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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得线报晋王疑锦卫,进府宅章程巧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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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王爷,据京城可靠的线人说,皇上派了人来咱们山西地界上,五天前启程的,保不齐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啊。”

    管家卑躬屈膝地站在肥胖的晋王爷朱求桂坐在红木的椅子上,这椅子为了适应他庞大的身躯特地做出了改良。

    就这一把椅子,至少市价一千多两银子,顶得上百户农民一辈子的收入。

    听了管家的报告,朱求桂颇有些不以为意,他和崇祯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毕竟是一窝里面出来的,都姓朱,再怎么对别人动手也不会对一家人动手。

    “听说当今圣上手段雷厉风行,前一阵子还治了不少大臣的罪,这次来哪怕不是冲着咱来的,也是冲着太原巡抚来的,这货可是。”

    管家没接着说下去,这太原巡抚可是他们家的财神爷,巴结朱求桂年年给他们送不少钱,晋王朱求桂替太原巡抚背锅,一年到头倒是能树立起一个清清白白清正廉洁的好官模样来。

    崇祯派人来查太原自然有他的道理,无他,有人把状都告到御前来了。

    这告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湖广总督卢象升,他不管你三七二十八,作为上游的山西巡抚贪走的赈灾款,却需要湖广总督卢象升来给他擦腚。

    这凭啥啊?谁都不是冤大头,凭啥给你的贪污擦腚,卢象升本来就是个极耿直的,头一发热就狠狠向崇祯参了这太原巡抚一本子。

    这太原巡抚宋统殷实在不做人,把崇祯的赈灾款贪了一半去,还要留一半孝敬晋王爷,这事情至此算是东窗事发,但是被崇祯压了下来。

    卢象升的言辞激烈,极力言说宋统殷十大罪过,特别是宋统殷的吃相,已经难看到太原附近的农民们都看不下去了,他们纷纷组成松散的盗贼,开始打家劫舍。

    如果只有宋统殷一个人,崇祯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给他拿下了。

    但问题是,宋统殷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的晋王,相比较于其他的藩王,这种地方性的藩王掌握的权柄更大,手上甚至还可以有自己的专属卫队。

    更何况山西自古以来就是赋税重地,盐煤铁大省,晋王要是和自己闹个鱼死网破,他崇祯也捞不着什么好。

    再说了,富养这些废物点心,是本朝太祖爷的命令,在宗族观念极强的明代,崇祯要想违逆祖制那实属有点困难。

    拿海禁举个例子,之前严厉禁海的政策不是崇祯一句话就能松动的,崇祯第一次说要开海的时候,整个朝堂就没有人站在崇祯这边。

    崇祯身为皇帝,甚至不能正大光明开海,只能依靠祖制的漏洞一点点打开海禁这扇窗子。

    而富养这帮废物点心,这可是实打实的没有漏子可以钻,除非自己能把谋逆这顶帽子扣到这帮王爷身上,要不然只能是呵呵哒。

    派刘七他们暗中寻访太原,其中还夹了这么一层因子在里面。

    “昂,你这多少有点小心过度了,皇上不可能对咱动手的,他还得指望咱给他交税,要是没了咱们,你信不信他一点税都收不上来?”

    晋王朱求桂颇有些有恃无恐,但他的确有这个本钱。

    经营太原这么些年,整个太原府不说十成,至少有九成以上都受过晋王的礼物,真的要彻查晋王那就是相当于把整个太原府的官僚体系掀起来翻个底朝天。

    其中必然伴随的是税收的中断和供血的中断。

    他朱求桂可以一天不收贿赂,他崇祯可以一天吃不到太原府的赋税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一个盐铁大省直接和大明的经济命脉绑在了一起。

    朱求桂知道,只要自己稳坐这个命门上一天,聪明如崇祯,就一天不会动他,最多从他身边薅走几个人杀鸡儆猴。

    而他朱求桂是不吃这一套的人。

    刘七那边着急,晋王一点马脚不漏,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一心铁了心在家做宅男,别说上街欺男霸女了,连影子都见不到半个。

    晋王露的越少,刘七越没把握,甚至一度还会怀疑自己的行踪被晋王发现了,这一切都是演戏给他们看。

    外面刘七在和这帮人斗智斗勇不提,里面的章程倒是过的相当滋润,喝个小酒啥事不干就行。

    这两天来,整个晋王府张灯结彩,就连打杂的下人顿顿都能吃上肉,尤其是已经确定好给七房当下人的章程他们,每人每天还能分到几厘碎银子。

    看得出来,这个晋王是老树开新花,老牛吃新芽,确实挺不错的。

    府上府下的下人们都在讨论七房长的什么样子,只有章程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管家分毫。

    长期在京城办案的章程见惯了这种表情,管家脸上流露出来的分明是戒备与警惕,和这喜庆放松的氛围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慢慢的,章程和王府里面的下人们打成了一片,从他们嘴里挖出来不少有用的信息

    “啥,你问俺晋王是个啥人,从外地来的吧,晋王爷可是这地界上响当当的大善人,除了好色点没啥坏处了。”

    章文很奇怪,那个下人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按理来说,像晋王这样的不应该是被骂成史上第一巨贪,就该被千刀万剐才对吗?

    “啊,你从外地来有所不知,也没赶上那个时候,王爷的大房丽妃那时候可着太原城发粥,那粥不比你搁官府手上领那清汤样的玩意,是货真价实的白米粥,稠的筷子插进去都倒不了”

    一边说着,这人哈喇子就下来了。

    “王爷还给俺们发些咸菜的,灾荒年月能这么救济俺们的就是王爷,说他是善人不假。”

    章程暗暗点头,表面上附和着说道。

    “咱王爷那的确是有菩萨心肠在里面的,要是天下官都像王爷这样,俺们也不愁饿肚子了。”

    实际上章程内心想到,一般做出这种样子的人,不是大忠必是大奸。

    毕竟对于晋王来说,这些粮食对他来说确实算是小恩小惠,每年从地方官员手里捞的钱何止百万,小小施恩便可捞到一波民心。

    毕竟在民众眼里,主政的人不做事,那谁能让他们活下去,谁就是他们的大恩人,这种红白脸的唱法在后世并不算高级,但是如果放在大明,这毫无疑问能骗到一大片民众。

    章程对这种手法太熟悉了,在京城里面坐着的那位,就特别喜欢做这种事,只不过唱黑脸的是这帮子王公大臣,比起宋统殷,这些王公大臣的吃相可是要难看上几百倍。

    “就是不知道王爷的钱粮来自哪里。”

    章程装作感慨,实际上是为了套出话来。

    那人双眼一翻,一副章程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样子。

    “要我说你真是从乡下来的,这点学问都没有,王爷每年能从朝廷里面拿不少的钱粮,人家是皇亲国戚,每年俸禄就是好几千石,再加上王爷在城周围还有一圈地,这圈地里面的出产就不少。”

    章程默默盘算着,这账目晋王在例行的报告可没有上报过,也就是说,他侵吞土地,兼并农户的事实板上钉钉了。

    这一招属实是高。

    晋王就像一只蜘蛛一样蛰伏在蛛网中心,他只管吸血,不负责其他的,每一个环节都没有他本人出场,但是没有一个环节能离开晋王独立存在。

    就拿兼并土地做个比方好了,动手的是地方官,晋王给钱让地方官派出官差来,官差又派出办事的人,办事的人拿钱再放给地主,这样一来逐级下降,两边都没有风险。

    最后直接从农民手里收走土地的,是拿钱替别人办事的地主,这份血液又会逐级上递,最后被晋王以低价收购走,土地兼并就此完成。

    一旦东窗事发,前来抓人的锦衣卫就会落入晋王的网中,只要哪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瞅见并以相当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真的要抓人也没关系,等到真正抓人的时候只要把低级的地主弄死,是时候请出带编制的土匪了!

    只要地主一死,那这案子就死无对证,就算皇帝追的再深,他也不可能从一群死人嘴里面问出答案来。

    好一个晋王,真个是老谋深算,姜还得是老的辣啊。

    刘七头疼的是,这个事情不能抓过去式不能抓未来式,只能抓现在进行时,只有抓到晋王接过贿赂的那一瞬间才能锤石咯。

    但问题是,根据章程那边的报告,晋王娶七房那天,至少有几十号有头有脸的人物要到场祝贺,他们从哪里分辨出这个宋统殷的人和其他行贿的地主呢?

    这事愁的刘七抓狂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顶了个熊猫眼的刘七宣布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闲话少叙,终于到了晋王大娶这天,章程这边看着晋王府来来去去的人,终于锁定了其中的目标,一人缩头缩脑鬼鬼祟祟,一进王府便四处张望。

    这明显是在找什么的样子一下就引起了章程的注意。

    这人是一点心思不长,章程轻叹一口气,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跟了上去。

    那人身着一身抹布衣服,肩上担着一个担子,担子沉甸甸的,晋王府这天的守备是真个松懈,毕竟来贺礼的人不在少数,这提溜两个箩筐的人反而算是在少数里面。

    门卫也不细看,只是掀开盖着箩筐的布瞅了一眼,便厌恶地摆摆手表示让他进去。

    那人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往里面走去,像他这样穿着打扮的人不算少,但像他这样的人还真就是独一份。

    那人探头探脑,悄么悄的溜着墙边就要往仓库里面去,章程多少有点无语了,这潜入多少沾点不专业了。

    “何……唔?!”

    悄无声息地,章程摸到了那人身后,匕首顶上那人的后腰,一只手顺势摸上了那人的嘴巴。

    “说,哪个派你来的?”

    那人被捂着嘴,使劲也发不出来动静,只能比了个七的手势。

    “那你忍好点,接下来委屈兄弟你了。”

    章程也是狠人不废话,握着匕首那只手直接松下来,照着那大兄弟的脖子就是一记手刀。

    那大兄弟两眼一翻白,意识瞬间就跟那断线的风筝一样远去了。

    这时候章程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坛子,装模作样地砸在了地上,一边还不忘大声喊道。

    “进贼了,进贼了!”

    闻着声,那些地主富商们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这样的场面可不多见,他们对晋王是心知肚明,只有他晋王正大光明偷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偷到他晋王头上的份?

    还是在这么个日子,属实是看乐子不嫌大。

    这是刘七绞尽脑汁想到的计策。

    晋王娶七房当天,到场的不仅仅是富商和地主,一些附属村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会到场,虽然他们在自己的村里算排的上号的,但放到晋王府就显得老土许多了。

    而这些人数量很大,多半是赐一点吃食就完事了,而他们送礼送的也不是那种绫罗绸缎,而是地里刚长出来的土特产农产品。

    不为别的,朱求桂就好这口,得图个吉利,也能彰显自己在底层人里面的绝对权威。

    刘七抓的就是这一点,在那天是晋王府对外守备最森严的时候,换个角度来说,也是对那些有身份不需要审计的外最松懈的时候。

    趁着这个机会,刘七派人截胡了不少一早前来上供的村子带头人,然后派自己的手下打扮成他们的样子,混进晋王府。

    至于怎么找到这帮人的交易,这帮人的交易不会放在明面上,让那些地主乡绅们看见影响是不好的,对老奸巨猾的晋王来说,给人把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整出动静来,给他们创造一个绝佳的好时机去交易,比如现在,大家伙都去看热闹了,没去看热闹变成反方向的钟的那位——

    对就是你,穿着黑色衣服,鬼鬼祟祟和管家一块抱着个箱子往晋王房间里走那个人。

    外面的锦衣卫已经用细长的管子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了——

    刘七脸上露出了笃定胜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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