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覃曼尔的留言
“你不提问题吗？或者，你就准备一脸惊恐地坐在那儿，等着被人不假思索的招供？”
王魁回过神来，赶紧掏出了笔记本和笔，“覃曼尔死的时候，你在国外？”
“事发前几个小时我刚回来。”梅亦泉弹了一下手里的烟，“我去了b国，八天都没怎么合眼。飞机十点半在机场降落，我在飞机上几乎没合眼。”
“你怎么从机场回到家的？”
“出租车，艾莎没给我安排车，本来应该有车来接我的。”
“谁是艾莎？”
“被我开除的那个家伙，晚上那个时间，还要我自己找出租车，她的工作能力可见一斑。”
“你一个人住吗？”
“不，晚上我跟袜袜和罗二睡，我的猫。”他笑着补充一句，“因为休息不好，晚上我吃了一课安眠药，睡了几个小时，然后五点的时候醒了。我在床上打开了电视，然后在新闻台看见一个男人，在大雪中站在曼尔家的那条街上，说她死了，我一下大脑空白。”
梅亦泉又深深吸了口烟，再说话的时候，白色的烟雾也跟着话语从他嘴巴里飘散了出来。
“我他妈一下难过的差点儿死掉。我还以为我还在做梦，或者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还是什么东西，一切都不真实。我开始给每个人打电话，施莹、杨磊他们的电话全部都是占线，我急坏了，自始至终我都盯着屏幕，希望他们搞错了，死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那个臭烘烘的罗怀西。”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好像在期待王魁给点儿情绪反馈，但王魁还在埋头记录他说的话，没有半点儿反馈。王魁接着问道：
“你认识罗怀西，是吧？”
“嗯，曼尔带她来过一次这儿，她就是一个自私鬼。”
“为什么这么说？”
“她讨厌曼尔，嫉妒死她了。曼尔可能没看出来，我可看到了，她常常在曼尔的身后吐口水，但是她又想得到免费的东西，她根本不在乎曼尔是死是活。”
他夹着那根香烟使劲吸的时候，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们说，有个邻居听到了争吵声，所以肯定是杨磊，我觉得就是杨磊把她推出窗户的。这该死的家伙有多讨厌，我一清二楚。”还有，“要是这截烟灰掉下去，我要烧死那个小贱人。”
朱迪仿佛听见了他的话一般，她喘着气再次走了进来，手里抓着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
“谢谢，亲爱的。”梅亦泉尖着声音道了谢。朱迪把烟灰缸往他面前一放，又转身匆匆下楼去了。
“你为什么觉得是杨磊？”王魁接着问道。
“凌晨两点曼尔会放进屋子的人，还能有谁？”
“你多了解他？”
“够了解了，他就是个垃圾货色，”梅亦泉喝了口茶，“女人为什么都那样？曼尔不蠢，事实上她很聪明，她到底看上杨磊哪点了？”
他重重的放下杯子，左手托着右手肘，继续狠狠地抽烟。
“没人受得了杨磊那种人，除了女人，如果你问的话，我会将它说为扭曲的母性本能。”
“你觉得他对覃曼尔可能会动杀念，是吗？”
“当然。”梅亦泉不假思索的说道，“他当然会动杀念，我们每个人都有，都会有杀人的冲动，所以杨磊怎么可能例外？他的心智完全是一个不成熟的坏小孩，我都可以想象他怒气冲冲、暴跳如雷，然后就”
他用另外一只没有拿烟的手，做了一个猛然前推的动作。
“去年，在我的庆功派对上，我看见他对曼尔大吼大叫，我推开了他，我对他说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我也许有点儿婆婆妈妈，”梅亦泉沉着脸说，“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能把那个杂种揍趴下，他在葬礼上也表现得像个蠢货。”
“真的？”
“嗯，看他那副醉醺醺，战斗站不稳的样子，去他妈的什么悲痛欲绝，都他妈是装出来的！这个虚伪的垃圾！”
“你觉得覃曼尔的死不是自杀？”
梅亦泉那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王魁。“我从没觉得她是自杀。杨磊说他戴了面具，待在一个臭娘们那儿，这他妈的算什么证据？我希望你仔细查查他。但愿你别跟那些警察一样，被这些名人该死的头衔弄得晕头转向，草草就结案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不是自杀？覃曼尔心理有问题，不是吗？”
“嗯，不过我们有个约定，我们要是谁真的想自杀，先给对方一个电话，她如果是自杀，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她星期三给我打过电话，当时我还在b国。这个小笨蛋总是忘记了我比她早八个小时。凌晨两点，电话调的是静音，所以我没有接到，不过，她倒是留了言，来听听这个。”
他再次把手伸进抽屉，拿出了他的手机，按了几个键之后，他把手机递给了王魁。
覃曼尔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传出来，带着几分沙哑和不成熟：“好了，亲爱的，我有些事要告诉你。我不敢肯定你一定会高兴，但这是件大事，我真的太高兴了，我一定要告诉谁，所以，等你忙完了，给我回个电话吧！”
王魁听完把手机递了回去。
“你给她回电话了吗？知道是什么大事吗？”
“不知道，”梅亦泉抽完了这根烟，紧接着又点燃了一根，“我在那边忙的不可开交，每次我想起来给她打电话，时差的问题就出来了，但是，我觉得我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我可能确实高兴不起来，我想，她应该是怀孕了。”
梅亦泉又重新点上了一支烟，继续说道：“嗯，我觉得，她一定是怀孕了。”
“杨磊的吗？”
“我希望最好别是这个混蛋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们又复合了。如果我没有出国，她肯定没胆子再跟他勾搭上，这个狡猾的小贱人，她知道我讨厌那个小子，而她很在乎我的看法。”
“为什么觉得可能是她怀孕了？”
“听起来很像，你也听到了，她很兴奋她那该死的工作，见鬼去吧！我他妈也见鬼去！居然还指望她给我代言新一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