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索命
“变态，简直是无药可救！” 石月之灵嘶吼道。
“他是在污蔑我！
歉儿，我是清白的！
我和他是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但我都是被迫的……”
可现在的木土歉儿已经听不进石月的解释了。
一股蛮荒之力，如洪流一般，把原来的木土歉儿裹挟走了。
他闭上眼，感受着气流的变化。
忽而是六合之内的风云从四面八方扑来，忽而是仰之弥高的天穹逐渐稀薄……
他的心像飘摇的树叶，战栗不止。
世界怎么变了？怎么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蛇族，很少用眼睛来看这个世界，而是通过气息。
天地自然，以气贯通，一气呵成！
你本是一颗不通气的顽石，不过你的体内已被我注入寒毒，也就有了我的气！
——现在，去好好感受一下吧！”
嘭！
火山爆发一般，石月的气从他脚下喷涌而出。
气，灌进了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他也化为了气，闯进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
气，落下了峰巅……
气，幻化远古的足音……
气，被征人的目光铭记……
气，填平阿喀琉斯的长夜……
这些气都是不为人眼所见的，肤浅的人眼反而遮蔽了这些气！
当他理清这些气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个巨人伏地呜咽。
巨人穿着粗布衣服，脸上都是疤痕。
“巨人，你为何在这里哭泣？”
“我解不开相思之苦啊！”
“那我来帮你吧！”
言出法随——巨人的两肋立马生出了一对银翼。
“现在你有翅膀了！
来吧！我知道是你——
潇洒剑！”
咵嚓——
墙上破了一个透着光的大洞。
潇洒剑破墙而入，奔着木土歉儿呼啸而来。
木土歉儿伸手接剑，被带了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唷，还会御剑术呢！看样子你是动真格的了！”
五阿哥掰掰手指，他也要认真起来了。
“我是大赵的五王子，你也是木土族的王子——同为王子，地位相等，不算我欺负你吧？”
“不算！”
“我大你十岁，相当于比你老了十岁，年龄上也不算我欺负你吧？”
“不算！”
“我比你高十公分，行动更加迟缓，身高体重上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
“我现在下令，这场决斗任何人不许插手——我没有帮手，人数上不算欺负你吧！”
“不算！”
黑巫拦着他，“殿下，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较真，他不值得你去应战！”
“不！他拿着一把剑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今天要让他见识一下蛊术的厉害！”
“刀剑无眼，万一把他弄伤了该怎么办？他可是绝佳的实验材料啊！”
“放心吧！我会收手的！”
五阿哥发动了身上的蛊火。
他先是着火，烧得整个人都看不见了，接着一个超大号的陶人从火里走了出来。
整个身体呈现古陶色，手中持一把烈焰大戟。
和普通陶人相比，五阿哥变出的陶人高出一倍！
此时，木土歉儿和五阿哥还相距甚远，大约十几步的距离。
虽然脸上没有一寸不是古陶，可这古陶是活的。五阿哥依旧有齿有舌，张得开嘴。
“实话告诉你，我已蛊毒护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全身上下没有软肋，你的剑对我没用的。
我的蛊，专克你的剑！”
木土歉儿临危不惧：“来吧！”
“不不不！是你来。
因为我想让你来。
你要主动进攻我，而且砍我千万要砍得狠一点！明白了吗？
——so，来砍我吧！”
“可怜的人！
还在想着赢我的剑，殊不知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
你准备好——我来了！”
原以为木土歉儿会一阵疾跑，拉近到剑的攻击距离。
没想到，木土歉儿抬起了剑，原地刺了一下空气。
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就是你的剑招？”五阿哥疑惑地问。
“别着急，让剑气飞一会儿！”
全场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儿，依旧无声无息，什么也没有发生。
大家这才意识到，被这小子给骗了！
“这小子真的疯了！他明明什么本领都没有，咱们都被他给当成猴耍了！”
只有五阿哥自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低头望去，咔！心口裂开了！
接着又是一道道裂缝崩开，直到他的心像碎玻璃一样坠落一地……
他的心已经没有了，碎成了粉末！
他现在是陶人，陶人没有心也能活。
可等蛊毒消散退回真身，他又该怎么办呢？
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就只剩蛊毒散去之前的片刻了。
“我没得活了！亚父，我马上就要死了！”
五阿哥惊恐万分。
如果他还有活下去机会，唯一的希望就在黑巫身上。
可黑巫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五阿哥的胸膛上透了一个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殿下！您不会有事的！我去给您准备热毛巾！”
黑巫哭哭啼啼地走了。
他明白，五阿哥必死无疑了，蛊毒护体也不能再长一颗心出来啊！
“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刚好可以体会一下，刚刚我被蛇咬过濒临死亡的感觉！”
其实年轻的木土歉儿并没有太多感觉，他只是做了一场大梦而已。
可是年长的五阿哥就不一样了——他还要建功立业，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好啊，木土歉儿！想杀死我是吗？
我的人生被你毁了，临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五阿哥一个高跳，就冲破了房顶，不见人了。
“你躲过我的眼睛又有什么用呢？”
木土歉儿用气感知到，五阿哥此刻正飞在空中，双手下劈。
他又是凌空一刺——
一具庞大的躯干从高空坠落，直直砸到地上，震起了十米灰尘。
“骨碌碌碌……”
五阿哥被斩断的头颅，滚到了木土歉儿的脚下。
那情景就像一座泥塑倒地，摔断了头一样。
木土歉儿低头，俯视着五阿哥的泥头，泥头开口了：“我承认，你的剑击败了我的蛊！
但你只是击败了我，你没有击败蛊术！”
木土歉儿像往常一样，把剑扛回了肩上。
“对不起，我并没有击败你。”
“此话怎讲？”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不，你我是一对一单挑，是公平的决斗。”
“不不不，我借助了别人的力量——或者说，是别人的力量利用了我，我只是个傀儡罢了。
并且，我已立下契约，永远不能说出那人的所在。
总之，是我和我的伙伴打败了你一个人！
所以，这场战斗证明不了任何事情，不是我击败了你，也不是剑术击败了蛊术——你可以放心去了！”
石月之灵插嘴道：“我纠正你一下，是你和你的主人一起打败了他——下次给我注意用词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