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伏黑惠看不透九条望月。
不仅是她的身份，还有那捉摸不透的性格。
看上去九条望月很高冷的样子，但她能很快与高专的人打成一片，用她那个奇怪的脑回路和让人惊掉下巴的发言。
可是伏黑惠还是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存在隔阂，嘛，毕竟只是认识一个星期，存在隔阂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种表里如一的冰凉，那种如刺猬一般将别人远远防备在外的样子。
但伏黑惠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的自己竟然觉得九条望月是可靠的、可信的。
是因为她强大的实力？是同为大家族的孩子的惺惺相惜？是那天她从东堂葵手中救下自己后对他的探究？还是阳光下她信誓旦旦地说要改变规则来顺应自己的正义？又或者是刚刚那坚毅的眼神？
伏黑惠不明白。
但伏黑惠知道九条望月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她不像是虎杖悠仁那样热血上头的笨蛋。不，与其说热血，不如说太善良并且坚定地要带去正确的死亡，拯救每一个人。
九条望月一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伏黑惠选择相信她。
但是已经叫了消防员的伏黑惠还是很不安，九条望月在地下多待一秒都增加一分危险，更别提带着一个小孩面对一个不知底牌的院长还有满屋子的迷药。
伏黑惠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
可恶！是咒灵！
------
最后一枚子弹从枪膛射出。
忽然，天花板塌陷，碎片四处飞溅，挡住了子弹。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只粉色的大象从天而降，直接压在了院长的身上。
“望月，你没事吧？”伏黑惠从大象的背上跳下，关心道。
“嗯。我没事。院长他……”九条望月指了指被满象压在身下的奄奄一息的院长。
伏黑惠解除了满象，走到九条望月身边发现了不对劲：“哪里没事了？不要以为你穿着黑色的校服看不清血迹就当没受伤啊！”
如此吐槽着的伏黑惠手上没有停顿地给九条望月做了简单的包扎。
“我明白了。”看着伏黑惠一脸迷惑的表情，九条望月一本正经地说，“是惠自己常用黑色的衣服掩盖伤口的经验之谈吧。惠不会是那种为了不让妈妈担心的不良少年吧？”
“……谁会为这种事情遮伤口啊！”
伏黑惠看九条望月还有力气和他捣乱便松了口气。
他扶起九条望月就要上去。
外边的火已经被扑灭。
九条望月说还要留院长一命，有些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并且向伏黑惠复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可以变成咒灵的术式？”伏黑惠很震惊，如果真的有这种术式而且对方还是不知名的诅咒师，那么问题就绝对不是一个一级咒灵那么简单了。
“没错，你看这三个三级咒灵祓除后没有消散。我不知道是窗那边的调查出了问题还是一级咒灵逃跑了。如果是逃跑了，那么有关不知名诅咒师是否能控制咒灵的事情需要高度警惕。”
伏黑惠认同九条望月的观点，看着地上三个有些人模样的咒灵，他不禁背后发凉。
两人坐在回校的车子上，小樱也一同被带了回去，九条望月提议让家入硝子检查一下小女孩有没有咒灵化的可能性。
小樱该怎么处理？
这个话题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按照辅助监督新田明的意思，小樱做为有着瞬移的术式的稀有咒术师而且还是孤儿，咒术界理应给她一个住所，并且好好培养。
伏黑惠胳膊撑在窗边，低垂着眼眸陷入沉思。
的确，高层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年幼的、三观还未成型的咒术师在外，尤其有着强大的天赋，这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高层是否会收为己用，还是送给各大家族，这就不得而知了。
家族中不乏那些从小培养的本家咒术师，但是他们的下场和成长过程都很惨。
"所以说刚才那个充满少女心的粉色大象是你的式神吗？"
九条望月突如其来的发问打断了伏黑惠的思绪。
“……是的。式神的样貌不是我能调控的。”伏黑惠无奈地承认道，但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看到九条望月满脸不相信的表情，伏黑惠眉头紧皱，他感到了人与人之间不可言说的巨大压力，哦不，是愤怒！
九条望月见好就收，她提出疑问：“消防员在我们离开前才赶到，你是怎么解决火灾的？”
“是满象，它的鼻子能喷出大量的水，我用它扑灭的火。”
至于他其实是在情急之中调伏的满象就不用告诉九条望月了，伏黑惠想。
“这么大规模的火都能扑灭，你很强啊，惠。”九条望月肯定道。
“……还远远不够。”伏黑惠握紧双拳，喃喃道。
九条望月盯了伏黑惠一会儿，最后低下头，半晌，轻声地说了句：
“谢谢。”
伏黑惠嘴角微微弯起，“嗯”了一下。
新田明笑出了声。
见后视镜中的两人一同疑惑地看向她，新田明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年轻真好啊！”
什么谜语啊喂！九条望月觉个咒术师这个岗位见不到一个正常人！
此时此刻，孤儿院废墟之上，一个缝合脸蓝头发的怪人哀叹道：“诶呀，来晚了一步。刚刚研发的小改造人被带走了呀～嗯哼～新的玩具也没了，残念～”
-----
在得知小樱身体没有发生异变后，九条望月他们松了口气，看来那个诅咒师没有对小樱下手。
其原因是无法对咒术师改造还是没来得及改造或者有触发时间点，这些他们不得而知。
九条望月并不想把事件如实禀报，尤其是关于院长那一段“火烧村落”的发言，她冥冥之中觉得与自己的姐姐有关。而这一段经历在自己翻找了学校的历年任务档案中没有发现。
别问她怎么能看历年任务档案的。
她不过是在好几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值班人员上厕所接班时，拿着偷偷从校长办公室顺来的钥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去查看的。
她可是就着微弱的手电筒的光，从十五年前的报告翻阅到八年前的报告，整整八年啊，八年啊！她看得眼睛都快瞎掉了。谁能理解她早上挨揍晚上偷摸看书的痛苦！
九条望月的记忆力不夸张地说是过目不忘的，在这么多的任务案件中可没有“火烧村落”的报告呢。
要么就是档案被销毁了，要么就是这个档案非常重要，不和其他的档案放在一块。
由此得出，如果上交了这个报告，从校长老师口中也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所以在最后上交本次任务报告的时候，九条望月自告奋勇，表示帮伏黑惠跑腿一起交了。其正义凛然的表情让伏黑惠忍不住怀疑她别有用心，但是看到九条望月威胁的眼神，伏黑惠表示不想深究，于是摇摇头只好把他的报告交给了九条望月。
九条望月偷偷模仿伏黑惠的字迹誊写了一份，删除了关于“火烧村落”的部分。
但是她犹豫关于真人的部分是否要删除，如果高层知道了必定会从小樱口中套出由来，而九条望月觉得小樱什么也说不出，最后是否会被严刑拷打也不得而知，她姑且只能相信高层，不行的话她就动用一下传说中的高层势力。
说实话，九条望月真的到现在没被高层联系过一次啊！
她都被五条悟如此怀疑了，不坐实她的黑恶势力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小樱的瞬移真的很好用，尤其适配暗杀等一系列见不得人的工作。如果小樱落在高层手中会不会被培养成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也是有可能的。
啧，真是麻烦啊。
最后她还是没有删除小樱的事情，毕竟真人这种流浪在外的邪恶诅咒师影响太大了，让更多的人介入，继而展开全面抓捕是更优解。
上交了任务报告后，九条望月决定去医院看望一下院长。
虽然院长的伤大部分是九条望月和伏黑惠导致的，但是九条望月良心一点也不痛，还很好心地带了一束鲜花。
院长的那件病房被警察监控着，毕竟虐待儿童还烧毁孤儿院，这些罪名足以坐牢。
走到门口的九条望月才想起来，作为一个低级的咒术师学生，她在没有打申请的情况下是没法接近被警察包围的院长的。
但是来都来了！
九条望月选择爬窗。
院长的病房在三楼，她从二楼的空病房外沿着水管爬到三楼，在一番窥探下，趁警察不注意，打开窗户轻巧地跳了进去。
正当她以卧倒在地上的姿势潜伏时，房门突然打开。
“抱歉打扰了。”
“这边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希望配合。”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是你---
伏黑惠。
九条望月一点也不想被发现，这太丢人了！
她缓缓向床底移动，试图躲进去。
“窗怎么开着？”伏黑惠觉得院长目前伤痕累累的样子不适合吹风，如果院长再出什么差错就不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他随即走过去关窗。
“……”
九条望月和伏黑惠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