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变故

    按理来说，殷小宝作为晚辈且目前朝中事务的掌权人，是应当同沈箩见一面的，但是他似乎没这个打算，沈箩也就正好落个清净。

    正月末，恰是汴凉城最冷的时候，处处白茫茫一片。宫里每日都会差人备足双倍的炭火，因此这个冬天过的并不艰难。

    “姑娘，听说今日是祝祷节。”十七帮沈箩梳着头发，兴致勃勃道。

    “祝祷节”

    “是西京才有的节日，是向神明祈福的日子，类似咱们大徵的年节。”

    “哦。”沈箩微微垂眸，纤长的睫毛闪动，“可惜出不了宫。”

    “要不问问安公公”十七扶着沈箩起身往殿外走去。

    或许是因为殷升晏不在，宫里冷冷清清，没有丝毫过节的迹象。

    双喜、翠果二人平时都待在外殿，见沈箩出门忙笑着迎过来，“小郡王方才传话，王上快回来了！”

    “嗯”沈箩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想再问，就见远处一个少年的身影向她走来。

    殷小宝

    两人算是头一次见面，沈箩对着这个故作老成的孩童实在是没想起礼数这一回事，便站着没动。

    “王嫂。”

    众人皆是一愣。

    殷小宝心中不平，若非王兄写了信让他对这女人客气点，这声王嫂他是万分不愿叫的，算了，王兄都发话了他能怎么办。

    “按照习俗，今日在全福宫设家宴，虽然封后大典未行，但王嫂既已入住玉衡殿，便算我殷氏一员，需到场才是。”

    沈箩颔首，“明白。”

    殷小宝抬头打量她半晌，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抬脚离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比这家宴来的更快的是禁军。

    西京先主西桓王一共四位王子，老大战死，老二素来不问政事，常年不见踪迹，老三被立为太子，奈何空有野心却不堪大用，老四便是殷小宝，尚年幼。西桓王担忧社稷就此败落，临死前出乎意料地立下遗旨，传位于亲妹之子殷升晏。

    名不正言不顺，罔顾人伦，挟天子以令诸侯……重重罪名加身，殷升晏恍若不闻，之后众多声音更是在他上位后的雷霆手段下偃旗息鼓，至今已有三年。

    沈箩没有经历过这样大规模的动乱，更没有离漩涡中心这么近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安公公派人传话让她待在殿内别出去走动，双喜翠果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十七，你悄悄从侧窗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是。”

    十七武功傍身，只是探听消息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姑娘，果郡王谋反。”十七离开一炷香便回来了，俯下身子低声道。

    “情况如何”沈箩大致也猜到了，山中无老虎，猴子肯定得翻天，除了这个没什么事情能调动那么多兵力了。

    十七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胜算不大，我到塔顶看了，八处宫门均被围了，应当是五比一的局面。”

    “郡主，小郡王受伤了。”双喜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沈箩看着双喜，她正同十七商量后路，手还拽着十七的胳膊，闻言问道，“怎么回事？”

    双喜说道，“不清楚，只听说是中箭了。”

    沈箩其实很想问问，告诉她有什么用？可是她只是起身往外走，“去看看吧，太医现在能过去吗，不管能不能先去请。”

    “是。”双喜听完，就跑走了。

    十七面上有些犹豫，说道，“姑娘……”可是只叫了一声，就没有再开口，小郡王那处可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沈箩笑了笑，有什么办法，都特地告诉她了，不就是想让她做些什么吗更何况她名义上还是殷生宴的人，真有事她也不见得能当个旁观者。

    而且这小屁孩才十二岁，她怎么也算半个家长。

    其实沈箩的感觉没有错，她还没进屋就听见里面的争吵声，她没听到安公公说什么，只听见殷小宝很生气地说道，“不可能。”

    十七敲响了门，打断了里面的话，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了，这是沈箩第一次来太和殿，和玉衡殿不同，这里没什么贵重物品，倒是摆放着不少兵器和书籍，床上用品也很简单。

    殷小宝受了伤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见到沈箩进来就说道，“谁让你来的，回去。”

    沈箩心底默了默，颇觉无语，今早还王嫂现在就你了，小屁孩还有两副面孔。

    “安公公，十七自小学医，若是太医此时过不来，可以让她先看看。”

    “是。”安公公侧身引了十七上前。

    殷小宝眼睛一红忽然道：“你回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我让人送你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