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绝没有轻贱夫人的意思
严照方到天牢,远远就看见门口的两个守卫聊得起劲:
“都是你,要不是你放她们离开,说不定老子能得其他好处呢?”
回想方才的绝色,阿六愤懑地埋怨道:
“这样姿色可比红楼里的姑娘好上许多,要是能睡上一回,老子也不枉活这一世。”
说完只能迷恋地把玩着手中的簪子。
阿四见他又是这副急色的模样,“早晚有一天你非死在女人手上。”
阿六置若罔闻,痴恋地把簪子放在鼻尖闻了起来。
而身后的严照看到他手中的簪子,这怎么和夫人的一样。
顿时心惊!
难道夫人之前来过了?
拔出佩剑,朝着那人的双手砍去,他们将军府的夫人,岂容他人亵渎!
与碧草分别后,姜烟独自走在主街上,夜色渐暗,许多小贩已然归家。
秋日里萧瑟而清冷,一阵冷风吹过,姜烟紧了紧衣角。
找闻妙帮忙?
继而,很快否定了这个答案。
虽说吏部属于闻蔺的下部,但闻妙在闻家什么尴尬处境,过得比自己松快不了多少。
顾莫修呢?
找他,他会帮她吗?
想的入迷却不小心撞到了别人的身上,姜烟正想道歉,
“二夫人,真得是您?”
严敬惊讶道,这天色昏暗,二夫人怎得一个人在街头游走,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看到是严敬,姜烟眼眸泛起了亮光,“大公子可在府上?”
严敬摇了摇头,“大公子前几日方才休沐,现今在宫中供职。”
姜烟眸中晦暗,原想着找大公子帮忙的。
严敬看她一副失望的表情,不忍开口道:“二夫人,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带话给公子。”
在兵部等了半晌,不见来人的顾莫修,越发烦躁,对着身边的严照开口道:
“你到门口看看,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把她拦下了。”
不是说去了天牢吃了闭门羹吗?
怎得还不来找他帮忙?
严照表面恭敬地听命去了大门口,心中却暗暗吐槽道:看来小桃说的没错,将军就个作精,早晚有一天夫人伤透了心,有他哭得时候。
他就是不明白了,明明急不可耐的想要帮忙,非要多这么弯弯绕绕。
夫人也是个嘴硬的,什么天大的事,对着将军叫一声好夫君,将军不得乐呵呵地给办了。
不想了!脑袋疼,俩人没一个省心的。
严照再三确定姜烟没有来兵部后,回去复命。
顾莫修闻言,脑中浮现了一些不愿承认的猜想。
思量了一会儿,正色道:“去把暗十一找来。”
暗十一忐忑地跪在地上,把方才看到的一切如实相告。
顾莫修面色青黑,折断了手中的毫锥:
姜烟好得很!
回到府后,姜烟被冷风吹得头晕沉沉的,没吃晚膳便早早地歇下了。
第二日依旧是秋风瑟瑟,冷得人像是要割掉人的耳朵,
午后,严敬那边依旧没有消息,姜烟不想再等了,带着小桃去了兵部。
谢安言不知道顾莫修今日是个什么情况,竟然主动邀他去幽篁馆宴饮。
管簧声响起,歌姬穿着清凉的舞裙,妖娆着身姿,翩翩起舞。
而坐在上位的顾莫修置若罔闻,拿着一坛女儿红自顾自的喝着酒。
一桌子人整整齐齐的坐着,却没有一个敢说一句话。
一静一动,氛围诡异非常。
谢安言实在有点食不知味。
二哥突然相邀喝酒,他急哄哄的把人一个个薅来,不知受了他们多少白眼。
而今这种宛若丧事大办的诡异气氛,他竟无言以对了。
慕景行看着陈居安,陈居安瞥了一眼旁边老母亲心态的谢安言,
“二哥今日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谢安言无奈地喝了一口酒,
他还想知道呢,
邀人喝酒的是他,
如今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想想想想都觉的心疼。
“你不是二哥肚子里的长虫吗?”
怎么这点情况都摸不清。
陈居安回想到方才自己的好事被打断,心中愤愤调侃道。
谢安言摆了摆身形,拍了拍自己的锦绣玄明靴,眼神控诉道: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长虫吗?
陈居安轻蔑一笑,合着这天天在二哥面前晃悠,就混了个脸熟呀,也不比他们知道多少呀。
门被推来,一阵冷风吹散了几分酒气,
姜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为难的店小二。
“顾将军实在好意思,这位说是您的夫人,小的们不敢阻拦。”
小二战战兢兢的答道。
顾莫修摆摆手,示意小二退下,掀开眼皮看了姜烟一眼,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姜烟和小桃原本去了兵部,却被告知顾莫修不在衙门里。
看门的官爷知道她的身份后,便十分热心的把二人护送到了这里。
“顾莫修,我有事与你说。”
姜烟没想到里面是这么个情况,心中自读:事急从权,救人要救!
硬着头皮走到他的身侧。
碧青色的锦裙萦绕这若有似无的药香,她身形立在他的身侧。
“哦,夫人竟然会想到了为夫。”
顾莫修摩挲着掌心,听出点咬牙切之感,
姜烟以为他是在气他饶了他的雅兴,连忙解释道:“说完我立刻离开,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顾莫修嘴角挂着冷笑,心下苦涩,指尖微微敲打着桌面,“说吧!”
姜烟见他并没有屏退左右的意思,直接说明来意。
谢安言哂笑,这种小事都要找二哥,她怕不是故意的吧。
打从二哥惩治了张苏一家后,重振了当年的威名,现如今邺城贵人圈里,谁人不知顾莫修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就不信姜烟若是顶着顾二夫人的头衔,刑部敢不放人!
姜烟讲完,一阵静默。
顾莫修睥了一眼,不便喜怒道:
“你说让我救人,我就救人,你当我顾莫修的人情是这么好用的吗?”
一时间包间内落针可闻,都是聪明人,谁人都能看出来顾莫修较这劲儿呢。
姜烟心中冷笑,果然!
一旁的看热闹的陈居安恍然想到多年前的一桩往事,怪不得看着她有些熟悉,原来是她呀!
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而后轻笑起身,打圆场道:
“嫂夫人的忙二哥自然是要帮了,只是夫人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与顾莫修相交甚笃,自然知道他嘴硬心软的狗性子。
若是她能说句软话,这事情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姜烟蹙眉,不知他何意,还未出声,
却听见顾莫修身边的歌姬捏着嗓子叫道:“这酒桌上求人,可是有大门道的。”
那歌姬说完站起身来,端起面前的一杯酒,“姐姐,应当把这杯酒喝了再说其他。”
姜烟指尖微颤,心好似被挖去了一块肉,血淋淋得疼得人想哭。
按耐住鼻尖的酸楚,接过酒杯。
她知道顾莫修怨她占了黎思月的位置,害他们有情人不能相守,却不想他狠毒了她,拿一个歌姬磋磨她。
有一瞬,她真想把酒直接倒到他的头上,让他也尝一尝被人折辱的滋味。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想起何嫂子的处境,她松开了紧紧握住的左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莫修眉心一紧,一时间心中没了主意。
依照她往日的心性必是不会喝,没想到她为了旁人却毫不犹豫的做了。
她为了一无关紧要的人都能如此上心,对他这个夫君却冷漠的可怕。
阻止的话还扼在喉头,他莫名有些烦躁。
随便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劳什子人,让她喝酒她就喝,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酒我喝了,还望顾将军施以援手。”
说完顾不得众人的反应,走出了房门,扶着小桃离开了幽篁馆。
见到姜烟脸色酡红,带着酒气,小桃微讶:“夫人,怎得喝酒了?”
夫人的酒量跟个小猫似的,往日鲜少沾酒的。
姜烟神色恍惚,身体飘飘然,一滴泪珠从脸颊滑落,心里冷冰冰的,没有的痛觉却只觉得鲜血淋淋,
“小桃回府!”
直到姜烟的身形在眼前消失,顾莫修才回过神来。
他眸底凛冽,嘴角挂着阴沉,整个人透着肃杀之气,掐起身旁歌姬的脖子说道:
“谁他妈是你姐姐,你配吗?”
而后,随手一丢,歌姬吓得瑟瑟地晕死在地上。
他双眸回环,落在了方才说话的陈居安身上。
陈居安如坐针毡,顿时可怜又弱小道:
“二哥,我绝对没有轻贱夫人的意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