拽了拽桑榆桌下的衣袖,低声问他道:

    “这绮罗丛的方宗主一向是这么一个风趣幽默的人么?”

    桑榆皱眉,道:

    “很难说,大概是吧。”

    方轻竹施施然坐下,举起桌上酒杯,抬手敬众人道:

    “辛苦各大宗门的仙师道友来我绮罗丛参加大会,轻竹在此以薄酒一杯先跟诸位道个谢。”

    话罢她将酒杯送至嘴边,轻抿一口便放在了桌上,继续道:

    “诸位不要拘束,今天请各位来,也是为了商议对付那两个孽障的事情。我们各位也就边吃边聊,有什么消息,建议,尽可说出来,大家也能商讨商讨。”

    众人也便举杯,乱七八糟地互敬一通。这一回众人来也不是为了吃饭喝酒,也没人真去正儿八经吃东西。只略略夹几口送进嘴里,算那么个意思。

    方轻竹扫过面前众人,目光停留在朱桐身边的先生身上,冲他笑笑,举杯又敬,道:

    “朱老先生,许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先生端起酒杯,冲她举了举,就原路放下了,开口道:

    “如今虽知道纪南寻被封印在霸州,可他们也没查出来什么,还又中了楚子期下的毒。你将大家叫过来,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方轻竹放下手中酒杯,脸上带笑望向众人,道:

    “既然确定了他在霸州,我的想法是,不如将整个霸州沉入海里,以海水瓦解土地,这岂不比我们无头苍蝇一般乱找来的痛快?”

    李青羊听她这样说,放在桌下的手立马攥紧了袍袖。霸州城虽现在破败至此,可到底也是她的故乡。天灾也就罢了,可天灾还没来,怎么反人力毁了它?只听座上方轻竹继续道:

    “我们绮罗丛到底势单力薄,还得仰仗各宗门长老出一份力。这毕竟也是为了天下的太平,诸位觉得呢?”

    下头一片安静,幽冥先生率先开口道:

    “土地者,人之本也,怎可随意轻言损毁?况且霸州城绵延千里,占了中元五中之一,此举不妥。”

    方轻竹听他这样说,执杯喝一口酒,回道:

    “霸州城覆没已成定局,不过早晚的分别。你怕是忘了当年白杨村的惨状,这楚子期一次两次毒害修士……”

    她挑眉望向朱老先生,道:

    “也难怪你不急,死的也不是你们宗的修士。”

    先生平生最不擅长的便是吵架,碰上方轻竹此等嘴快的,也一时间想不出来说辞回怼回去,只捏紧了手中杯子,忍了她这句。

    朱桐见自家先生受气,接过话茬回她道:

    “方宗主莫气,今日我们众仙门欢聚在此,听了曲子,看了歌舞,又欣赏到了方宗主绝妙出场,先生一时间心下放松也倒能理解。此番只为了商讨出个法子来,大家都该平心静气些,也不负你们绮罗丛这美景华灯,是吧?”

    他这番话,明里暗里嘲讽方轻竹虚伪,她非要来说先生独善其身,那他自然要回讽几句。既然你家死了个修士,你却还在这奏乐伴舞,还来了一出惊煞众人的出场。别人没说到你身上便罢了,你还偏先来讽刺别人两句,是何道理?

    方轻竹一向喜欢这个年轻一辈的少年英才,此番虽他话说的并不好听,她也只是讪笑几声敷衍过去,道:

    “朱贤弟言之有理,那诸位觉得方才我所言,是否可行?”

    众人便开始三三两两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先生瞅一眼正襟危坐喝茶的朱桐,眼角带笑,他清清嗓子,冲他道:

    “方才说的不错。”

    朱桐朝先生颔首,道:

    “是先生教的好。”

    先生轻哼一声,不以为意。

    下首有一人站起身,远远朝着方轻竹抱拳一拜,道:

    “方宗主,你说沉岛寻人之法,我不做评价。只是纪南寻尚且在封印之内,只有楚子期逍遥法外,为何我们不直接多派出人去,将他找出来不也就行了?”

    不待方轻竹说什么,就另有一个人回他道:

    “你当是好找的?我们各仙门派出去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别说霸州,整个中元,包括邻国南楚天启都搜遍了。他狡猾至此,何以找见?”

    又一人出声道:

    “那便能沉岛寻人了?为了他这么一个杂碎,将整个岛倾覆就值得了?”

    “我看你是分不清现在形势!他何止是一个人?他若有天脱逃出来,整个霸州埋了多少死人,他就有多少鬼兵!到时想沉岛都来不及!”

    “那寻他出来又当如何?就是将他灰飞烟灭了世上还有一个楚子期。作此举动岂不是将他逼入穷巷?到时候他一把毒洒进大河,在场众人都别想逃过去!”

    “你好生胆小!既然这么贪生怕死还修什么仙,去人间杀猪卖菜岂不安生?”

    “你此话何意!?我与你们摆出利弊,你却以此等下作言论侮辱我,尔实非君子!”

    “别吵别吵,现下不过是讨论,大家都消消气。”

    众人吵成一片,各自为营,又有一众人两边不沾,很是热闹。

    李青羊看着此等场面,也插不上嘴,只听着他们吵闹。从桌上干果盘里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热闹。

    齐子初凑过来问她道:

    “你这是什么味道的,怎么看着和我的不一样?”

    李青羊转头去看他桌上盘子,见他早就将桌上吃的清理干净了。他此刻目光灼灼望着李青羊桌上,双眼放光。

    李青羊抬手,将桌上盘子挪远了些,回他道:

    “一应呈上来的,你我自是一样的。”

    桑榆将二人举动尽收眼中,将自己桌上那盘放到了李青羊跟前。齐子初努努嘴,转头去看自己右边那人,那人望他一眼,警惕将自己一盘子瓜子也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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