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来
“要帮忙么？”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公孙有些惊讶地回头，就见一个很精干的男人站在他身边，有些关切地问他。公孙看看他，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些和白锦堂相类似的气息，精英的气息……
赵桢又凑近了一些，说：“不过我真的没什么印象，哪里得罪过你啊……说来听听？”
赵桢微笑着回头，心说，谁能抵抗我的魅力？？却觉两个不明物体迎面而来，呼呼带风……
……赵桢狠狠瞪了白驰一眼，突然“啊！”了一声。
晚上七点，人都到齐了，人数却比预期的要多得多，除了sci的，还有重案组的，齐乐他们乐团的，加上丁家的双胞胎和白锦堂，包厢里挤得爆满，一群年轻人疯到半夜。
白驰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就不去追了，站在原地发呆。
摇摇头，公孙不太喜欢这个人的眼睛，虽然表现得很殷勤、友善，但是，有掩饰不住的算计。事实上公孙非常不喜欢和商人打交道，白锦堂可以算是个特例，除了他是白玉堂的哥哥，身份特殊外，还有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伪善，有时候甚至像小狗的眼神一样，直接，又有点无辜——体型比较大的小狗。
“骗子！出去！”白驰气呼呼地伸手指门。
“怎么了？”展昭问。
“你看起来好像不大舒服。”那人又追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五点左右，白驰才捧着厚厚一捆旧报纸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口，掏钥匙～～咦？钥匙嘞？？
白驰的心情自然是阴转晴了，因为白玉堂告诉他今天sci要开庆祝会，欢迎他进组，鉴于他在上次案件里表现得可圈可点，所以他已经成功地通过了试用期，转正了。
“哈？？”赵桢惊，“我什么时候欠你三块钱？”
挂了电话，赵桢感觉白驰的心情好像好了起来，就见他把报纸整理好，收拾了一下，像是要出门。
公孙下车，“那房子是你的，你住不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诺，还给你。”赵桢把日记放到白驰面前，伸手在白驰眼前晃了晃，“还在生气？”
公孙有些好笑地看他，“我以为你会问我刚才那个人是谁。”
白驰回头，见赵桢不知何时已经把他的警员证拿走了……
赵桢估计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尴尬地笑笑，凑上来问：“你找什么呢？刚下飞机就来图书馆？”
“你……你……”白驰惊得语言不能，怒气冲冲地进门，“你怎么在我家里？”
叹了口气，看看眼前毫无防备躺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展昭，白玉堂苦笑摇头，这是猫儿对他的信任，他绝对不可以让他失望，虽然想，但现在不是好时候，对猫儿不公平。
“卢珍？”展昭拍了拍他，“你怎么在这里？”
“嗯。”展昭点头，“你看啊，感觉一下！”
展昭的视线突然落在了不远处的某一点，问卢珍：“倩倩是不是很喜欢张老师？”
※※※
“……头还疼不疼？”开了好一会儿，白锦堂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白锦堂叹了口气，“下车吧，我送你上去。”
次日清晨，白玉堂是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我哪有？”公孙笑得人畜无害。
赵桢却在沙发上坐下，继续啃着苹果，看着手上的本子。
电话响，白驰赶忙接起来，是白玉堂打来的，“喂，哥～～嗯，好的。”
白驰不理他，继续看报纸。
白玉堂转身专注地看着脚下的尸体和魔法图……的确是和昨天的现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兴奋的、享受的、沉醉的……让人不寒而栗。
“白～～驰～～”赵桢“噗～～”地笑了出来，“好名字啊～～”
“猫儿？”白玉堂走回去，来到他身边。远处，警笛声传来，大批的警察跑了过来，接着是学校的老师，悲痛欲绝的家长，闻风而动的媒体……
公孙也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奔驰，不再理会身边的人，快步走了上去，坐到车里，沈潜向他挥了挥手：“再见，公孙……”话还没说完，白锦堂已经开车离开。
倒抽一口气，白玉堂用力抽回手，警告自己要冷静，伸手帮他解领带，没想到展昭又搂住他脖子蹭蹭：“鲁班……”
“她爸爸说昨天跟她说好要晚十五分钟去接她，让她在门口等，可是他到时却找不到孙倩，本来以为是去了朋友家或者奶奶家，可是找了个遍都没有。”白玉堂有些不安，“猫儿，会不会……”
展昭站到卢珍所指的地方，缓缓地原地转了360度，环视着四周，“这里是闹市，如果强行带走一个小女孩，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骗子！”白驰继续翻了个白眼，低头接着找，并且向旁边靠了靠，和赵桢拉开一点点距离。
展昭点点头，蹲下来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倩倩？”
关掉灯——继续睡。
白驰狠狠瞪他一眼：“两不相欠！！”又砸一个一块硬币过来，正中发呆中的赵桢的脑门……“呀～～～”
“什么？”白玉堂不解。
白玉堂蹲下去，把拼命忍着眼泪的卢珍搂过来抱住，拍着他安慰：“不是你的错。”
“什么？”展昭惊得坐了起来，“怎么会？”
走出几步，就听白驰喊他，“等一下！”
“喂！怎么了？”赵桢拿着日记本走回几步，看白驰。
※※※
“好……好的，谢谢你。”白驰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了门口几个有些陈旧的档案归类架……好奇地走上去。这是一种老式的资料柜，按照字母的顺序排满了一个一个的小抽屉，打开，可以看见每个抽屉里都有一叠卡片，记录着资料的种类、名称和所在的位置。白驰走到一个柜子前，就见标签上写着的是“报刊”。
“我想去一下现场！”展昭赶紧爬起来，穿衣服。
“你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门里站着的，赫然是赵桢，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一个本子。
两人走进电梯，白锦堂把外套披到公孙肩上，说：“我去拿车，你到门口等我。”
“你……你在看什么？”白驰惊觉赵桢手上的本子有些面熟。
公孙第一个逃了出来，太阳穴酸痛，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响声。
白驰一惊，回头，见自己的钱夹也在赵桢手里，他正在看自己的身份证……
有不好的预感，两人转过围墙，走进那片拆除的废置工地。
“哦～～你的日记。”赵桢边翻边赞叹，“真是太精彩了。”
※※※
“住！我今晚就住！”白锦堂关上车门就追上公孙，“你先借我床被子，我的在公司里。”
“我凭什么……要请你？！”白驰说得理直气壮：“我只请朋友吃东西！”
白驰把日记拿回来，放到身后，不说话，继续看报纸。
卢珍回头，脸色有些白，说：“我昨天就在这里和倩倩告别的，我回家了，她自己等他爸爸来接她……”
两个钟头后，白玉堂打开灯，认真地想——刚才展昭叫那声“玉堂”的语气和前面叫“鲁班”的好像是一样的啊～～
“呵呵～～”赵桢笑得灿烂，“钥匙告诉我的，都说我有魔力了。”
“苹果钱！”白驰瞪眼，“很贵的！”
……
轰～～～白玉堂就感觉他的理智离他而去……
白锦堂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妖精……”
把报纸放到地上，上下左右的口袋都摸遍了，还是没有……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赵桢连忙躲开，“我要弄明白你干吗那么讨厌我啊。”
轰～～～白玉堂的理智又飞了回来。
“好好……”
“……呀～～～～～”白驰扑上去就抢，“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看别人的日记！！”
白玉堂看看他，“昨天那个幼儿园的小孩，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孙倩……他家人报案说她昨天失踪了。”
“他说他对我感兴趣。”公孙笑着看白锦堂，“你接下来怎么做？找人干掉他？”
市图书馆的书目都已经使用电脑来分类管理了，刚才白驰已经全部找过，但是报纸因为数量太多，所以只有近两年的整理了，其他旧的应该都在这里。打开抽屉，白驰惊喜地发现竟然有三十年之多的量，便耐心地一张卡片一张卡片翻看了起来，他要把过去二十年的案子都翻出来～～～
“那个魔法凶手。”展昭深吸一口气，“这和昨天的案子不一样，这是本尊做的……他回来了，像是被昨天的案件唤醒了。”
“是她自己走的？”白玉堂疑惑，“会去哪里呢？”
“你怎么这么小气？？”赵桢皱眉，“连吃你个苹果都那么计较？”
“嗯～～”展昭伸手抱住白玉堂的腰，蹭啊蹭，嘴里迷迷糊糊地哼哼：“鲁班～～”
“那我睡你那里？”
公孙惊觉自己胡思乱想竟会觉得白锦堂有些可爱，脸上微微发烧，转脸冷冷地对那人说，“不用。”
“喂！”赵桢摘下眼镜，“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你啊？你干吗那么恨我？”
车子驶入了公孙家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白锦堂停下车，转头看公孙：“你还在生我的气？”
“你肯定？”白玉堂问。
展昭也醒了过来，抬头看。
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脱下外套，选择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将展昭搂好，盖上被子……猫儿，好好睡～～
“哦～～”公孙了然地点点头，“难怪。”
低下头，擒住展昭微微开合的唇瓣就亲了上去……缠绵一吻过后，就见展昭迷迷糊糊地又蹭了蹭，轻轻地唤了一声：“玉堂……”
赵桢耸耸肩，扔了串钥匙给他，说：“哦～～我刚才捡到一串钥匙，就想还给主人咯，没想到那么巧是你的。”
“去摘一些？”白玉堂开始四处寻找，“比如说花坛……公园……”目光落在了路边不远处的某个花坛里，也就是展昭盯着的地方，里面开着许多白色的小菊花……
谁知这时，门却打开了。
“猫儿！”白玉堂轻轻地晃了他几下，“你怎么了？”
“嗨！”身边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拍了他一下，吓得白驰一蹦，转过头一看，就皱起了眉。
“嗯……”公孙点头，头晕乎乎的，好像喝多了。
赵桢无奈地站起来，走到门口，“你去哪里？我有车，送你？？”
“公孙……”
“还……还给我！”立刻伸手去抢，赵桢举着警员证躲开，“sci～～哦？？”
白驰伸手，“还我三块钱。”
两人对视了一眼，快速地走向那个花坛，花坛后面是一个拐角……有围墙，围墙后面是拆除的房子——工地。
管理员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怎么都不能跟“警察”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人，无奈地说：“好的，不过我要登记一下，可能会很久，我们登记好后给你送到警局去。”
“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展昭问白玉堂。
拍白驰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早在飞机上遇到的赵桢。
“怎么了？”赵桢走过去蹲到他身边，“生气啦？”
“嗯。”卢珍点点头。
继续往前走，是几根高搭起的水泥水管，踏上水管，向下望，两人惊呆～～
“没有理由！！还给我！”白驰追上去就抢。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白驰把钥匙揣进口袋里，狠狠瞪。
展昭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白锦堂已经开着车驶了过来，远远看见和公孙站在一起的人，微微皱眉。
白驰准备就绪，走到门口看赵桢，眼神示意：“出去！！”
白玉堂跑回来，说：“对面的店老板说他没有太注意。”
白驰摇头，把警员证拿出来给他看，说：“不是借，是警察征用！会还你的。”
白驰惊讶地抬头，就见赵桢向远处一指，本能地转头看——什么也没有啊～～～
展昭也是被白玉堂搬回家的，虽然大部分的酒都让白玉堂挡了，但是酒量极差而偏偏还很馋酒的展昭没喝几杯就醉得晕晕乎乎的，脸颊红红地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白玉堂无奈，只得带着他先撤。
“话说回来，你的童年还真是悲惨啊，怎么尽被人欺负？”赵桢边躲边说，“我真是没见过比你更自卑的人了……”
“你，小时候是在k市念的l小学？”赵桢凑上前问，“我比你大几岁，不过……好像我念书的时候你也在那里……小我几级，嗯？”
“公孙。”白锦堂侧转身注视着公孙道，“你这一个月一直在折磨我。”
“如果，你想送些什么给死去的张老师，你会选什么呢？”展昭问。
低下头，白驰当他不存在，转身出门把那捆报纸搬了进来，在茶几前坐下，拿出一个笔记本，专心致志地翻看报纸，并做记录。
白驰抬头白他一眼，说：“你……管不着！”
“……”白锦堂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公孙，“你……你是说我可以搬回来？”
半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了幼儿园里，学校已经下令停课了，所有的老师都出动去寻找，展昭和白玉堂来到幼儿园门口，就见小卢珍站在那里，低着头，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展昭转头看他，说：“他回来了！”
白驰放下笔，低头不说话。
走出酒店的大门，夜晚的凉风让公孙清醒了很多。
白驰在市图书馆里转了几圈，一个架子一个架子地找着，抱了满满一桌的书。
公孙挑眉，摇头。
“拿来！”白驰狠狠一把抢过，放回口袋里，转身，就听赵桢又说：“诶？？你是k市出生啊？？我小时候也在k市待过。”
白玉堂把展昭抱住他腰的手拿开，帮他脱下外套，展昭翻了个身，抓住白玉堂的胳膊，又蹭蹭：“鲁班……”
那只叫做鲁班的猫就是白锦堂回来时带给两人的那只缅甸布娃娃，只是，因为两人都超级忙，而那个品种的猫又很怕孤单，所以，即便展昭很不舍得，还是只好交给了展家和白家的妈妈养了。
公孙却并没有伸手，只是目视着前方，“我不感兴趣。”
连忙伸手，抓住了一个，却被另一个狠狠砸中脑袋，“呯～～”地一声。
就见水泥管下的空地上，一个诡异的红色圆形图案，熟悉的魔法阵，图的正中央，躺着一具小小的尸体，颈间一道血口。白玉堂拨通电话叫sci的人来，随后，他跳了下去，走到尸体旁边，跟着他下来的小卢珍紧紧地攥着拳头，“我昨天要是陪她一起等……”
“……花？”白玉堂不假思索地说，“放在教室门口。”
“喂？”看表——五点？
“你！！”赵桢气得抽一口气，“好！算你厉害。”说完，掏出十块钱放到白驰手上，“不用找了！”转身就走。
“我叫沈潜”那人礼貌地伸手过来。
把展昭放到床上，解开他的外套……
揉揉他的脑袋，展昭安慰：“不是你的错。”
“想得美。”
dididididididi～～～～～
“不是我挑的，是丁家的双胞胎！！”白玉堂赶紧澄清，“不过话说回来，还蛮合适的……”
回头，却见展昭还呆呆地站在水泥管上盯着下面，脸上的表情是惊骇……
展昭又问：“她只是个小孩子，身上没有钱买花……她会怎么样呢？”
“ok！你慢慢找，我先……走了，一会儿见。”说完，赵桢爽快地转身离去，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小串钥匙，圆滚滚的小鸭子吊饰——白驰～～
白锦堂沉默了一下，说：“他叫沈潜，沈氏集团的老板，我的竞争对手。”
转回头，无视……继续翻找。
“手拿开！”
卢珍拉了拉展昭的手：“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找。”
就见白玉堂听着电话，面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无言地合上了手机，皱着眉。
“呀～～～”捂住头看，就见手上一个苹果，地上一个苹果……抬头。
※※※
白玉堂观察者周围的环境，学校门口就是马路，对面是便利店，他走向便利店，询问情况。
“我没有多余的被子。”
“什么叫送我上去？”公孙不解，“你不也住上面么？”
“很累啊？我先送你回去？”紧随公孙出来的白锦堂伸手帮他揉太阳穴，凑到耳边问。
“你还给我！我逮捕你哦！”白驰怒了，一把抢过自己的钱包，凶巴巴地吼了一声。
“嗯。”卢珍点点头，“我昨天陪她一起等就好了，因为她一直哭……我有些烦了……”声音渐渐低下去，满是自责。
“可是我对你很感兴趣。”沈潜笑着说。
走出公寓，上了自己的车，狠狠啃一口手上的苹果，赵桢摸着头上的两个包，磨牙：“死小孩！气死我了！”
展昭满脸佩服地看着白玉堂挑的这个包厢，真想写个服字——s市大酒店唯一的一间儿童包厢～～～专门给小朋友庆祝生日的，满墙的米老鼠唐老鸭。
“不难怪什么。”公孙故意不说，他可以感觉到白锦堂的不安，觉得有趣，最近那个原本霸道专横的男人竟然比狗狗还听话，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努力学着怎样和他相处。
“难怪什么？”白锦堂问得随意，眼神却是专注。
“全部要外借么？”管理员有些惊奇，“借书的数量是有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