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九条望伸出左手，向伏黑惠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过头，继续装死。
……
伏黑惠嘴角忍不住抽抽，他太高看这位同期的下限了。
“你想问什么？”院长这时开口道。
伏黑惠无奈地看了眼不断使眼色让他不要出卖自己的九条望月，问道：“你和小樱是什么关系？”
伏黑惠决定由浅入深。
“只是单纯的院长和学生的关系。”
“那你是怎么知道小樱有咒术天赋的？咒灵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伏黑惠追问道。
院长娓娓道来。那天他照常给地下室的孩子喂饭，结果突然孩子们不见了！三只咒灵出现在那边，小樱也在里面，然后小樱把他传送走了，至于最后他们是不是跑出来把另外一个老师杀了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回家藏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他被传言被咒灵杀死，他也不知道。
并且他是那一天才知道小樱是咒术师。
伏黑惠紧皱眉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诅咒嗯……的？”
九条望月突然握住了伏黑惠的脚腕，伏黑惠全身一抖，强忍住一脚踹开她的条件反射。
伏黑惠偷瞄了地上的九条望月一眼，只见对方不知何时翻了个面，面朝上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他骗人！！！】三个字，后面跟着三个强烈的感叹号。
……
他知道院长在骗人，但也不用这样夸张地提醒他。
伏黑惠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九条望月欣慰地点点头。
院长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挤眉弄眼：“大约是十五年前吧。”
【看来有一段故事了】
九条望月的又翻出一张新的白纸，上面写着新的话。
伏黑惠不再搭理九条望月。
九条望月不甘地扯了扯伏黑惠的裤脚，伏黑惠往后撤了一步。
“十五年前，我们村子人口莫名奇妙地失踪、异常死亡，在此之前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一年唯一的不同就是村子里搬来了奇怪的一家人，夫妻俩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可是他们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哈哈哈哈，肯定是他们的邪恶力量杀害了我们的村民！”
院长说着说着突然激动，双手拍打着床沿。
九条望月的手猝不及防地从床沿下伸出，拿着针管“biu”地一下注射在院长的手臂上，院长瞬间停止了大笑，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你在干嘛？”伏黑惠太阳穴突突地跳，咬着牙问地上一脸无辜的九条望月。
“嘘，你轻一点。”九条望月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伏黑惠别大喊大叫的，“他这个状态很难问出什么的，我不过是用了点镇定剂。放心，量很少的，马上就醒过来了。”
不出所料，院长片刻就醒过来了，刚刚的一切仿佛是喝醉酒后的断片，院长竟然自顾自地说下去了，伏黑惠不想去细想其中的奥妙。
“于是我们惩罚了那一对夫妻，我们把他们献祭给天神，夫妻俩接受惩罚，在死之前把他们的一对女婴交付给了我，希望我能照顾他们。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原来那一对女婴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也脑袋不正常，有着可怖的力量！”
伏黑惠觉得心底有一簇怒火，他握紧了拳头，身体绷得僵硬。
九条望月再一次握住了伏黑惠的脚腕，伏黑惠忍不住颤了颤浓密的眼睫毛。
少女拍了拍伏黑惠的鞋子示意他收敛一些自己的情绪。
伏黑惠看着以奇怪的姿势扭曲地躺在地上的九条望月，她的眼里是毫无波动的平静，伏黑惠顿时觉得怒气消散了些，整个人也跟着平静了。
他呼出一口气，继续听院长的回忆。
“果然，那一对夫妻死后就不在有失踪和伤亡了。”
伏黑惠觉得不对，应该是那一对夫妻在死前祓除了咒灵。
“随着那一对孩子的长大，她们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几次三番用力量袭击村里的人，还险些杀掉我的孙子！村里又出现失踪和死亡了，早知道就该趁她们还是婴儿时就杀死她们了！于是我们把她们两个给关起来了。”
院长说得镇定又兴奋，可能是九条望月奇奇怪怪的药吧，院长此时双眼无神，嘴巴里喃喃道：“可是……”
要冷静。
三个字在伏黑惠的脑中浮现。
哦不对，是不知何时站起来的九条望月趴在他耳边不停地轻声循环着：“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伏黑惠觉得该冷静的是九条望月，她那杀气已经控制不住了，手上的空针管在灯光下闪着光。伏黑惠拦住了向院长靠近的九条望月，把她护在了身后。
“那年上头派来了一个自称咒术师的年轻男子说能帮我们解决问题，可是他没有解决那对魔鬼啊！他和她们是一伙的！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术让整个村庄陷入火灾之中。”
“就在这时，我们的女神降临了！”院长的眼睛在屋内搜寻着什么，在看到伏黑惠身后的九条望月时，他双眼发亮，突然跪在床前用着祈祷的姿势，说，“女神您来了吗？是您拯救了我们，告诉我们是咒灵所为，我们要用一辈子去赎罪。于是我一直在帮助他人啊，您看，我惩罚了那些霸凌小樱的人，我做得对吗？”
“以暴制暴，你不是在拯救，而是在加害。”九条望月冰蓝色的眼睛无情地盯着仰望她的院长，“‘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啊，不过你也听不懂。”
九条望月话题一转：“那你为何要献祭咒术师？”
“因为我遇到一个神人。他说只有献祭咒术师才能让神明饶恕我，他还说会有咒术师来孤儿院的，果然我就等到你们了。”
九条望月问道：“是叫真人吗？”
伏黑惠疑惑地瞥了眼九条望月。
“我怎么敢知道神人的名字？我只知道他有着蓝色的头发，与众不同的带有缝合线的脸。”
伏黑惠和九条望月对视一眼，暗暗记下了关键信息。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只有他想见我时才会出现。”
看来院长这里已经问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了，两人打算离开。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院长突然跳起，牢牢攥住九条望月的手臂，“我还不想死，还不想死啊！”
“你想死还没门呢。在狱中忏悔吧，踩一辈子缝纫机去吧。”九条望月一把甩开院长的手，反手一针打在院长脑门上，院长“砰”地一下倒在病床上直翻白眼。
九条望月顶着伏黑惠“你怎么那么多镇定剂”的眼神，解释道：“这个是迷药，是我从他身上搜刮来的，可是能迷晕十头大象呢，我做了稀释，药性没那么强。”
“不过，”九条望月可惜地摇摇头，“看来我们两个不能从正门离开了呢。”
“……你笑得那么瘆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可惜的样子。”伏黑惠嘴角抽抽吐槽。
“诶？是吗。”九条望月摸了摸嘴角，“走吧，惠兄，我们跳窗吧。”
“惠兄是什么鬼？”
伏黑惠话还没说完就被九条望月拉着冲出了玻璃窗，虽然只有两层楼，但是伏黑惠在失重的一刹那召唤了鵺，鵺叼着两人的衣领缓冲了下落的冲击力，两人顺利落地。
“抓住他们！”头顶传来警察叔叔的叫喊，两人默契地撒腿就跑。
作为突击训练了一周的九条望月和当了咒术师许久的伏黑惠，两人的体力是警察不可比的，在一顿七拐八拐后，顺利甩开了警察们。
“话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跑啊？”伏黑惠后知后觉，他是光明正大地进病房的，一切都是九条望月做的啊。
九条望月眨巴眨巴眼睛，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可是共犯啊。”
“谁和你是共犯啊！”伏黑惠炸毛。
“你脾气好差啊，一直在生气。”
“……到底是因为谁啊！”伏黑惠觉得自从遇上了九条望月，自己的忍耐度已经提升了一个阶级，但是他果然还是忍不住想揍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