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馆
三哥哼着小曲，从酒馆推门走了出来，肩上扛着一麻袋金银珠宝。
“这下真是赚大发了，全族的人都得给我摆酒！
他们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族长都得给我磕两个！”
他明明还没喝酒，却已经醉醺醺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族长？什么族长？狗屁族长！
族长还是让我当得了！毕竟我能挣钱啊！木土一水，你该给我让位了！”
三哥是真高兴了！
他没发现，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还是一个孩子的眼睛。
木土歉儿还从来没有进到过峭壁酒馆的里面。
这是一个建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酒馆，酒馆的前身是鹰巢。
酒馆摇摇欲坠的感觉吸引着无数旅客前来饮酒、驻足。
这样高档的小酒馆，是为豪绅富贾准备的，对木土族这样的穷人向来闭门不纳。
三哥偷偷摸摸来到这里，故意躲着族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袋子钱财，定然是拿石月换来的！”
他原本想让三哥把钱退回去，把蛇要回来，但是三哥早已财迷心窍，不可能听他的。
唯一的办法是自己走进峭壁酒馆，把石月要回来。
木土歉儿从树上跳下来，悄悄溜到了三哥身后，一掌把他打晕在地，提起那一袋子金银。
太沉了！差点没提起来！
“三哥这是拿石月换了多少钱？他还真是个讨价还价的好手！”
突然想到三哥一个人被扔在石子路上太危险，他又将熟睡中的三哥拉进了附近的草堆里，还贴心地给他盖了盖“被子”。
“三哥，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吧！”
走进了峭壁酒馆，进门就是吧台。
吧台上的老板长得凶神恶煞，眉毛倒竖着：“喂，小孩！你找谁？”
“我找那个盒子。”
木土歉儿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桌上，赵紫送给他那个的溪水石的盒子。
“那盒子是你的吗？”
“是我的！”
看他不像说谎，老板说：“你进来吧！”
“小孩，你是从哪里来的？”老板向他打听身世。
木土歉儿如实相告：“我是木土族的！”
这里与其说是酒馆，其实更像个酒窖，阴暗潮湿。
角落里堆叠着大包的谷物，陈列着几个大木桶，酒气很浓。
酒桌上坐的要么是虎背熊腰的大胡子壮汉，要么是绫罗绸缎的纨绔子弟。
他们推杯换盏，喝得热火朝天。
木土歉儿，这个扛着把巨剑的小孩子，显得格格不入。
酒桌上除了酒，明目张胆地堆着各种宝物——古董字画，金玉玛瑙，还有整根的猛犸象牙，大海里的玳瑁，深山里摘的燕窝……
更可怖的是，有人掏出一块黑布，一层层掀开，里面包裹着的，竟然是一根人的断指！
那根断指，看样子是无名指，也可能是食指……
“三哥能把石月拿来峭壁酒馆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早就听说，峭壁酒馆明面上是酒馆，暗地里是黑市，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就是在这里发生的，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木土歉儿倒是一点也不怵，大不了和这群人刀枪相对。
“一个个看起来挺凶的，其实一群小虾米罢了，他们一起上我也不带怕的！我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想着，他走路反而大摇大摆起来，一把抡起潇洒剑，抵到了盒子上，用剑尖把盒子拖到了自己跟前。
“喂！这盒子是我的，不是你们的！”
对面一群人，为首的是中间穿黑袍子的。
他笑了，露出了几颗黑黢黢的豁牙，长相十分瘆人。
他一把拨开潇洒剑，又把盒子拿回到他的手里。
“这盒子是我们买来的，我们可是花了钱的。”
“钱一文没动，还给你们！”
木土歉儿把从三哥那里抢来的钱袋子扔到桌子上，黄灿灿的金币哗啦啦地淌了出来。
“现在，能把盒子还给我了吧？”
对面的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傻小子？
黑袍子的一个手下，出于好心，朝他喊道：“小子，能给你钱就不错了！想退钱？没门！”
“我不要钱，我就要我的盒子！”
“你当是过家家呢！买卖都做完了，不带反悔的。
还不拿着钱快点滚！”
他想提醒木土歉儿，盒子肯定是拿不到了。
要是还不赶紧走，那些钱也保不住。
黑袍子口水都淌了下来，他伸出了舌头，使劲吸溜了一口。
“你是土木族的吧？”
“对！”
一出口木土歉儿就后悔了，怎么能把底给招了呢？说自己是赵人就好了呀！
大赵公民说出去也是响当当的，不会受人欺负。
“嘿、嘿、嘿、嘿……”黑袍子大笑，“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木土歉儿愣了一下，“意外收获？什么‘意外收获’？”
不成想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然后就被人从头到脚倒着拎起来！
——可恶，这熟悉的感觉！
“又是麻袋套头！我最讨厌麻袋套头了！快放了我！”
任凭木土歉儿再怎么大喊大叫，都被厚实的麻布给挡住了。
更可恨的是，潇洒剑也被打掉了——这次，他无论如何都逃不脱了。
“哒哒！哒哒！哒哒！”
他像个犯人似的，急匆匆被带上了颠簸的马车。
没想到，人生第二次坐马车，还是被套在麻袋里。
“他们想要的是石月，干嘛连我也一起绑了？
那人特地问了我是木土族的人，恐怕不是想教训我一下这么简单吧？”
麻袋里时间都变长了，感觉马车行驶了许久。
他想，要是这时候有把剑就好了。
上次在赵国国都，被麻袋套头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
“上次上当已经是上次了，这次怎么又中招了？
麻袋套头固然防不胜防，可是上次没有剑，这次有剑啊！最不该的就是把剑弄掉了！
手里有剑，小小麻袋还困得住我呢？
这下倒好，石月没救着，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有把匕首也行啊！可惜木土族连个铁匠都没有……”
等到下了车，麻袋被解开，木土歉儿一眼就认出了这里。
这里正是老地方，奇谷！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唷，瞧瞧谁来了——这不是木土一水的宝贝儿子嘛！”
木土歉儿转过身去。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之前在通天塔咱们还见过面呢！”
木土歉儿不吭声了，假装努力思考的样子。
其实这个人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人就是大赵的五王子，赵紫的五哥——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