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日好生热闹?
方悦用手绢掩面,仍是一副照做的姿态,
“当真,我是济药堂的副主事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那妇人闻言,轻蔑一下,“你当真愿意作证?”
方悦急切地点了点头,心中嘟囔:
这宋家婆子手脚也能忒墨迹了,如今人账并获,合该麻利的把人抓取浸猪笼!
那妇人笑意更深,走进一步,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动用手段了。”
动手呀!
等什么呢!
方悦急不可耐地心中叫嚣,
最好将姜烟那伪善的品相给扒了!
她今日便让所有人都知道姜烟假清高外表之下是个怎么样的破烂货!
“来人,把这贱人给我绑起来。”
方悦瞪大了眼睛,直到胳膊扭的生疼,才缓过神来,
“都是个没长眼的,你们抓错人了!我”
方悦的话还没说完,重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一侧脸颊火辣辣的,瞬间鼓起来,好似吹了气的猪脸一般。
脑袋恍惚,方才阴沉嚣张的气焰,浇灭了许多。
“贱人,原来是你在害我!”
那宋家婆子粗粒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阴沉沉的瞪着她。
方悦被一巴掌打得云里雾里。
听她所言,更是眼睛瞪得浑圆,满眼的不敢相信,只听那妇人又道:
“老娘我才是宋直那厮的夫人,看来这两天毁坏我清誉的就是你这个贱皮子。”
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给了她一巴掌。
目睹全过程的姜烟,听那宋夫人所言,心下依然知道事情来龙去脉。
方悦以为她是什么宋家的夫人,想要趁机陷害、毁坏她的名声,没想到却舞到真正的宋夫人跟前。
看着阵仗,她不禁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方悦素日里作威作福,欺负他人。
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了。
身形微正,后退了一小步,给二人留下充足的施展空间。
大堂内的争吵,引来了许多看热的人。
碧草从人群中钻了进来,见到姜烟完好无损的站在一侧,也愉快地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
方悦狼狈的起身,灰溜溜地躲到了小丫鬟的身后,
“我可是张原判家的,我家大人是正五品的大官”
那宋夫人也是个气性大的,没等她把话说完,抬手推开了丫鬟,薅着她的头发扭打了起来:
“老娘关你事谁家的,得罪了我,今日这顿打你是少不得的。”
方悦见她如此,心中恐怖,见到徐徐从外面回来的方义,
连忙呼救道:“叔父救我~!救我!”
方义心中阴沉冷笑,这段时日她太过癫狂,今日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觉得差不多了,便让人把那婆子来开。
没了威胁桎梏的方悦,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对着身边的丫鬟就是一脚:
“小贱人,想看着我被打死,你们上位是吗?还不快去请老爷!”
这疯婆子敢打她,今日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宋夫人见她叫人,也差了小厮去叫宋直。
很快年过耳顺之年的张原判,坐着一顶小轿来到了济药堂。
宋直腿脚也快紧随其后。
见到双颊肿大、朱钗掉落面目全非的方悦,张同满眼的心疼,勃然大怒道:
“宋中书,你好大的胆子。”
宋直躬身一礼,“贱内鲁莽,还望张大人恕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何时跟张同的姨娘扯上了关系?
她这几日不是在抓造谣之人吗?
张同阴翳的眸底透过一丝轻蔑,眼眸扫过周围,视线最终落在了角落里姜烟的身上。
心中暗叹:此间竟有如此绝色,小手小脸白腻的跟水豆腐似的,想必也是个销魂人儿。
他色中生恶,要是能弄到府中,他岂不快活。
方悦看到他脸上的淫笑,身体本能的一怔。
看到他目光所及之处,眸中闪过阴毒,心下有了主意。
张同踱了两步,方出言道:
“本官也不会和深闺妇人一般见识,但我爱妾脸上的伤不能白挨,张大人你说是否?”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宋直开始流汗,
“张大人,我夫人虽然鲁莽,但绝不是什么好事之人,还请大人明察。”
“宋直你想徇私,就不怕我搞得首辅大人那里去!”
张同疾言厉色道。
闻言,宋直汗流浃背,
他前日因为进言,已经惹恼了刑科给事中张寮,被那厮下了不少软钉子。
如果因为今日在闹大,他怕是更加步履维艰。
宋夫人神色黯然,感慨这世道的不公平。
他家夫君满腹才华、为人刚正,却因为不懂人情变通,官场上被人排挤。
现如今还要因为她被人指着鼻子教训。
不想夫君为难,抬手就得了自己两个巴掌。
巴掌声清脆,震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方悦见她如此,心下松快了许多,故作姿态的依偎在宋同的怀中,
“谢谢大人为我讨回公道,要不然妾身可是被欺辱惨了。”
温香软玉在怀,张同自然欣喜,安抚的说道:
“悦儿可是我的心头好,自然不能被旁人欺负了去。”
“奴家谢过大人,只是今日欺负奴家的并非只有宋家夫人一人。”
方悦绵软着身子在张同身上来回磨蹭,一副勾栏瓦舍的做派。
张同见她如此殷勤,身下一紧,苍老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那悦儿说还有谁?本官今日一并帮你讨回来。”
方悦欲拒还迎,指着姜烟的方向说道:“就是她!”
碧草不安的挽住姜烟的手腕,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姜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而后,抬起清丽的眼眸,不屑一笑,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方悦这颠倒是非的能力可真是叹为观止。
张同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身上,阴欲的眸子带着一丝得意,正愁没有由头将人弄回府上呢。
“哦!那悦儿打算如何处置?”
方悦邪魅一笑,故作娇嗔道:“应该把她绑了送到衙门里去,让人好好教一教她规矩。”
此言正中张同下怀,他耐不住欣喜出言道:
“好,那就以悦儿所言,来人,把人绑了!”
先把人绑了,晾上她几日,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揉搓。
碧草闻言,强装镇定的站在姜烟的身侧,“你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
这晴天白人的,方悦怎么能空口白牙的污蔑人。
人群中,渐渐窃窃私语起来,有几个胆大的叫嚷着:不许抓人!
张同不屑一笑,一群乌合之众,自不量力,“大胆刁民,难道你们想以民犯官不成?”
以民犯官,属于大邺重罪!
众人唏嘘,不敢再执一言。
姜烟轻笑,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站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敢问大人我所犯何事?”
“你冲撞本官爱妾,按律当杖二十,下大狱!”
张同没想到她竟然毫不畏惧,公然呛声,出言吓唬道。
“大邺律例:民犯官,杖二十下狱!不知道您这位爱妾是何官品?”
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
张同被她怼的已然气急败坏,他作为太医院原判可是服侍过两位皇帝的,何时受过这种折辱,
“你一妇人胆敢如此质喙本官,是何人给你的胆子!”
“今日好生热闹!”
门外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