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蛇吻
阴暗的房子里,炼蛊的路子正在咕咕冒泡。
五阿哥头上还是束着那条嘎巴拉,惨白惨白的。
整个人依旧裹在风衣里。
原来石月背后真正的买主,就是他。
木土歉儿之所以装作不认识,是因为他学聪明了——
五阿哥心肠歹毒,搞不好就要被灭口,装作不认识还能有一线生机。
“亚父,干得漂亮!
这次酒馆之行,可谓“一石三鸟”!
既找着了蛇,又拿回了钱,还抓到了人!”
“哪里哪里!”黑巫答应着,这桩买卖是五阿哥派他亲自去办的。
“老巫只是帮您拿回了本就属于您的东西!”
“亚父,当初你派人去黑市打探雪蛇的消息,希望多么渺茫,可最后结果怎么样呢?一切又都回到了我的手里!”
五阿哥慢慢攥紧双拳,“被我盯上的东西,就没有跑!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终归也要到我手里!”
“对不起!
——石月是我的蛇!它不是你的!”
木土歉儿大声嚷道。
“你还狡辩?明明是寿节那天,你从通天塔里偷出来的!”
“我想你大概弄错了,石月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不是从你那里偷来的。
我知道,丢了蛇的感觉是很着急的,但你认错蛇了!”
“哪个朋友?”
如果把赵紫说出去,恐怕对赵紫不利。木土歉儿只好说:“凭什么告诉你?”
这样显得他更心虚了。
“全世界就这么一条雪蛇能走出雪山,你说我认错了?那这个盒子你该怎么解释?
这盒子是我花重金请来世上最好的工匠,用冲刷万年的溪水石打造的。
溪石发冰发凉,锁住了寒气,雪蛇靠着它才能活下去。”
木土歉儿害怕了,这条蛇难道真的是五阿哥的?
赵紫生性顽劣,她送给别人的东西——剃刀、簪花、药丸,哪个不是从另一个人手里偷来的?
送给他的雪蛇,自然也是从冤大头那里偷来的。
这个冤大头就是五阿哥。
他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有一天石月竟然成了别人的蛇!石月,它怎么能是别人的蛇呢?
可它的的确确应该属于五阿哥,不属于他。
“何苦呢?你花这么大的价钱,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石月这一条小蛇?”
“当然不是!”
五阿哥拍拍手,卫兵们拉来了一排乞丐摸样的人。
全是七八岁的男孩子,个头比木土歉儿还小。
他们被锁链一个一个地连接在一起,像是被押解的苦役犯。
木土歉儿睁大了双眼——这几个孩子,不是自己的族人吗?
是当初被关外的掳走的那几个孩子!
木土一水苦寻无果,没想到就被关在奇谷!
他们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咿咿呀呀,好像已经全部疯掉了!
“这几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他们都是我的实验品,快被我用报废了;正愁没材料的时候,好在你来了。
你年龄是大一点,血没他们嫩,但我不会介意的。”
木土歉儿怒目圆睁:“你对我的族人做了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关系的,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木土歉儿强压怒火。
“好,我不急,我看你到底要唱哪一出!”
五阿哥拿起了石月,石月不停地甩信子,看得出来它很不安。
“听说,它是你的蛇?”五阿哥轻蔑地说道。
木土歉儿不说话。
“它到底是不是你的蛇?”
“不是!”
“不不不,你应该说‘是!’
因为我想让你说‘是!’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千万要说 ‘是!’而且语气还要坚定一点。
——so,它是你的蛇吗?”
木土歉儿有点搞不懂,他在拿“是与不是”拷打我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五阿哥感到一阵无语:“大哥,总之你说‘是’就对了!”
“好,是!”
木土歉儿语气很坚定地说。
“不愧是个汉子!敢作敢当!既然你是它的主人,那就有好戏——”
“戏”字还没说完,木土歉儿突然开始骂他。
“我就是它的主人!因为你不配!
它就算到你手里,我也要把它抢走!
如果我现在不是被捆着的话!”
“好,既然你是它的主人,你要抢走它,那就有好戏——”
“呸!你活该被偷!”
五阿哥忍无可忍:“木土歉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伟大的实验吗?”
“你能干什么好事?不就是养蛊吗?我们木土族早就猜到了!”
话说出去,木土歉儿立马后悔了。
这不是把整个木土族都给暴露了吗?
五阿哥明显被震惊到了——木土族是怎么知道的?
看样子,他们对我应该已经有所防备了,这倒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木土歉儿终于不说话了。
“咳咳,我继续说。既然你是它的主人,那就有好戏看了——看看它是怎么对待你这个自封的主人!”
五阿哥一甩手,石月被甩到了木土歉儿的脸上。
“咵叽!”石月一口咬住木土歉儿的脸颊,疼得他吱哇乱叫。
鲜血从石月的嘴角汩汩流了出来,石月松开了嘴,他的脸上留下了两个黑孔。
木土歉儿惊恐地望着石月,石月暗黄的瞳孔中间,是一道比剑还冰冷的黑缝。
“难道这就是‘蛇蝎心肠’吗?”
一股寒意冲上了心室,紧接着他的全身像是被浸到了腊月的冰窟里。
他用力咬牙,忍受着寒毒的侵袭。
“你、你是怎么知道……石月一定会咬我的?”
“蛇嘛,低等动物!受惊了是会胡乱咬人的。
另外,告诉你一个秘密——它不叫‘石月’,它叫‘小宝贝儿’,是我亲自取的名字。”
五阿哥擦了擦石月嘴角残留的鲜红,把“小宝贝儿”放回了盒子里。
“感觉到冷了吗?
哦,对不起,你都哆嗦了!
看样子,小宝贝儿已经把寒毒注入到了你的体内。
不消片刻,你全身上下都会结冰,变成一个冰人。
你的血液将不再流动,你的心脏也会随着失去跳动……”
木土歉儿有气无力地说:“让蛇咬我一口,就是你所谓的实验?”
他浑身上下都瘫软了,尿也不受控制,湿了裤子。
“当然不止于此!我让你死个明白!
木土族男童的血,加上雪蛇的寒毒——是一种美妙的搭配!
比番茄炒鸡蛋还要美妙!
以寒毒的毒性,不消片刻,你便会死去。
等你被毒死以后,你会变成尸体,慢慢腐烂,最后全身上下长满黑斑。
这黑斑被你们视为不详,可我们却会将其培养为世上最神奇的灵草!
借助这种灵草,我和亚父会成为世上最伟大的蛊师,研发出最伟大的蛊术!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木土歉儿感觉越来越冷了,他越来越分不清,这是巨冷?还是剧痛?
“真的吗?我真的马上要死了吗?”
他昏死过去,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