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大病
半夜三更,如烟被里屋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吵醒了。
她本来睡觉就浅,意识又一直牵挂在青年的身上,所以声音响起的时候她便醒了。
少爷多少岁来着?二八年华。
似乎是正常的吧。
翻了个身,今年是她的及笄之年,府上有专门的嬷嬷传授男女知识,所以她自然比她的少爷要懂的多一些。
想了想,她还是起来了,摸黑去了里屋,看看有什么需要她做的。
然而她想多了,少爷似乎是在做不好的梦,好像身体非常难受,除了嘴里发出的呻吟声,身体却并没有动。
她悄悄的用手摸了摸,瞬间觉得不对劲。
少爷的身上非常的烫手,尤其是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小手伸到后背,也被汗打湿了。
糟糕,少爷大概率是生病了。
这~可怎么办?
问题出在哪里?白天去了哪儿,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穿了什么衣服?
如烟的脑海一件一件的事情瞬间升起,又被她一一否定了,她发现似乎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
难道
找不出来原因,她抚摸了一下牟仁全身,发现所有的地方都很烫手。
又试着喊了几声,又轻轻推了推,也得不到回应,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她能解决的。
便赶紧出房门去找牟员外。
穿过几道回廊,先是传报给牟员外的通房丫鬟秋香,由秋香代为禀告。
不多时,牟员外急匆匆的赶出来,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
“怎么回事?”
一面询问如烟具体情况,一面交代管家赶紧去叫大夫。
不多时,牟仁的娘亲大夫人也起来了,被秋香搀扶着,嚷嚷着就往牟仁的房间里面去。
很快整个牟府灯火通明。
第二天,整个镇子都在传,牟府的爱子昨天晚上得了怪病,镇上的郎中都被请到府上,然而全都查不出怪病的原因,只知道一直在发烧,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法将他的高烧降下来。
牟府就这么一个独苗苗,那真是天下第一件最要紧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半夜闹的整个牟府鸡飞狗跳。
首当其冲的如烟自然是被众人一通询问,她自己也自认为没有照顾好少爷,在旁边陪着大夫人哭肿了眼睛。
几个郎中在外间商量来商量去,一合计,告诉牟员外,令公子可能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从脉象来看,他确实是一副没有生病的样子。
昨天牟仁偷偷出去游玩,自然是有如烟做掩护了,此时到这个份上,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她便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将柜子里的青铜镜也取了出来交给管家。
“你这个小浪蹄子。”
牟员外骂了一声,让管家将如烟拖出去打,又招呼府上腿快的去永福寺找方丈住持,务必辛苦来一趟牟府。
大夫人是善男信女,每年使在香火上的钱财不计数,所以此时需要用人的时候,排场做的倒是不小。
方丈领着诸多小沙弥来到牟府,吹拉弹唱,连着诵了三天的经,然而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牟员外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听着儿子无意识的呻吟声,鼻子都气歪了,干脆将所有的和尚都打发回了寺庙。
那方丈也不生气,只是临走的时候将手上一串带着奇香的佛珠取下来,交给牟员外,告诉他将其放在令公子的身上,可保其不会被烧坏脑袋。
送走了和尚,牟仁身体也好不了,牟员外还得想办法医治,便又去白云观请了出名的高道过来。
到了第四天,那道人进屋一看,就告诉牟员外。
“这位公子是丢了一魂一魄,只要让其魂魄归位,自然就会好;魂魄不归位,七天之后一命呜呼。”
牟员外一拜再拜,请求道人慈悲,万万搭救自己的儿子。
道人简单的问了问,知道七天已经是第四天,又问了一下失魂时的场景。
牟员外也是一一说了,并将牟仁捡到的青铜镜拿了出来。
那道人看到青铜镜,眼前一亮。
“这个就是罪魁祸首,贫道将其带回道场,使法术将其破了,令公子不日便好。”
向牟员外讨了牟仁的生辰八字,以及失魂的方位,那道人也不要银子,只带了青铜镜就回了道观。
牟员外自是千恩万谢,希望儿子早点好起来。
然而到了第二天,白云道观下来一个小道士,到牟府报了名号,将青铜镜交给牟员外,其它什么话也没有说,人直接转身就走了。
牟员外多方打听,才知道,那位高道接了青铜镜后,当天还没回到道观人就疯了,还是后山修行的长辈从出定中醒来,了解经过之后,拿着祖传的戒尺狠命敲了三棍子,才将人敲醒。
长辈告诫高道,青铜镜乃有缘之人得之,因果颇重,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拿的。
高道自是满面羞愧,也没脸重回牟府了,便随便找了个小道士将青铜镜送回。
没了人来医治,牟员外也是束手无策,一狠心,便悬赏万贯家资求一位能治怪病的神医。
几经折腾,可惜没有一个能治好的。
眼看七天的日子越来越近,少主人一直高烧不退,人也总是处在昏睡的状态。
大夫人在佛堂祈求满天神佛菩萨保佑,急的满嘴都是泡。
牟员外唉声叹气,一直念叨老祖宗保佑,可千万别让牟家的香火断了。
到了第七天的傍晚,眼看着没有希望了。
牟府哀声一片,如烟就跪在牟仁的床前,已经多日未曾进食,她是存了随少爷而去的死志的。
这时忽然护卫来报,门外来了癞痢,自称可以治疗少主人。
牟员外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这几天入牟府的,都是一些打着医治的江湖骗子,不但没把人治好,还把整个府上折腾的够呛,所以后来但凡听到能医治的,都是给几两碎银随便打发了事。
此时听到护卫的传报,他明显不耐烦了。
“不是交代了吗,随便给几两银子,让他赶紧走。”
“可是老爷,这回的癞痢说,他不要银子,只要给他一顿饭,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将少爷治好。”护卫说道,他感觉这个人说话这么满,要么就是有真本事,要么就是个真忽悠。
牟员外想了想,死马权当活马医,或许真的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带他进来吧。”
很快,一个邋里邋遢的人走了进来,摇头晃脑的见着人就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牟员外一看心就凉了半截,他很想直接把人轰出去,但既然将人放进来,也就只能先让他看一眼再说,于是很不客气的问道。
“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
那癞痢笑了笑,“贵人莫要生气,看我化险为夷。”
说着拖沓着鞋自顾自的走进里屋,先是对着如烟点点头,然后又去看床上的牟仁。
见到牟仁,瘌痢头喜的是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