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车门合上，将他的尾音隔断。
劳斯莱斯渐渐远离，闪烁的车灯没在车流中，消失不见。
系统：“魅力值检测完毕，吸引力值检测完毕。”
系统：“魅力值60，吸引力值60。”
祁霁：“！！！！中国人不骗中国人！你再说一遍！”
系统：“我说两遍。魅力值60，吸引力值60。魅力值60，吸引力值60。”
青藏高原，青藏高原，只有青藏高原可以表达祁霁此刻的亢奋。
绿灯，祁霁蹦蹦跳跳地过马路，对每一个路人都投以甜美的月牙笑。
她脚步轻快，一路哼着歌回宿舍。
系统三番五次要求她别唱了，祁霁无视，继续哼歌。
回到宿舍，沈黎正在敷面膜，白咔咔的一张脸，把欢乐活泼的祁霁吓了一大跳。
然后，她抱着沈黎的脸隔空mua了一下，接着去接水喝，今晚真的超辣。
沈黎当场石化。
“你和贺煜忱睡了？”她按着面膜角，不让面膜滑动，声音瓮声瓮气。
祁霁一口水呛出来，再次剧烈咳嗽，反正这里没有贺煜忱，她舒舒坦坦地咳舒服了，这才直起腰回答沈黎的问题。
“拜托，一个单身姑娘，为什么口吐虎狼之词？”祁霁放下水杯，准备换下一身火锅味的衣服。
“没睡就高兴成这样？”沈黎看了看时间，揭下面膜，扔进垃圾桶。
祁霁脸一红，转身去洗漱间，“不告诉你。”
这大概比单纯的，睡了，更开心吧。
尤其是那句，“通过我”。
原来真的有人，不用说“我爱你”，也足够撩人。
以及当她点了那一堆火辣辣的鹅肠脑花时，他没有一点点嘲笑，还能恰到好处的照顾她。
原来他真的，优秀又毫无锋芒，发光却从不灼人。
祁霁喜滋滋地刷牙。
这变相证明，本大侠，眼光好得出奇，不愧是我。
嘻嘻嘻嘻嘻。
系统：“duck不必这么夸自己。”
祁霁：“哎，我忽然有点可怜你了呢，这就叫人类的感情。”
系统：“呵，女人。”
祁霁刷完牙，口中已无一点火锅的味道，她打水洗脸，脸洗干净，大脑也随之清醒。
是谁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贺煜忱的？
祁霁：“系统。出来。”
系统：“我在。”
祁霁：“贺煜忱不能吃辣，你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
系统：“我劝过你。”
祁霁：“咱能就事论事吗？你劝我别吃辣，没说贺煜忱不能吃辣。”
系统：“就是觉得，好像逗逗你，也挺好玩。”
祁霁：“？？？？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逗我？系统逗我？”
系统：“尤其是看你自告奋勇吃脑花的时候，很好玩。”
祁霁：“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五行缺德？”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五行缺心眼？”
祁霁不干了，不是说好斗嘴已经降级，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系统：“快洗脸睡吧，很晚了。”
祁霁：“略略略略，我又不是不知道，要你管。”
祁霁洗漱完毕，闻了闻身上还是火锅味很重，决定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沈黎已经在床上躺好。祁霁轻手轻脚地关灯睡觉。
——
夜深，沈黎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她翻身一看，窗外的路灯透进来几缕光线，隐隐绰绰可以看见祁霁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凭直觉判断，她的表情应该不好。
沈黎翻身下床，打开灯一看，祁霁脸涨得通红，正不停地抽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沈黎惊慌失措，伸手去拉祁霁，根本拉不动，祁霁摇摇头，手臂软绵绵地滑下去。
“疼。肚子疼。”祁霁挤出几个字，脖颈处开始冒冷汗，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泡透，冷得出奇。
沈黎反应过来，肯定是她和贺煜忱那顿火锅闹的。她使劲，架起祁霁，“走走走，去医院去医院。”
沈黎架着祁霁去了附属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开好药之后，祁霁躺在床上闭着眼，疼得哼哼唧唧。
“不急不急，护士马上过来输液。”
一个中年护士走过来，“急诊，52号床。”
52，熟悉的数字，如福至心灵，祁霁睁开眼睛。
她挣扎着仰头一看，还好，那张病历卡随着她上次出院已经被抽走，现在她的新身份是——
床号：纹州大学附属医院，52床
姓名：祁霁
病症：急性肠胃炎
护士拿起祁霁的右手准备拍出血管，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针眼，周围没有一点点乌青，这娴熟的手法除了她还能是谁？
护士顺着手臂往上一看，哦，那个睡了两小时，输液都没反应的姑娘。
“小姑娘，是你啊，下午给你输葡萄糖，你一点反应都没，睡得真好。”护士笑着说。
“咱们医院的床是要好睡一些。”护士下针，祁霁的脸色随着她这一针下去，立刻红了。
沈黎关切地问道，“怎么了，疼吗？”
护士皱眉，“我下手就没出错过，怎么可能疼。”
祁霁慌忙摇头，拉过被子盖住头。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红，是她的尴尬染红了她。
请佛祖收留她吧，她愿意去给观音做招财童子。
护士却还在和沈黎说笑，“你是她朋友？她小男朋友呢？下午和她一起的，高高帅帅的，一表人才。”
沈黎来了兴致，和护士打听起来。
于是，趁着现在夜班没那么忙，护士和她聊起了下午祁霁被一个帅帅的男生着急地送过来，以为是脑震荡导致晕倒，结果只是睡着了的光荣事迹。
祁霁用被子蒙着头，肚疼被她甩到脑后。
她掐着自己的人中，发誓：沈黎，我不会和你一起吃午饭了！绝对！
护士走后，沈黎兴致勃勃地扯开祁霁的被子，“那个护士说，帅哥等你两小时也。帅哥是贺煜忱吧。”
“你都躺在床上了，怎么就没把他睡到手？”沈黎抱着手臂，探头探脑地问。
祁霁拉过被子继续蒙头，直挺挺地躺着，面如死灰。
哪里可以回收闺蜜，在线等，挺急的。
沈黎和祁霁一样，闺蜜面前嘴炮达人，外人面前超级大怂比，要不然也不至于在聚会的时候，两个人怂到一块去。
那边厢，沈黎还在叨叨，这都有床了，怎么就没睡成。
“沈大美女，这是医院，我和他搞医院play吗？”祁霁掀开被子，大喊一声。
正好一个男生瘸着腿，膝盖处正在渗血，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被这句话一震，抬头朝两个女生看去。
祁霁立刻拉过被子蒙头，脸在被子下彻底红透。
有的人活着，实际她已经社死了。
祁霁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死了，社死后的骨灰都已经扬了。
沈黎低头憋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男生看了两眼，移开视线，坐到旁边一张床，等着护士来给他上药。
病房陷入奇怪的沉默，谁都没有说话，仿佛谁说话，谁就认领了刚才那句“医院play”。
祁霁脑内，系统忽然响起。
“对不起。”
“我应该提前告诉你贺煜忱不能吃辣。”
虽然仍是电子音，竟然有点温柔。
祁霁：“nothing，死不了。”
系统：“作为补偿，告诉你个事。”
祁霁：“goon。”
系统：“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到的医院？”
祁霁：“救护车咯。”
系统：“你再仔细想想，护士说的是，男生送过来的。他怎么送的？”
祁霁心里开始万物生长：“他背我？”
系统：“不。他抱你。”
祁霁瞪大了眼睛。
万物枝繁叶茂，烟花盛放，火树银花。
她本以为今晚和他一起吃饭，就像吃了一颗糖，没想到，这颗糖还是蜂蜜夹心。
系统：“公主抱。”
一句话让祁霁猛地坐起，疯狂捶打被子。
啊啊啊啊啊啊！
她为自己睡着了没有仔细感受贺煜忱的公主抱而懊悔。
转念又觉得若没有睡着可能他就不会抱她。
心情辗转反复，云霄海底，祁霁无法传达，无法发泄，只能狂打被子。
病房里尴尬的空气陡然变得更加尴尬。
旁边的男生再次投过来疑惑的眼神，这一次对沈黎还带着点同情。
沈黎脸部抽筋，嘴角抽筋，眼睛一闭，说：“这是我妹妹，十年前为了救我，摔坏了脑子。”
——
等祁霁平静下来，已经是后半夜。
沈黎在旁边的空床上早早睡着了。
而祁霁脑内还在反复想象着，他抱着她，会是什么样，她重吗。他累吗。
系统：“宿主，可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祁霁：“对吼。还是你英明。”
系统：“根据之前你和贺煜忱检查的那个实验来看，他应该还需要你帮忙。”
系统：“他的课题是：意识世界和现实世界以系统链接，从而实现现实思想对意识思想的影响。”
祁霁：“和我的题目确实挺像。”
系统：“你在学术专业上的表现，非常吸引他。所以，接下来，好好把握。”
祁霁：“嗯！一定。”
祁霁：“等我吸引力值满了，我唱青藏高原给你听。专场。”
系统：“”
——
第二天一早，祁霁拿着药从医院出来，同时带上的，还有医生的叮嘱：清淡饮食，勿食辛辣油腻。
沈黎和祁霁一起出了医院之后，忙着去自习室看书，回寝室收拾好书包后，急急往考研自习室赶。
祁霁琢磨着给贺煜忱发信息。
系统：“问他课题的事。”
祁霁：“你以为我是傻子。我知道问这个，问题是怎么问？”
系统：“命题作文而已。”
系统：“比如，直白的：贺煜忱，我今天正好有空，我去实验室帮你吧。活泼的：煜忱，我来帮你啦。（可可爱爱表情包一堆）。勾引的：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我。”
祁霁：“勾引的，就这个！”
祁霁摸出手机，照着系统刚才说的，点开置顶的贺煜忱微信，发过去。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我。”
两分钟过去，手机毫无反应。
祁霁焦灼地往前走，想再发一条信息过去，又怕他真的有事在忙。
那小小的屏幕像是有魔力，将她吸进去，让她一刻也不敢移开眼睛，也让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偏，正朝一棵高大的百年梧桐走去。
忽然，手机震动，屏幕亮起，他的消息跳出。
“我觉得，是你现在需要我。”
一句话，看得祁霁脸红心跳，脚步虚浮，全然不顾周遭环境，只管傻呆呆地往前走，往前撞。
与此同时，额头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祁霁脚步顿住，抬眸一看。
贺煜忱正站在她面前，眼里带笑，手掌垫在她的额头和树干之间，保护着她，让她不至于以头撞树。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爱的男生正对着我笑。
一片树叶被风扬起，打着旋落到贺煜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