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记忆遗传
“那治疗的结果呢？”白玉堂问。
马汉看四外的店铺和房宅，摇头，“没想过。”
“试想一下，人的大脑绝大部分都是空白，那类似于一个仓库，所有保留下来的，不常用到的记忆都封存在里面，而外面的一小部分空间，则是用来放了一些我们日常生活需要用的知识和记忆，还有一部分空白，足够我们记录这一世的记忆。”展昭形象地分析着人的脑袋，“如果大脑完全被开发，我们很可能记起祖先一辈甚至类人猿或者猴子那一代的记忆，想象一下那是个什么样子的光景？！”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么老的医生，违反什么职业道德了？！
赵虎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就见前面有一家福利彩票投注站，而店面上挂着一块有些旧了的横幅，本站开出千万头奖。
“有可能。”马汉掏出根烟点上，问赵虎，“有零钱没？”
“我们平日生活当中有很多超自然现象，其中很著名的一个，就是前世记忆，听过没？”展昭笑着问。
“都是病人做的。”范医生笑道，“平时没什么事呢，我喜欢跟他们一起做些手工，做手工能让人安静下来。”
范医生当即带着两人去了。
“为什么没想过？”
“他们好了。”范医生低声说，“他们用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区分了祖辈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渐渐开始恢复正常，妄想和混乱的时候越来越少！”
“这倒未必。”展昭安慰他，“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么？”
……
“我们这个地方，有很多人祖父辈都去南洋打过工。这一个村的人呢，大多曾经在老的大电厂待过，这不是让辐射了么，好些都有后遗症，所以大多这毛病，其他的病也特别多，寿命不长。很多小孩儿生下来就智力发育不全，也是因为这个。”
“什么记忆与遗传？”白玉堂不解地问展昭。
“说来听听。”展昭对这几个病人很感兴趣。
“对啊，你也知道，他们穿着那样的衣服，骨龄还一百多岁。”展昭有些无奈，“我们刚开始还真吓了一跳。”
展昭有些纳闷，发现信上竟然是警局的地址，并且是让自己签收的。
“好的。”两人站起来，问可否去看一下死者的房间，以及他们的随身物品。
展昭笑了笑，“你和病人的关系看来相当好啊。”
“因为我根本不买彩票。”马汉说着，突然伸手指了指前方。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挑眉，果然有病因啊。
“偶尔发病！”范医生说，“他们三个还年轻，对于他们会觉得自己是清朝人的想法，我一直很纳闷，呵呵……”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交给了展昭，“你说我要是有勇气早点儿寄出去，那多好？”
“呵呵，他们都拿我当老爹。”他半开玩笑地说。
“对对！”范医生赶紧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有啊。”赵虎掏掏口袋，拿出些零钱来，问，“买彩票啊？”
白玉堂展昭等驱车来到了古墓遗址附近的精神病医院。下车后众人分头行动，白玉堂和展昭进精神病院找医生询问，秦鸥白驰他们去古墓，马汉和赵虎去附近的村庄，问问附近的村民。
“科学界的确有这样的论调，当然，还在激烈争论，这种事情，有人相信能遗传，就一定有人相信没法遗传的。”展昭说完了，看范医生，“范老，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三人的精神疾病，其实是因为他们拥有一部分遗传记忆，导致了他们的脑部功能紊乱，从而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妄想症这种东西，要治好，得找到病原！”范老坐下，对展昭说，“他们几的清朝人妄想症，可能跟他们一直在戏班子附近生活有关系。可是我始终找不到病因，他们反反复复演的那些场景，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曲目或者剧目，更像是一些真实的场景，什么册封啊、新帝加冕的庆典，甚至还有日常生活的说话做事，等等这些，全都非常逼真。谈吐什么的，那简直就是古人啊。”
展昭拿着那三人的资料和范老特地去找的历史资料向比对了一下，的确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在这儿买彩票的，应该也就那么几个熟人，如果那张头奖彩票是本地人买的，老板应该记得。”
“哦……”展昭和白玉堂算是明白了。
展昭轻轻点点头，“因为该理论还没有被证实，用于治疗，算是试验，更何况还做了伪造证明，的确违规。”
“我这信，是之前想寄给你的，我想询问的是……记忆会不会遗传的？”范医生认真说。
马汉有些无力，“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想来干什么？”
展昭愣了愣，问，“范老看过马雷的《记忆与遗传》论述吧？”
展昭是心理学专家，光冲着老医生说话的方式，就能感觉出他嘴上虽然挺随意，其实很在意这份工作，那么大了还能保持这种热情，这应该是个有爱心的人。
范医生年纪很大了，接近七十岁，用他自己的话讲，混得一般般吃不饱也饿不死，不过看着他们一个个好起来离开，还是很开心的，所以退休后，还是接受了返聘。
“范老，我想问，他们的健康问题有没有出现状况？”展昭问，“我们的法医验出来，他们的身体似乎出了些问题。”
“这算是违规？”白玉堂问展昭。
“这样啊。”展昭觉得倒是有可能，就算那些不是祖辈的记忆，能得到这样的治疗效果也不错。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老医生有些激动。
“为什么不可能！”
“发疯那是肯定的！”白玉堂自言自语地摇摇头，“我明白了，所谓的前世记忆很有可能是因为开启了一部分上一代遗传下来的记忆，然而记忆的保存者就是事件的参与者，所以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记住了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
“我给他们，做了不符合程序的治疗。”范医生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我告诉他们说，那些幻想，是祖辈留下来的记忆，并且伪造了文件和数据，企图让他们相信。”
范医生看了看两人，站起来，到门口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压低了声音说，“我做了一件，有些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情。”
“小马哥，你要是中了一千万你怎么花？”赵虎突然问马汉。
“这么说来，更像是听祖辈的人说的。”展昭说着，打开信封，“范老想问什么？”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治疗的时候发生了偏差，总之……我应该脱不开干系。”
“那张彩票是在这儿买的？”
“那……他们三个是一直都生活在幻觉之中，还是偶尔发病，偶尔正常？”展昭接着问。
白玉堂当即点头，“自然听过！保留上辈子的记忆么，这种不是骗人的？”
“那三个病人……”白玉堂提了个话头。
“是啊，学到不少东西。”范医生点头，“有时候我们治疗患者，出了药物治疗，还需要很多心理干预。”
“哦……哈哈！”老法医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这……唉，怎么说呢，这世上运气特别好的人很少，但是运气像他们那么坏的人更少啊！”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问他，“范医生，你这是……”
“没有了，就他们三个。”范医生越想越觉得惋惜，跺着脚。
“唉……”范医生轻轻捶了捶头，“那几个新来的护士一点经验都没有啊，才会让他们不小心跑出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听说还伤了人后来都死了……你们相信我，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老医生摇了摇头，将资料什么的都给了展昭和白玉堂，“暂时就只有这一些，其他的都没有了。”
“哦，我知道，骨骼老龄化是吧？”
“这倒是。”赵虎点头，和马汉一起走进了投注站。
展昭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范医生的办公室，干净、整洁、关键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挂在墙上，大多是歪歪斜斜的画、布艺、剪纸……
“可是这里的医生就整天过着非人生活了。”那三人的主治医师姓范，叫范明达，招呼展昭和白玉堂进办公室，边拿出展昭的书让他签名。
“有！”范老找出了很多资料来，一面墙的书架上，都是各个病人的资料，非常详细，而且还都是手工记录。
“还有没有类似的病人？”
“哦？”展昭更觉不可思议，笑着问，“那他们演的那些，有事实存在么？”
“很难说是不是骗人的，但是人类的确是有记忆保存下来的事情发生。而且根据生物进化的规律，理论上，人们祖祖辈辈的记忆都会保留下来！在人类那95未被开发的大脑里面。”展昭习惯地忄生地架起腿，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这是他认真思索和分析事情时经常会采用的姿势，“我们天生就会觅食、求偶、哺育、包括之前科学家一直在研究的婴儿语言，也是一种普遍的遗传现象。”
“你好像很懊丧。”白玉堂看出范医生的情绪似乎不大对劲，就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之后呢，为什么他们要逃跑？还出现在古墓里？”这里，展昭和白玉堂故意隐瞒了彩票中奖的事情。
展昭有些意外，“范老也喜欢心理学？”
赵虎和马汉在村子里逛，这是个小村，盖的小楼，很多人家都租给外来打工人员房屋，街上开了些常见的五金店，感觉应该很富足。
“对的对的。”范医生点头，“我有这个想法之后，就开始找这方面的书，没想到真的有！”
“这几人的出身不好，父母也有这个病。”范医生给展昭翻出了他们的病例，递过去道，“他们的骨骼老龄化是遗传的。”
这家精神病院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是因为这里住的大多是重症患者，有时候可能会伤人，这里清静，荒芜……费用也相对便宜一些。
“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