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论道
“贺立弟子，你认为读书应遵循何道？”
讲台上的韩岑微微眯起双眼，紧紧盯着贺立，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整个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贺立的回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弟子柏拉图，我认为读书应遵循利之道。”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柏拉图稳稳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他似乎对自己的观点充满信心，毫不畏惧地与韩岑对视着。
韩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
“柏拉图，我现在是在问贺立问题，你如此冒失打断，难道不觉得失礼吗？”
韩岑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刺向柏拉图。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胆敢顶撞自己的学生，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
面对韩岑的斥责，柏拉图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他淡淡的回应道：“韩岑师尊，此次论道本就是弟子们相互交流、切磋的机会。我不过是发表了一些个人见解而已，怎会称得上无礼呢？”
对于韩岑的质问，柏拉图心中并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他顺口而出的话语，既坚定又自信，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好一个强词夺理！你竟敢在这里狡辩，难道你的师父就是这么教导你跟师尊说话的吗？”
韩岑气得浑身发抖，他扬起手指，对着柏拉图怒斥道。
一时间，台下西院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怒的神情。
他们对柏拉图的言辞深感不满，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场面变得嘈杂混乱。
此时坐在台上的严院长微微皱起眉头，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轻轻扫视着全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令人不敢直视。在他的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之色。
见到这种情况，向钱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台前大声喊道：“诸位弟子，请安静！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使得原本喧闹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紧接着，向钱转过头去，对着韩岑恭敬地说道。
“韩岑师尊，您大人有大量。柏拉图年轻气盛，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在言语上有些冲动，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不如这样，我们先听一听他的看法，然后再让贺立发言，您看这样可好？”
听到向钱的话，韩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
“罢了。我岂能与晚辈计较这些口舌之争。就让他把话说完吧。”
说完，韩岑摆了摆手，表示不再与柏拉图争论。
西院的弟子们对于向钱如此明显地偏袒柏拉图感到十分惊讶，一个个瞠目结舌。而东院的弟子们则对此习以为常，似乎已经习惯了向钱对柏拉图的特殊关照。
这时，人群中有人好奇地问道：“柏拉图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旁边立刻有人回答道：“嘿，你连柏拉图都不知道吗？他可是应天城柏将军的儿子！”
这个答案让周围的人恍然大悟，原来柏拉图有着如此显赫的背景。
“柏将军？那他怎么会来华业书院读书，不是可以去清业书院吗，那地方比我们这好太多了。”
“听说是柏将军出兵讨伐土匪，为了更快剿灭土匪，便在我们此处驻守了。想必是为了柏拉图的安全着想，选择来我们学院了。”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啊！向前居然会如此偏袒柏拉图，想必一定是从柏将军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吧。”一名弟子语气夸张地说道。
另一人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你看看每次向钱来往教室上课时那油光发亮的嘴唇，简直闪瞎人眼！一直盯着看说不定真会失明哦！哈哈哈……”
周围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这些平日里视同水火的两院弟子们，此刻正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气氛十分融洽。
然而站在讲台上的向钱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只见他的面部肌肉不断抽搐，嘴巴更是张得大大的，几乎把两只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细缝。
他的右手还未来得及捂住口鼻，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喧闹的众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向钱一边若无其事地用右手擦拭着鼻子上的分泌物，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道：
“究竟是哪个混球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那个该死的韩岑！”
带着满腔怒火，向钱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坐在不远处的韩岑。
无辜的韩岑被这道凶狠无比的目光盯得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
“诸位弟子，请安静！让我们一起听听柏拉图对于读书之道有何见解吧。”
向钱强压心中的不快，故作镇定地对众弟子说道。说话间，他的眼神充满了对柏拉图的期待。
“我认为读书之道乃是利之道！”
柏拉图昂首挺胸，站得笔直，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那充满自信和智慧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众人，仿佛在告诉他们。
只有自己才真正洞悉了这世间的真理！
他缓声道：“古人云‘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人们之所以选择读书，无非就是为了追求功名利禄罢了。”
说到这里，柏拉图微微一笑，似乎对自己的观点颇为得意。
接着，他又引用了一句广为人知的俗语：“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闻。”
并进一步解释道：“看看历史上那些成功之人，哪一个不是通过刻苦攻读、勤奋努力才换来飞黄腾达的呢？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无不证明了读书之道确实乃是利之道！”
站在人群中的柏拉图，浑身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得到了大道真传一般。
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天资聪颖，才能悟出如此高深莫测的道理。想必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了！
听到柏拉图这番言论，向钱立刻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满脸谄媚地说道。
“柏拉图所言极是！自古以来，世人皆为利益而读书，他对此道的领悟实在是太深奥了！”
向钱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柏拉图的脸色，生怕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惹得这位柏公子不快。
一直沉默不语的严院长突然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悲凉。
他紧紧地盯着贺立，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么，你也认同柏拉图的说法吗？你的读书之道是否也是如此呢？”
随着严院长的发问，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贺立身上，急切地想要听听他对于读书之道的独特见解。
贺立毫不退缩地迎接着众人的目光，他挺直了身子，声音洪亮地回答道：“回院长话，弟子贺立的读书之道并非追求功利和私利之路。”
严院长微微眯起双眼，追问道：“哦？那么你所理解的读书之道究竟是怎样的呢？”
贺立面带微笑，恭敬地拱手作揖后，缓缓说道：“我的读书之道乃是为了追寻那至高无上的理想境界。”
“至高无上的理想境界？”严院长惊愕地重复了一遍贺立的话，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十分意外。
“是的，院长。”
贺立点了点头，继续阐述道：“我深信读书的意义在于拯救天下苍生，让那些衣不遮体的人们都能穿上温暖的衣裳；让饥肠辘辘的人们都能填饱肚子，不再忍受饥饿之苦；让年老者得到赡养，年幼者有书可读。”
“我们要建造千万座宽敞明亮的房屋，让天下所有贫寒之人都能安居乐业，共同享受欢乐与安宁。一个没有阶级之分、没有压迫存在的大同世界才是我心中真正的理想家园！”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笑声突然响起。
原来是柏拉图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哈哈哈哈，我看你简直就是个书呆子，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难不成以为自己是西方的耶稣吗？还妄想拯救黎民百姓？简直是痴人说梦！”
柏拉图的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原本严肃的氛围，令在场的人们无不震惊失色。
他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莫要口出狂言！”
韩岑瞪大眼睛，愤怒地直视着柏拉图，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他慷慨激昂地继续说道：“若是连心怀天下的志向都没有，日后升官加爵，也是为祸一方的存在！”
严院长抬手示意道：“韩岑，莫要激动。”
韩岑听到严院长的劝阻，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不再发作。但双眼冷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柏拉图身上，从未离去。
贺立见双方不再争吵后说道：“院长，弟子只是认为，读书不应只为个人私利，更应为了天下苍生。”
严院长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情。
柏拉图冷哼一声：“你真是顽固不灵，简直是幼稚！你所谓的崇高理想，不过是空中楼阁，难以实现。话虽难听，不过忠言向来逆耳！”
贺立转身回应道：“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各有志！虽路漫漫其修远兮，但吾辈当上下而求索。只要坚定信念，终有一日能够达成。”
双方剑拔弩张，场面一度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