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目的
“没有……”安叔摇摇头,“我女儿很乖的,不会不说一声就跑了……而且……而且。”
“我女儿小时候放鞭炮的时候,跑慢了一点,背上被烧伤了一小块……”安有道说着眼睛里已经有了眼泪,“和刚才那个背上的……”
“整个大厅里,能识别这个魔术的人,的确只有赵祯,不过凶手耍手段把赵祯弄晕了……也就是说,他的目的不是赵祯……那么整个大厅里,能催眠的人呢?”白玉堂问。
两人都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两人都是盛装——还一起拿着刀切订婚蛋糕……
白玉堂和展昭突然发现安叔的情况很奇怪,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很多,眼窝深陷,浓浓的黑眼圈,嘴唇上还都是暴皮。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感兴趣地问。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送蛋糕?”白玉堂看了看单子问他。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就见张龙对门口招招手,一个手拿一张单子的蛋糕房工作人员跑了进来。
展昭一愣,摇摇头。
“……”安叔叹了口气,摇摇头。
众人蜂拥上去,帮洛天把白玉堂拉回来,白玉堂攀上栏杆,把庞吉往地上一甩,庞吉此时早已吓晕过去了。
“这个房间是什么房间?”展昭问陈立。
音乐响起,陈立突然愣住了。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已经死得够多了,再死一个,大哥这栋楼就真的改名叫凶宅得了。”说完,脱下西装,对洛天招招手,两人走到人群外,弯下腰,缓缓地沿着栏杆,从庞吉的后方向他靠近。
“好好一个蛋糕。”展昭伸手去拦,“切坏了多可惜!”
众人这才还醒过来,展昭第一个跑了过去,往外一看,就见半空中,白玉堂的手抓着洛天的手,而白玉堂的另一只手里,还抓着庞吉。
“你猜他那句catch me是对谁说的?”白玉堂很感兴趣地问。
“送去顶楼啊。”陈立回答,“一份牛排和一瓶红酒。”
正在愁眉不展,洛天匆匆跑了进来,压低声音道,“队长,出了点事!”
“这倒新鲜!”白玉堂好笑,问警员,“人带来了么?”
“年轻?”白玉堂走上前几步,问:“有多年轻?”
展昭叫过旁边的警员吩咐了几句,警员就点头离开了,展昭回头,继续问陈立,“那大概半个小时前,你在干什么?”
白玉堂挑眉,其他警员也觉得神奇。
“蛋糕在哪儿呢?”白玉堂问。
陈立想了想,道,“我送餐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震惊不已,嘴里安慰安叔,人有相似,心里却明白——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看看么,说不定那半个就在这里呢。”白玉堂笑着拿起一旁的蛋糕刀。
展昭皱眉,“你还闹!”
“是!”警员急匆匆下去了,白玉堂回过头,“有两具尸体,说明有两个受害者!”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跟着洛天往外走,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顶楼的观景平台,就见所有的人都围在那里。
白玉堂点头,“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那个送蛋糕的人在哪儿?”白玉堂问一旁的警员,“让他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陈立四外看了看,道:“大厅啊。”
“您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展昭想了想,低声问,“是不是,您认识那具尸体?”
“送的什么?”展昭问,“送去哪里?”
“我哥呢?”白玉堂问。
“有些地方很奇怪!”正当两人对视的时候,公孙突然开口,“这具尸体很年轻!”
“队长!”洛天赶紧冲过去伸手……
展昭想了想,叫人放刚才的音乐。
白玉堂要切,展昭不让,两人双手抓着蛋糕刀谁也不放,但毕竟论力气的话两个展昭也拉不过一个白玉堂,眼看着刀就插|进了蛋糕里。
这时,那个警员回来,手上拿着一个蛋糕,对展昭说,“展博士,这个行么?”
两人回头,就见双胞胎拿着个照相机,笑嘻嘻地说,“哈哈!百年好合啊!”
“猫儿,能做到这些的人应该不多吧?”白玉堂问展昭。
店员看了看那个被砸得稀烂的蛋糕,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鲜奶尝了长,砸吗砸吗滋味,摇摇头,“不一样,这质量多差啊,我们那里生产的比这个好多了!”
“哦……这样啊。”安叔点点头,有些恍惚地往外走!
“为什么这么说?”白玉堂不解。
展昭拦住有些恼火的白玉堂,走近前看了看陈立的双眼,回头对白玉堂说,“他情况不对!”
白玉堂微微惊讶,随后微笑,安慰一般轻轻拍怀里人的肩背,轻声说,“猫儿,我没事,死不了的,就算掉下去也没事,我会飞么,飞天小白鼠!”
众人一看,发现果然和那个原先装尸体的蛋糕一模一样,白玉堂对展昭使了个眼色,拿起旁边一盘刚才地上搜集起来的蛋糕碎块,问店员,“这两个一样么?”
陈立眨眨眼,狐疑地摸摸头,道:“什么蛋糕?”
白玉堂和其他几人都傻眼。
庞吉身子肥硕,很有些分量,今次真是幸好洛天力量惊人,不然白玉堂和庞吉都必然要摔下这二十多次的高楼了。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一个人干的。”展昭皱眉。
“我……我不肯定……”安叔突然激动起来,眼圈通红。
白玉堂皱眉看着他,转脸问展昭:“猫儿,他搞什么鬼?”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就听洛天突然咬牙说了一句:“抓紧啊!”
“这个款式是只有你们店里有,还是别的地方都有?”白玉堂接着问。
一听这声音,众人都皱眉,就见观景平台外面的栏杆上,骑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是庞吉。
“还有上次那个i love you”白玉堂补充。
陈立更加着急,摇着头问:“什么蛋糕?我根本就没见过蛋糕啊!”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问。
安叔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昨天晚上……我女儿放学后没有回家。”
“安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要提供?”展昭问。
随后的取证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现场取证完毕后,公孙就和警员一起送尸体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了。
“不知道,我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没人接。”陈立回答,“大概在洗澡吧。”
展昭对门口的警员喊了一声:“关灯!”
众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就见洛天扒在栏杆上,手挂在下面,双眼也紧紧盯着下面……这一刻,没人知道他究竟抓住了白玉堂,还是没抓住。
白玉堂一愣,道:“尸体已经带回警局检验了。”
展昭一看心中了然,低声问:“这里是哪里?”
“领班告诉我们他派来送蛋糕的人叫陈立,我们找到了他,其他人也都说是他送的,不过那个陈立自己却说,他完全没送过蛋糕!”
白玉堂和展昭大吃一惊,不会吧,怎么这种反应。
“别跑!”展昭想追,被白玉堂抓住,回头冲着门口喊:“多印几张啊!我也要!”
“应该不多。”展昭点头,“不过也有可能是个自学成材的外行。”
“没……刚刚醒了,一听儿子被带走了,就跟疯了似的大闹了一阵子,随后就跑这儿来了。”洛天低声说,“他一直又哭又喊,说要跳下去,还说要白大哥和言丽陪葬。”
“都干什么呢?!”白玉堂皱眉,却听远处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你们害死我女儿,又把我儿子带走,你们官商勾结害我全家,我今天不活了,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白玉堂点点头,就让他回去了,转脸看展昭,“猫儿,要不要切一刀?”
“奇怪?”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问:“哪里奇怪?”
“好的!”警员离开了一刻钟,跑回来说,“白队,我们找到那个人了,不过他有些奇怪。”
“能将一个人催眠到这种地步……相当的不简单啊。”展昭派人先将陈立隔离起来,因为不知道他还被下了什么指令,这样放出去恐怕会有危险。
“本来说好了是七点送来的,不过后来有自称是酒店经理的人打电话来说时间推后一个小时!”送货员回答。
“刚才……刚才送客房服务去的那个客房……”陈立似乎有些混乱,展昭叫人关音乐开灯,四周亮起,陈立倒吸一口气,“怎么……怎么又回来了……”
“带来了!”警员叫门口的陈立进来。
展昭一看,点点头,“可以了!”。说完就接过来,捧着蛋糕到陈立面前,问:“这是什么?”
“呼……这老头儿,重死了!”白玉堂长出一口气,甩甩手看洛天,“行啊你,多亏……”话没说完,就被一个人一把抱住。
陈立看了一眼,“牛排和红酒。”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老大赶了一天的路,正休息呢。”双胞胎无所谓地说,“这老螃蟹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就死了吧,也算为民除害。”
“哦……”白玉堂点点头,旁边的几人一想到那个蛋糕里曾经藏着尸体,而那不知情的店员还吃了一口,事后回想起来他估计会很郁闷吧。
这时,就听“喀嚓”一声,有灯光一闪。
“我们拿去影印!”大丁转身就跑。
“嗯……”店员想了想,道,“这款蛋糕挺难做的,而且还是结婚蛋糕中经典的款式,应该要高级的蛋糕师傅才能做,而且……要做这样的一个蛋糕,起码要提前一个月预订!”
“至多二十来岁。”公孙看着尸体,“也许更小。”
“她……十九,刚大学一年级,每个礼拜都会回家来……本来说好了昨天回来的,结果我们等到半夜都没来,打电话到她宿舍……她室友说她下午就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说是要回家的!”
“安叔,怎么了?”白玉堂回头问。
“白老鼠!”展昭生气,“你……”正在吵闹,却听门外咳嗽了一声,两人同时回头,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是之前负责查方渥案件的安有道,安叔。
“在外面!”送货员说着,就去门外把那个蛋糕推了进来。
安排警员带着安叔回去公孙那里认认尸体,白玉堂和展昭相对无言,安叔一心扑在工作上,干了一辈子警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老天爷该不会那么残忍吧。
“那……那具尸体,你们知不知道是谁的?”安有道问。
沉默了半晌,陈立才迟疑地说:“是……客房。”
安叔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那具尸体。”
“什么?”
“安叔……你怀疑?”白玉堂看看展昭,连忙道,“说不定小女孩儿出去玩了,或者去朋友那里了,您有没有查清楚?”
展昭因为怕刺|激庞老头,也不敢靠近,只是紧张地看着白玉堂和洛天。
展昭站在人群外面,就觉耳边嗡嗡直响,脑袋里几乎空白一片,整个人从头顶,一直冷到脚下……小白。
“你还开玩笑!”展昭头闷在白玉堂的肩膀处不肯抬起来,白玉堂抱了他一会儿,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猫儿,我知道那半具尸体在哪儿了!”
“刚才蛋糕房的人来送蛋糕了。”张龙道。
“我觉得是。”白玉堂挑眉,伸手指了指展昭的心口,“你难道觉得不是?”
“谁接收的?”展昭接着问。
张龙摇摇头,道,“可疑的人没发现,不过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用牛排和酒代替蛋糕,用客房代替大厅……跳跃性并不大。”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可能是巧合,但也可能是他的能力还不太够。”
“他不是去医院了么?”展昭问。
“你叫陈立?”白玉堂问,“刚才送蛋糕进来的是你?”
“嗯。”白玉堂点头,和展昭对视一眼,心说,八成是刚才那些小警员说出去的。
白玉堂一笑,“刚才好多人都看见你了,你狡辩也没有用!”
“到底怎么回事?”百玉堂搬了把椅子来,扶老头坐下,问,“你说说!”
展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指自己,“你说我啊?”
灯被关上,四周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门廊里的微弱灯光。
“头儿。”张龙回来,说,“所有人员都登记好了。”
“把庞庆带回去!”白玉堂对一旁的警员吩咐,“扣留他48小时,就说他妨碍公务,千万别让他跑了!”
陈立皱皱眉,“大厅啊,你这什么意思啊?”
展昭轻轻地摇摇头,道:“没,他被催眠了!”
“而且什么?”展昭问。
“呃……我听说,尸体和头,不是一个人的?”安叔低声问。
展昭听了一皱眉,“你女儿多大了?”
“对啊,接下来要查的就是那具尸体的身份还有庞晓琴的身体去哪里了。”展昭摇头,“谁这么多此一举地杀人呢,究竟目的何在?”
庞老头本来就很虚弱,外加丧女心痛,这风一吹,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惨叫了一声,往楼下坠去。
“猫儿……我有个想法。”白玉堂突然说。
“危险!”白玉堂往前一扑就抓住了庞老头的衣领子,但是他此时已经半个身体在外面,庞老头体大身沉,猛地被往下一坠,白玉堂被他带了出去!
展昭无语。
白玉堂看看展昭,“顶楼只有这一个大厅。”
展昭记性极好,几乎是过目不忘的,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刚才送蛋糕进来的服务员。
“让白锦堂出来!叫言丽出来,我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庞吉还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着,眼看着白玉堂和洛天已经很接近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他了……突然楼顶一阵强风刮过。
“哪个客房?”
“这里是哪里?”展昭接着问。
赵祯还是有些迷糊,搂着小白驰昏昏欲睡,展昭和白玉堂表示没有什么要咨询的了,就让白驰带着他到一旁去休息。
白玉堂和展昭都觉得蹊跷,一起走上去叫:“安叔,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