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泥胎石像
“学而不窃，法而不似，你又悟得一戒？”绝爱看着白淳喃喃自语。
“什么？”
白淳听清了，只是下意识开口。
他也在头脑风暴，这话什么意思？
悟得一戒？戒？
窃，那就是偷盗戒？
学法也是偷盗？
这么牵强附会？不对。
联系到似肉非肉的血灵芝，白淳好似找到了某种脉络。
只是一切还未明了，白淳也不敢多说。
罗汉拳和石像功不同。
罗汉拳是绝爱教，他们学。
而石像功，只是白淳自己学。
换个角度，就是模仿，又或者窃取他人的智慧。
这里面，就存在了一个坑，学还是窃？
白淳只看了一个残缺的石像功，所以没事，头顶生出戒疤。
那如果一个人一昧贪图别人悟出的法，那么就会走在别人的影响下，越陷越深，这也是不劳而获。
而且。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这里面的陷阱，白淳其实一开始就该明白。
好在是天生的谨慎，让他躲过一劫。
残缺的法，对于白淳来说，或许成长上有所影响，但是对于未来的道路更加合适，融入更多自己的感悟，降低未知成分的比重。
当然，白淳当然还没有明悟到这个程度，只是单纯的胆小，不敢继续参悟下去。
时刻警惕贪嗔痴三毒。
宁愿饿着、弱着、软着，也绝不冒进。
一切以生存为首要目的。
绝爱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白淳回去。
夜晚的无念寺，寂静的吓人。
好似万物枯寂，不存生灵。
这样的环境下，白淳对身体的感知异常细微。
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呼吸，竟然不自觉的变成之前感悟的那种节奏。
这门功夫还会传染？！
更加严重的问题是，潜意识已经接受了这份改变，他即便是主观的去刻意控制呼吸，一个不留神，就会恢复原状。
一直警惕，还是中了招，白淳绝望的叹了口气。
完了。
没想到被绝爱注意到了。
“怎么？”
“大师父，练功是不是会出现一些副作用？”
已经中招，白淳也就放开了，试着问道。
“副作用？”绝爱表情明显出现过一瞬的错愕，但是很快平静下去。
白淳继续道：“之前练罗汉拳的时候，只感觉浑身气血躁动，有种跗骨般的粘滞，力量好似无处宣泄，充满破坏欲，今晚这石像功也是，有种让人沉迷之感，即便我及时中断，身体也不自觉的开始改变呼吸。”
“这，这怎么会是副作用呢？练武到高深境界的正常反应而已，只是你初学乍练，为何如此强烈？难道无念寺收到了一位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
然而，让白淳错愕的是，绝爱的表情第一次有变化，竟然是一种羡慕感。
“你是说，你已将石像功学会，并且融入行走坐卧之间？化作日常呼吸？”
什么？这不是功夫的副作用？而是他太天才，武功直接练成了？
白淳一时间有种不自信的错愕感。
自己这么厉害吗？
白淳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咧开。
绝爱大师父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必然没有胡说的道理。
自己确实是个天才。
“这不是副作用，武学不是法术。。。。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和方丈说一下，再做安排，还有，你说话可以自然一点，我们平常说话，不用这么咬文嚼字。”
白淳一滞，因为佛经看多了，加上恐惧带来的约束和不自在，让他开口，带着一股斟酌感。
他急忙点头。
白担心一场。
就说嘛，大环境这么恐怖，人族至少也有一点立身之本，不能处处是坑。
不然，哪还有普通人生存的余地。
武学必然是立身之本，就是不知道绝爱提到的法术？又是什么？
若是自己想的诡道修仙那样，不知道会有什么代价？
佛门的法术，代价，应该就是戒律吧？
自己或许也有学习的可能？
带着诸多杂念回到僧舍，没有惊醒其他人，白淳躲进被窝。
“系统，我是天才。”
“叮，宿主确实是天才，天才学习魔法也快呦，来试试魔法吧少年。”来自系统的肯定，以及推销。
“不存在的，我这个天赋，学啥都快，不对啊，你不是说三族血脉的吗？怎么少一个天赋？”
“宿主的三族血脉激活，人族血脉特点就是容纳，承载巫妖两族超凡血脉，兼容彼此，经过系统激活，已具备强大潜力，等补充足够能量，激活鲲鹏细胞，体质便能获得蜕变，若是学习魔法，将会成为法师中最强壮的那个。”
系统吹捧白淳，还是为了安利魔法。
饕餮图腾+鲲鹏细胞？
北冥神功？
不对！分明是豪华版！
吞天魔功+不灭天功！
虽然没有混沌体，但是鲲鹏之躯，也不差了。
这么一想，自己是天才，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做人！还是得靠自己！
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样可以变强！
哎？那我要这系统有何用？
都多余！
这么强，学什么不行？魔法？一边去！
只有女人和娘炮才会选择筷子施法！
真男人就是要靠强健的体魄和拳头，幹碎一切！
一力压万法！
极道无双和诡异世界更配。
穿越诡异世界，白淳第一次做了个美梦，修复了压抑许久的精神。
好在还小，没到做春梦的年纪，不然莫名其妙的就要破戒了。
san值恢复。
整个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
其他小和尚也察觉到白淳的不同。
“无禅，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
“你们看，无禅头上又多了一个香疤！可恶，我们都还一个都没有！”
“那不是和二师父一样多了？”
“今天二师父又没来。”
“应该是大师父吧，他不敲木鱼。”
门外，大师父和方丈都在。
绝爱将其他小和尚领走。
方丈朝着白淳笑了笑，很平常、很祥和的笑容。
“方丈。”
“听说你学会了罗汉拳和石像功？”方丈笑着开口问道。
声音稳定的好像木鱼声，让人情绪平和。
白淳急忙摇头。
“没，只是练了之后，有些异常，感觉有违经义教诲。”
方丈欣慰的点点头。
“不错，练武确实会起贪嗔痴诸多杂念，但这也是修行所要面对的劫难，不必视若猛虎，让你们先学习经文，便是为了降服重重杂念。”
“石像功是本寺四大神功之一，喜事成双，今天，阳光正好，我教你另外一门。”
四大神功？这就俩了？
想不到捏碎那两块血灵芝之后，居然开启了主角之路？
“跟我来。”
万佛殿。
方丈领着白淳坐下。
佛殿之中，巨大的佛像背对着他们，其他佛像有正有背，好似存在某种规律。
白淳瞥了一眼，便低下，看着地面。
“今日，我教你金刚界大日如来咒。”
方丈直接开口诵念，浑身散发金光。
白淳莫名感受到一种洗礼。
这难道就是绝爱大师父说的法术？还是功法？
一遍之后。
不等多说，方丈闭口，敲起木鱼。
而白淳则下意识脱口而出，正是之前的经文。
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越过自己，直接过耳不忘了？
还是这个世界的教学，本就是如此高效率？
这个世界的知识，传染性好强！
随着他的诵念，意识中感受到一轮大日，高悬头上。
一遍结束，第二遍。
慢慢的，大日照耀之下，白淳好似感觉到面前的佛祖转身，将视线投向了他。
原本他以为佛祖就是那晚窥视的目光，然而不是，他感受到两股视线截然不同的感觉。
不是佛，难道是魔吗？
白淳的思绪乱了。
当！
一声铜磬声炸响，白淳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之后木鱼声再次响起，白淳急忙回神，继续念经。
金刚界大日如来咒，绝不仅仅是咒语，每次诵念，都好像在积攒一种力量。
像是太阳一样的力量。
光明遍照。
只不过白淳现在不是普照的时候，而是被照的那个。
吸收！
这股力量激活了饕餮力量，吸收的速度瞬间陡增。
“！！”
一边的方丈都吓了一跳，手中木鱼的节奏都乱了。
眼看着阳光跟不上了，方丈直接挥手，将白淳连带着蒲团送出佛殿。
而他手中木鱼却始终没有停歇，就这么继续敲动。
而直面太阳之后，白淳吸收阳光的速度更快了，甚至这份力量还没有被大日如来咒炼化成佛力，便被白淳直接吸收。
以至于最后，白淳整个人像个灯泡一样，散发光和热。
除了大日佛光之外，还存了一份极致的光和热。
高温等离子体。
饕餮吞日，鲲鹏炼阳。
两个天赋都属于成长性天赋，只需要时间，就能将潜力兑换为实力。
当！
又是一声铜磬。
白淳回神，睁开眼睛，身上光芒消散。
方丈发问。
“你修行大日如来咒，除了佛光，还选择了纯粹的光，在你心中，佛是什么？”
白淳沉默三息，他心中，没有佛。
但是这话，能说吗？肯定得换个方式表达。
“佛在心中，佛在众生中，众生皆言佛，众生不识佛，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空相，空空相。
世上无佛，佛也无相。
有人得大智慧，后人认为他成了佛，为求解脱，故而学之，以自身智慧，著经立说，仿其而立佛。
又有拜佛者，为欲念而拜，不见智慧。
于是，佛也成了俗物。
“那这万佛殿之中，又是什么？”
“世俗众生欲念之佛，金石之像，是佛非佛，众生之佛，由人铸，由人拜，一切如梦幻泡影，经文、佛法、佛像、僧众，皆为虚妄，见佛者智慧，学佛者诚心，拜佛者执念。”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佛为虚妄，你学的经书是什么？拜的又是什么？”
“人平等，与十方僧众平等，与诸天罗汉平等，与佛平等；经文所诉佛法之佛，为众生之佛，不平等；僧众所拜之佛，为金石之佛，不平等；众生不平等，故而众生之佛、金石之佛不平等，亦非真佛。”
佛存在于众生言论之中。
有明心见性的真佛、偏听偏信的僧众、贪嗔痴不缺的凡俗之人。
剥离种种外相、种种偏见内欲，无众生相，众生故而平等，便是真佛。
有了相，有了念，便不再平等，便只是金石之佛、众生之佛了。
众生之佛有大神通，能度他人超脱苦海，摆脱烦恼。
真佛见性大智慧，若有三千烦恼，放下，不争而争，争而不争，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你心不诚。”方丈又道。
“我见我，不见佛。”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大日已成，佛在身前，光明在心，你拜佛不诚心，传闻佛子救世，见佛不拜，贫僧为你遮掩天机，以后这无念寺，就交托你了。”
南无阿弥陀弗！
万佛殿之中，佛祖还有诸多佛像，随风而散。
有大恐怖欲要挣脱而出，好似脱离佛像。
白淳猛然回神，从之前的境界中脱离。
那视线再次出现，恶念的注视着白淳，好似爆发最后的力量，要将其湮灭。
“叮！”
“卧槽！系统？系统救我！”
“叮！宿主学习魔法吗？”
“学！学！学！先救命！”
“叮，经过系统悉心教导，宿主学会土元素魔法。。。”
系统刚发力，白淳忽然感觉浑身一轻。
未知存在又被悄然镇压，一切好似一场幻觉。
转瞬即逝。
再看。
方丈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地只剩袈裟纳衣。
“？！！。。。。。”
方丈？大师？长者？
方丈没了，万佛殿也空了。
方丈下线的也太草率了吧？四大神功，你还有两门没说呢！
白淳没想到，只是将这段时间诵读经文得到的感悟讲出，捅了这么大娄子。
“等等！系统，我刚才只是口误。”
让你打窝，你还真下钩啊。
“叮！根据宿主需求，方案适配性更改，宿主潜意识分割，皮肤学会土元素魔法，并因为聆听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佛法辩论，悟性逆天，消化了石像功，酣畅淋漓的悟出神通——泥胎佛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