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幸运棋盘
小王拿了钱嘿嘿一笑，凑过来低声道，“几位，听说过唐中宗李显么？”
“不问了。”展昭笑呵呵道，“我买东西。”
小王有些呼吸不畅，“五……五百……”
“没有啊！”小王擦了擦嘴巴赶紧摇头，“没在我这儿！”
“看吧。”小王又开始拍胸脯，“我早就说过了，这刀一直没找着能抽出来的人，正经有人能拔|出|来的，三百就三百呗……”
小王眼皮子之仇，这个人了不得啊！
“咳咳，中宗当年落难那会儿和韦皇后是患难夫妻，韦后还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对这老婆是宠爱有加，虽然后来还是让老婆闺女给毒死了。”小王拿出一个盒子来，里头有一卷旧的古书，“这本书呢，是当时一个宫廷绘师的遗册！”
小姑娘赶紧扶他，“老板你怎么了？”
“我……”
“呦呵！”赵虎擦了擦手又用力，依旧拔不开，让马汉试试，马汉拔了一下，也摇头，“是不是做死了？可惜了那么好的刀鞘。”
“不是吧，很新啊！”赵虎过去，伸手拿了刀过来，拔了两下，还真没动静。
小王深呼吸，战战兢兢看白玉堂等，“呵呵……白队长好。”
展昭喝了一口茶，咂么咂么滋味，觉得茶不错，放下茶杯问，“王老板，廉浅忠在你这儿吧？”
“怎么了……心疼啊还能怎么了。”小王哭丧了脸，“哎呀，那个展昭比传说中还厉害啊，他可一下把我店里最值钱两样都拿走了。”
白玉堂也有些纳闷，展昭怎么会这么问。
“廉老大当年将地图分为两头保存，没多大好处的，一整张图留着，特别大的宝墓，都一撕为二，一半留给家人，一半贴身保存。他是不想那么大的好处被别人拿走……特别是当年那个时代，最怕落到日本人手里，那可就遗臭万年了！”
“蹲点吧，总得有个接头的地方，各方面消息好来往，什么小店能说开就开，说关就关，来来往往客人多，也没人会怀疑的呢？”
“好东西。”马汉点头。
“咳咳。”小王咳嗽了一声。
“唔……”小王双眼一番白，厥过去了。
展昭无奈看白玉堂，白玉堂只好接着给钱，觉得这小王再下去他得刷卡了。
“喏。”展昭伸手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小王的肩膀，“你说的啊！三百就三百”
“没错，当年呢，中宗太老实又疼老婆，专门给韦后数筹码，不过韦后总是输。”小王做了个摇色子的动作，“中宗有一块稀世古玉，据说蒙受过上苍恩泽，好几次中宗大难不死都是靠它庇佑，能带来好运。韦后就吵闹着，让中宗找了个工匠，把古玉做了一副色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识地心中一动——总觉得彩票有问题，很可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整座投注站本身就有问题啊！
赵虎耸耸肩，指了指展昭和白玉堂，“他俩是我上级。”
“什么东西？”
“你还笑，收拾东西！”
“呃……不认识啊。”小王摇头。
小王跺脚，看着赵虎求救，“虎哥，你……你给说句公道话啊！”
“没错！”小王一拍手，“这中宗啊，跟他爹一样都是妻管严，一个武皇后，一个韦皇后，把两个皇帝整得是糊里糊涂。那中宗的老婆韦皇后喜欢玩双陆，有些像这会儿的飞行棋或者大富翁，有色字有棋子还有筹码。”
出乎展昭他们的预料，小王倒还真不是一般摆地摊的混混。
“唉……”小王犹豫半天，叹了口气坐下来，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道，“我是知道他在哪儿，可是你们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不然我小命不保！”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纳闷，赵虎戳戳展昭，“展博士，规矩是要给线人费的。”
“廉家的地图里头，有这座古墓的记载？”白玉堂问。
“搬家啊！”小王急匆匆连夜挪窝，据说当晚，小王的铺子就被烧了。具体是谁干的没人知道，不过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可能是入世盗窃后销毁证据的……总之就不了了之了。因为就算进去了也只是一座满地破瓦缸的空宅子而已。
随后，展昭白玉堂收获满满告辞。
“怎么说？”众人不解。
“不知道啊……报纸上不是说他跑掉了么。”小王干笑了两声。
赵虎皱眉，“别哭哭啼啼的，有事情问你。”
小王笑眯眯又伸出手搓了搓——钱！
“廉浅忠是大老板，他跟他爹都不是小角色，不过最近好像碰上麻烦了！”小王压低声音，“有一批比他们更强的人盯上他们了……具体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不过呢，廉家人，做这一切都只为了两个字。”
丫头赶紧去将卷闸门放下，大门关上。
“三千块吧。”展昭坐地还价，小王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边道，“展博士，那个，那把刀很古已经生锈了，拔不出来的，你买去也没用啊。”
“对了。”展昭问他，“这刀是在哪儿找到的？”
“哦。”赵虎还挺自来熟的，问他，“小王在么，有事问他，你就说赵虎找他。”
“是买走的，不还给了五百块么。”小姑娘偷乐。
伸手一指柜台里放着的一只白玉小猫挂坠，展昭说，“就那个吧，做剑坠正合适，就不用找零了。”
小王见众人站着，赶紧请大家落座，小姑娘去给众人倒茶，送上来的还是盖碗儿茶，古色古香的。
“猫儿。”
赵虎带着众人进了一家叫“墨香斋”的古朴店铺，里头主要是卖玉器和书画的，装修的很有品位。
赵虎坐他旁边嗑瓜子，边介绍他吃店里的核桃酥。
展昭等人面面相觑，光听就觉得很值钱！
“反应？”小王愣了愣。
展昭跟他道了谢，走了。
“呦……果然沾个博士的都是博学之士啊！”小王赶紧拍马屁，展昭咳嗽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小王得了钱后，满意地说，“我跟各位讲一个行规！现在盗墓不容易，特别是有些地方已经进了考古队了，都得找个地方蹲点！”
白玉堂叫了展昭一声，展昭一笑——示意白玉堂不着急。
“几位先生想要什么？”服务小姐年纪很轻，穿着好看的红色旗袍，走出来礼貌地问展昭他们。
展昭摸摸下巴，“嗯……韦后经常跟武三思一起玩双陆，玩着玩着就玩出私情来了是吧，还有上官婉儿。”
“这就是双陆么？”展昭看画卷之中，有一张桌子那么大的棋盘。
白玉堂无奈，从口袋里掏出钱来给，一次收五百，据说还给打了折。
小王笑了笑，展昭一愣，白玉堂也皱眉，问，“彩票投注站？”
话音刚落，就听到“仓”一声，白玉堂没费力，刀出鞘了。
“你显然不想和这事情扯上关系。”展昭挑起嘴角，“我就猜你可能知道我们最想知道的，于是试探了你一下，你自己就都说了啊。”
白玉堂看了看锋利的刀刃，这刀像是新的一样，一个豁口都没有，只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眼看起来有一种古物的厚重，根本不是现代制造的钢具可以比的。
“那你怎么刚开始不问廉浅忠是谁，而是忙着撇清关系？”展昭掰开一个松子尝了尝，微微一笑。
展昭观察了他一下，发现这人二十多岁，柳眉凤目样貌还是不错的，只是虽然装扮看起来很稳重，但性格似乎想当油滑。
“干嘛？”
小王一拍手，“不愧是白队长！不过我什么都没说过，你们自己猜出来的。”
“不找零的话，顺便给我个剑上的挂坠吧？”展昭眼睛一闪一闪的亮。
众人都点头，示意理解。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头。
小王赶紧让服务小姐关门，一般古玩行关门很正常，那表示有大买卖了，雇主要看真货。
展昭见小王反应那么大，就笑了，“这么说你认识廉浅忠的。”
“韦皇后毒死中宗想做武皇后第二，没想到不多久就让李隆基杀了，皇后封号也丢了，贬了个庶人。”小王说着，伸出仨手指头，“韦后三个闺女，永寿公主早死，剩下俩，一个长宁一个安乐，都跟她们娘似的那么厉害，老发疯想做则天第二……话说回来，这唐朝女人是彪悍啊！安乐和韦后一块而死了，长宁却嫁得挺好，出了皇宫后她是穷奢极欲四处敛财，捞老了钱了。她的陵一直没人找着过，据史料记载，长宁公主当年卖官鬻爵敛得的财物是不计其数，统统跟自个儿一块儿埋了！而且那副棋盘也不知去向，很多证据指向是他拿走了。因为顾及陪葬品众多怕人偷盗，因此她费劲脑汁给自己弄的坟，具体|位置在哪儿真没人晓得！不过我敢说，她的坟那是现今为止能找到的墓里头，数一数二有料的了！那如果倒出来，就光那幅幸运棋盘，啧啧——那可是真宝贝啊！”
“据说是宋朝墓出土的，一个小坟茔，里头什么都没有，就一把刀和一把剑合葬的，我是偶然得到了这把刀，剑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不过也是拔不出来的。”说着，他看了看白玉堂，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大概还真是有缘人吧，这种古刀，都多多少少有些灵气。”
“避难！”小王微微一笑，“廉浅忠手里还有人呢，他们要避开那群人，并且找一样东西。”
展昭点头，“嗯，继位不到两个月就被武则天废了当庐陵王，后来武则天死了又重登皇位那位么？”
展昭微微一笑，“因为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你的反应。”
白玉堂伸手将刀举起来放到眼前，房间里寒光闪了闪。
众人面面相觑，看赵虎。
小王出来后跟展昭白玉堂等人打了个照面后，立刻哭丧了脸靠在柜台上捶玻璃，“天！sci队长都带来了，我死定了！”
“我……我……”小王这回可结巴了。
小王就觉得心口抽。
“这也要钱啊？”展昭有些不满，对白玉堂一挑眉——小白给钱！
“报亭！”赵虎立马说。
……
小王深呼吸，伸出三根手指。
“哦，那你知道他在哪儿了。”展昭虽然是问，但语气还是很笃定。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哪两个字？”
“咳咳。”小王看着展昭有些慎得慌，道上早有人说了，这展昭会读心的，是个神棍，“那个，展博士，廉浅忠是大老板，我听说是肯定听说过的，可是不熟啊！他那种大人物，怎么会认识我这种小角色呢。”
小王说得唾沫星子满天飞，展昭和白玉堂听起来，的确是条线索，或者说——动机。
“小王。”赵虎咬着点心笑道，“展博士的书你不是之前看过么，别跟他耍花样小心他催眠你……还有啊，队长在这儿呢，你耍花活我可保不住你，老实交代吧。”
“嘿嘿。”小王喝过茶后，问众人，“几位贵客，找我有什么吩咐？”
小王回到店里关上门，突然捂着心口，“哎呀哎呀。”
无论商业街多么发达，古玩行还是摆地摊的居多，装修很好的店铺也有，但是明面上卖的都是装饰品，真正想买好东西，得有熟人才行。
“为了配得上这一副色子，当然主要为讨老婆欢心。”小王笑着摇摇头，“中宗老人家不惜血本打造了黄金棋盘、金镶玉的旗子，还有一个碧玉的盒子和各种宝石做成的不同价值的筹码！据说这一副宝棋被称为幸运棋，韦后用它跟人下棋甚少有输，因此是钟爱有加”
马汉在一旁喝水看热闹，他也不爱说话，反正展昭说得肯定没错。
小王送到门口，有些不解地问展昭，“对了展博士，你怎么知道我晓得廉浅忠在哪儿？”
“哦。”展昭点点头，“不说呢，就告你卖假货，骗人呢，就告你倒文物。”
小王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个……是我镇店之宝……”
小王接着道，“这可是我这儿独门独户的消息，没什么别人知道的，得双倍价钱啊！”
白玉堂倒不是着急，反正他们跟考古队的一直有联系，最近也不开古墓，那投注站也不能马上去，以免打草惊蛇，不过他不明白展昭还有什么事情要问的。
“这……”
展昭挑挑眉，“果然是好东西啊！就要那个吧，多少钱？”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这世上有些地方似乎总跟时代脱节，万一真的追上时代脚步了，人们倒还不稀罕了，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可能就是古玩行了。
展昭斜眼看他——敲竹杠啊你？！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识地嘴角抽了抽——昏君啊。
“买东西？”小王干笑了两声，“买什么？”
“我也不讹你。”展昭笑道，“五百吧，比你的三百多两百。”
“咳咳咳……”小王一口茶水喷出来，咳嗽着看展昭，“这、这个……”
展昭等都点头，所谓人为财死么，这案子最早起源于那座廉老大最后偷过的宋墓……他们是想去找出那另外的半张图纸！
“哦……”展昭点了点头，“在啊。”
小王差点抽过去，“展博士，三十万啊！”
“唉。”展昭问小王，“你说了半天动机，廉浅忠人究竟在哪儿呢？”
“呵呵，一半！”小王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啧啧，廉老大当年的杰作！”
“三百块啊，不贵！”展昭笑。
“喏，展博士，我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小王笑得无奈，“再问我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展昭算了算刚刚白玉堂总共给他的钱，伸手一指桌子正中央供着的那一把狭长银刀，“那把！”
“哦，好。”服务小姐刚进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古怪长袍，留着长发的年轻人就跑出来了，“我天！虎哥你怎么从正门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