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歉
顾府内
气得一宿没合眼的顾莫修，越想越觉得憋屈，索性带着严照去了顾莫庭的翠苑。
翠苑很大，且处于整个将军府最中心的位置。
今日不是休沐的日子，顾莫庭宿在宫里。
严敬看到二公子前来，眉眼惊诧，躬身相迎，将要开口。
却被严照眼神制止，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二公子憋着气呢，想保命别说话。
顾莫修顺着墙角的小道，曲曲折折，一路来到了花房。
看着满眼的红绿，晃得他眼睛生疼。
剑眉紧锁，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严敬见出来他似乎在寻找什么，躬身恭敬道：
“大公子去了宫里当值，今日酉时才能回府，您有吩咐可以吩咐小的去做。”
顾莫修闻言，不善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泛着冷意，他怎么把他给忘了，
“昨日在我府上的拿的花草在何处？”
花草？
二公子应该说得是雪顶翠鼎。
难不成二公子怒气冲冲一大早来公子院中，就是为了那两株雪顶翠鼎，二公子不是最讨厌君子兰的吗？
严敬见他面色晦暗地盯着自己，一双充了火的眸子好似要把他烧着一般。
蜷缩着微栗的手指，指了指最里面花架上的那两株。
顾莫修神色稍缓，算他识相，迈着大跨步朝着那花架走去。
他气场凌厉，盯着那两株碍眼的君子兰看了一会儿。
疏忽，稍稍用力的摆了摆手掌，整个花架倾斜倒地。
花盆瞬间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花肥碎了一地。
“二公子，这”
严敬额见开始冒汗，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顾莫修双手抱拳，看了摔碎在地上的君子兰，心情畅聊了许多，
“告诉你家公子，本将军失手打坏了他的花，问他这两盆花价值几何，我赔他。”
失手打碎？
严敬汗流浃背，这明明就是刻意蓄谋的好不好？
八百年不来公子院中一次，来了就故意毁坏公子的心爱之物。
不知是公子开罪了他？
还是这两盆花得罪了他？
没给严敬喘息的机会，又听到他开口道：
“素来听闻严侍卫是个精干的，这打碎的花草，相信严侍卫不需他人帮忙，徒手也是可以处置妥当的吧。”
严敬汗如雨下，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开罪了二公子。
他精干，他知道！
但是侍弄花草不是他的能力范畴呀。
徒手？
回想昨日让他花匠多上的花肥。
他有种给自己两巴掌的感觉。
今日是慕纤纤复诊的日子，与上一次不同，姜烟这一次是被武安侯府的管家迎进门的。
梨木花床上，慕纤纤一身粉嫩的寝衣，绵软地躺在床上闭门养神。
她放下药箱，丫鬟叠了一方金丝素帕附在手腕处，姜烟搭在腕上给她搭脉。
她眸底微讶，今日这脉？
又看了看她红润的脸色和眼角微微的颤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姜大夫小郡主如何？”
奶妈李氏不安地开口道。
看姜大夫方才面露“难色”，难道小郡主病情有异。
姜烟摇了摇头，慢走几步，坐在桌案前，重新写了一张方子：
“小郡主无碍，这是我重新调的方子，照着上面来吃，不出两月便可痊愈。”
奶妈闻言，炯然的眸底闪过亮光，如同对待珍宝般的接过药方，嘴里碎碎念道：
“谢谢姜大夫，姜大夫果然医术了得！”
而后，又对着门口躬身三拜，
“观音菩萨保佑！如来佛祖庇佑！小心肝儿的病总算是好了”
床上装睡的慕纤纤听到李氏叫出自己的乳名，忍无可忍的埋怨道：
“李妈妈，我都已经及笄了，不是说了不再叫我乳名吗？”
小心肝儿、小心肝儿，因着这个乳名她没少被其他闺阁女子嘲笑。
如今当着姜烟的面叫出来，她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嘲笑她呢。
李氏淡然一笑，知道她又在使女儿家的小性子，出声安慰道：“不打紧，姜大夫也不是外人。”
在李氏看来姜烟医好了小郡主，就是他们整个侯府的恩人，自然不是外人。
恍然间似乎想到什么，复开口道：
“郡主不是说有些话要跟姜大夫说吗，我先去抓药，你们且慢慢说。”
慕纤纤打小就是李氏带大的，她的脾气秉性她最是了解。
她打小脸皮薄，若有人在跟前，道歉的话定是说不出口的。
“李妈妈我我”
不行的，
话还没有说完，李氏带着一众丫鬟消失在门口。
慕纤纤视线闪躲，指尖不住地绞动着寝衣上的丝带，在丝带快要被绞成麻花的时候，方才开口：
“对不起！”
声音低沉细小，好似怕被人会听见一般。
姜烟面掀开眼皮瞧了她一眼，淡淡地回了个“嗯”字，而后转过身去继续收拾药箱。
慕纤纤茫然，她是没听见吗？怎么如此这副反应？
“你没听见我在跟你道歉吗？”
姜烟这会儿头也没回，淡淡开口道：“听见了。”
慕纤纤闻言，心中有些郁闷，这可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跟人服软道歉，竟然如此被无视！
她要是再忍下去，她就不姓慕，正要发作却听见姜烟的声音传来，
“难道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
慕纤纤更加郁闷，粉嫩的嘴角微微撅起：“我可是郡主呀！”
姜烟被她逗笑，转过身来，
“难道就因为你是郡主，我就要接受你的道歉吗？跟我道歉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份。”
慕纤纤不解，又觉得她说教的模样莫名熟悉，理了理思绪道：
“可是我是郡主，郡主就是我呀！”
“恍若今日易地而处，我是一个上位者，欺负折辱你乃至你的家人，你会因为我轻飘飘的一句道歉而选择原谅我吗？”
慕纤纤思忖，如若真得有人欺辱她，不管地位如何，依照她的心性必是原封不动还回去的。
她越来越觉的看不透她，她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么讨厌，也与往日她结识的闺阁女子有所不同。
她身量纤细，却又给人力量之感。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说着她从来没听过的言论，却又莫名人的让人信服。
母亲说的没错，看一个人不应该过听别人对她的评价，也要看看她做了什么。
这几日从下人婆子口中也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情，除了说她医术了得外，更多的便是说她有一副菩萨心肠，医者仁心。
她从来会因为出身而看轻任何人，是济药堂里最受欢迎的大夫。
回想起那日对她的恶语相向，她想自己或许错怪她了，思及此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酝酿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我慕纤纤从不欠人的，说吧到底怎样才能接受我的道歉。”
姜烟思量了许久，清丽的眸底闪过明亮，
“如果小郡主能帮我搞到些药材，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慕纤纤心窝颤抖，她这
看到慕纤纤眼睛快掉到地上的夸张表情，姜烟出声解释道：
“济药堂药材紧缺，我也是没有办法，当然购买药材所需的银两我也会一分不少。”
慕纤纤看她神色如常，想来她也不会说假话，只要不是哄抬药价的二贩子，让父亲给她一些也未曾不可,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