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龙视之术
“你是不是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法术研究出问题了”秋恒刚洗好澡出来,阿拉木斯问他。
“之后去找大合萨,正好问问他。”秋恒绕了一圈,找到自己的法杖,用风魔法吹干头发。他捋了捋自己的长发,水珠从发丝间滚落。他想起了什么,正对上阿拉木斯的目光,“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让我去找他。”
“是。”阿拉木斯取来自己的浴巾,“你这家伙,总是冒冒失失的,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吧。你不是还想打惊天动地的一仗吗?”
“为了这一仗,我也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啊。”秋恒喃喃自语道,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此时此刻,纷纷扬扬的雪花已然停歇,整个世界被一层洁白所覆盖。抬眼望去,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孤零零的明月,它似乎变得渺小如星,散发出清冷而神秘的光辉。
过了两天,他借了阿拉木斯的马。阿拉木斯牵着缰绳,让他早去早回。他点点头,骑马走了。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间一片苍茫,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白色覆盖。原本就陡峭崎岖的山路此刻更是难以行走,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可能滑倒滚落下去。
秋恒已经在这座山上走了大半天,到了中午时分,他感到又饿又累。于是便停下脚步,在半山腰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休息一下,并从背包里拿出干粮和水准备充饥解渴。此时,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将枝头的积雪融化了一些。这些融化的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淅淅沥沥地滴落在秋恒的餐盒里。
秋恒将盒子里的冰水倒掉,但还是有一些水滴溅到了食物上。他顾不上那么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然而,刚咬下去一口,他就感到一阵酸涩,那肉简直冰冷刺骨,让人几乎无法下咽。
当他终于抵达山顶时,目光所及之处便是大合萨居住的山庄。此时,天边已然泛起了一抹绚丽的紫红色晚霞,如诗如画般美丽动人。
正在打水的侍者注意到了秋恒的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桶,走上前来询问。秋恒表示要找大合萨,侍者便领他走进屋内。
一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对威严的斧钺。除了那对引人注目的兵器外,还摆放着一些精美的字画,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秋恒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轻轻推开左侧的房门,只见大合萨兰松正专注地倒着茶水。当看到秋恒走进来时,兰松微笑着抬起手,请他入座。
“虽然路途艰险,但每次来这儿都不由得羡慕环境幽静养人,等战事过去,末下也想如此归隐。”秋恒合手行礼,随后入座。
“我之前忙于军务,身衰体疲。王怜我枯槁,劝我歇息,不得已归隐山林。你现在这个岁数就想着归隐,未免太早了些。”兰松将茶递给他,“想我年轻时,有志于天下,见你眉目,不由念及当初。”
“所以,你是想好了”兰松轻声问道。
“愿为萨满,效力部落。”秋恒喝了口茶,茶香弥漫,隐有茉莉花香。他想起来上次大合萨问他喜欢哪种花茶,他说没喝过茉莉花的。
“这是小事,我问的不是这个。”兰松望着他,面色平静如湖。
“末下据您所言前往龙墓,记录龙视之术。”秋恒缓道,回忆着过往,“龙作为最强大的生物,它们能在人类兴盛的当下存活,不仅在于其体魄和才智。您说我小时候遇见龙,后来龙来找我又放过我不是巧合,是它与我产生了某种纠葛和联系。”秋恒说到后面不再以末下自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你试过了,应该感受到了什么,心存疑虑,所以会再来找我。”兰松把茶饮尽,“我年不过四十,须发尽白,已时日无多。这种术法,逆尽天时。你还想深入?”
“想。”秋恒回答得很干脆,好像减损寿命这种概念只是身上的飘雪,可以随意拂去。
兰松抚掌笑道:“没想到真有如此果决的义士。好,我这便把剩余要领教给你。”
秋恒躬身再行礼,兰松讲起更幽深的内容,那条波光粼粼的长河好像又出现在他面前,他望见了自己的倒影。
兰松讲完,往两人的杯里倒茶,双手举起他的茶杯:“我有种预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珍重。”
秋恒也举起茶杯,两人相对饮尽。兰松最后微笑道:“苝荆平原的南部有一大片良田,有一座白色的风车,那儿可以隐居。”
秋恒谢过离开房间,侍者把一叠书捧给他,说是大合萨送他的。他把书放进包里,和侍者挥手作别。
侍者进房间问道:“大合萨,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了。”兰松整理茶具,平静道。
曾经目睹过巨龙身影的那个男子已经年华逝去、垂垂老矣。岁月的痕迹不仅仅显现在他眉眼之间的皱纹和难以迈开的双腿之上,更体现在他那颗逐渐消沉的心灵之中。遥想当年,即使身处简陋茅屋之中,周围只有野草与蝉虫相伴,但他依然能够放眼远眺至遥远的战场,并清晰地听到战马的嘶鸣声回荡耳畔;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他虽然身立于高山之巅,拥有广阔的视野,却感到眼前所见之物愈发稀少。
兰松看秋恒转身离去的时候,仿佛在送别曾经年轻的自己一般。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来纸张写下了两封信,并在信封上郑重地盖上了自己的火漆印章。
“送给苏荣。”他对侍者义廉嘱咐。
“很急吗?现在就要送”义廉问道。
“不急,明天送,后天送都行。还有一封,我压在这堆书底下,等我哪天离开人世了,你把信送给王。”兰松看着烛光映在火漆上晃动,将其中一封信递了过去。
下山之路方便了不少,就是阿拉木斯的这匹驭马有点欢腾,他在马背上好几次差点被颠下来,后面只能下马牵着它慢慢走下山,到了平地才纵马奔驰。连夜赶路,等他把马牵进马厩安置好,阿拉木斯已经睡得很香,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就算是双人床也没秋恒睡的地方了。于是第二天早上,阿拉木斯又发现秋恒睡在客厅。
过了两天,洛萨父亲带回消息,前线和鹰军发生了一次小规模冲突。两队拿火枪的互射了一轮,各有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