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床下世界
意识到床下有东西,牟仁马上就来了兴致,毕竟被一个问题始终折磨着,睡觉都不安稳。
他拿起随身的砍刀跳下床,趴在地上向着床下观看。
床下黑洞洞的,想象之中恐怖的场景没有出现,里面啥也没有,只有暗。
想了想,干脆伏在地上爬了进去。
床沿的下面很窄,爬过之后,里面倒是宽敞。
慢慢往里爬,空间更是开阔,不多时,他已经可以弯着腰站起来。
床下面能有这么大的空间吗?
按照长度计算,此时应该已经爬到屋外面去了吧。
继续摸索着向前走,穿过一片漆黑,约莫走了二三里路,前方渐渐出现亮光。
亮光慢慢接近,扩大,直至完全走出黑暗。
他从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晴朗的天空,白云像棉花糖一般。
大地之上,鸟语花香。
稻田里,青翠的禾苗茁壮成长。
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牟仁以为回到了他原来的世界。
但,
这里依然是沉河村,一个完全不同的村子。
少了诡异、阴暗、腐朽,多了阳光、明媚、鲜活。
大槐树下,秋千旁,一群孩子围着秋千嬉闹。
那些孩子,似乎都没有面孔。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身后,好听的声音响起。
他回头,女人手里端着菜看着他,她面孔略有模糊。
牟仁的手里提着一把砍刀,此时看见女人,内心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赶紧将刀丢在一旁,双手交叠施了一礼。
“请问姑娘,这里是哪里?”
女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这里是你的家呀,你到底怎么了?”
将手中的菜端进屋,示意牟仁跟着。
屋子里,神柜上供奉三神,缭绕着好闻的沉香味,倚着墙边一排靠椅摆放整齐。
女人将菜放到桌子上,菜已上齐,标准的四菜一汤。
那女人转身,看到他,忽然露出意外的表情。
“呀,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牟仁皱了皱眉。
难道这女子得了健忘症吗?
“姑娘,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的家呀,你怎么了,快随我进屋,我给你拿一身换洗的衣服,去洗一洗一会儿吃饭。”
女人不由分说的拉着牟仁的手,向他睡觉的那个屋子走。
她的手小巧而柔软,空气里是淡淡的兰花香。
一张上了年岁的红木床,依稀能分别出曾经的精美。
从柜子里面翻出一套干净朴素的衣服。
交给他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用手指头在牟仁的胳膊上画了个圈圈。
“快去洗洗,看你脏成什么样子了。”
女人交代完,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牟仁越发的疑惑,他看着手中的衣服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对。
屋外,
“孩子们,谁要玩老鹰捉小鸡呀?”女人开心的问道。
孩子轰然嬉戏。
感受到外面欢快的气息,他内心恍惚了一下。
想了想,决定去清洗下自己的身体,顺便换身衣服。
厨房,水缸挑满了,灶台的锅里,还烧着一锅热水。
牟仁用洗衣盆兑了一盆温水,将身上里里外外擦拭一遍,瞬间浑身轻松。
后背上的伤口还在,已近结了一层痂,温水泡过之后,又渗出丝丝血迹。
他仔细擦拭一遍,将旧的衣服换下。
看着衣服上惨烈的刀痕,昨日发生之事反而仿若梦境。
就着温水将衣服洗了。
可惜这身衣服,就像是经历过很多年,早已腐朽不堪,只是随意的搓洗几下,就烂的不成样子。
硬着头皮洗好,晾在屋外的绳子上,已经完全看不出衣服的样子了。
女人看着他,模糊的脸上露出笑容,转身对着孩子们说道。
“孩子们,到中午了,快回家吃饭去吧。”
孩子们一哄而散。
女人牵着牟仁进屋,将他带到上座坐了下来。
递上一碗米饭,斟了一杯酒。
“快吃吧,饿坏了吧。”说完,挨着牟仁坐着,手肘撑在桌子上,含情脉脉的看着牟仁。
牟仁再次皱了皱眉。
桌子上,一份青椒肉丝,一份炒河虾,一份炒青菜,还有土豆丝和西红柿鸡蛋汤。
都是农家普通的小炒,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他端起酒抿了一口,是农民自己酿制的米酒,气味醇厚回味甘甜。
便一口就闷了,拾起筷子捡了几只虾米扔进嘴里。
马上有女人将酒满上。
如此又喝了五六杯,便有些不胜酒力了。
端起米饭浅尝一口,温润松软,唇齿留香。
他狼吞虎咽,一碗米饭也就顶三两口。
“可还要添饭?”
“嗯。”
女人笑靥如花,用碗将米饭填实了,如此也不过是四五口的量。
他吃完将碗再次递给女人,大手一挥,
“再来一碗。”
女人越发的高兴。
连着吃了三碗米饭,渐觉腹中温暖充实。
直到喝完最后一碗汤,桌子上的菜几乎都不剩下什么了。
他长呼一口气,对女人感激涕零。
站起身对女子深施一礼。
“多谢姑娘一饭之恩。”
“咯咯咯!”女人笑声如银铃,以为牟仁是在和她逗笑。
“那你要怎么谢谢我啊?”
“这,姑娘需要我怎样感谢?”
“哼,这应该是你要想的事情吧。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本姑娘就好好的告诉你,谁让本姑娘稀罕你呢。”
女人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
“首先嘛你不能亲我,其次嘛你不能抱我,搂我嘛也不能,至于还有的哎呀羞死人了。”
大概是脑补出什么不可告人的场景来,女人羞红了脸,站起身就跑了。
牟仁的大脑几乎全是问号。
还有这种操作吗?
打量一下屋子,同样的四间偏房,一间是过路房直接通向外间的厨房,一间收藏粮食,一间库房,还有他们的卧室。
陈设简单,打扫的很干净。
他四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灵牌。
神柜上供奉的是三神,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卧室的床,下面并没有空隙,这在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扫过一眼。
似乎又回不去了。
内心沟通了一下女鬼,发现女鬼毫无反应,就像不存在一样。
这里已经是第二层空间。
他出了屋子,女人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槐树下,秋千轻轻的摇晃着。
山下的水塘里,水面泛起轻轻的涟漪。
稻田中,禾苗随微风拂动。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祥和。
但是这层祥和的背后,又似乎多了一层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