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释念——你醒醒！释念！释念，释念……”

    耳边泠泠的清音回荡，释念有些茫然。是谁在唤他？

    “释念——”司离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心急如焚。他奋力想要挣脱自己的束缚，可是捆绑他的黑雾却越来越厚重，越缠越紧。

    他将自己的意识力提升到最高，额头上滴答滴答的像水洗过一样。银白的识光瞬间膨胀，岩洞的洞壁瑟瑟发抖，噗噗簌簌的直往下掉灰。骤然的光亮犹如恒星爆炸的一刹，却仍然摆脱不了黑雾的包裹。那黑雾就像有生命一样，蜿蜒盘旋，缭绕包围，纠缠不休。

    司离双手交叠扣在胸口，默念着意识人特有的口诀，加大输出，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慢慢被黑暗蚕食吞噬。

    他无力的垂下手，指骨差点儿捏碎了。透过露出的一角，对上面具脸疯狂的眼，咬牙道，“你打算干什么？”

    面具脸跃跃欲试，手脚不停的搓搓捻捻、踢踢踏踏，有些神经质的动作，让司离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不明白，释念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造就了这样一个意识分身的。

    在他看来，反复无常并没有掩盖住释念与生俱来的高贵清雅，而面具脸的种种举动无不透着偏激卑鄙。

    他压抑着根本没打算隐藏的兴奋，声音微微有些发抖，摩拳擦掌，不停的走来走去，“我说了，要把你们都带走。他曾断言我成不了人。哼！我偏要让他看看，我是怎么成人的！我还要让他亲眼看着他自己摒弃的肉身重生，然后与灵魂一起被我占据，让他一点儿一点儿泯灭在我的意识里。……嗯……也许会给他留一扇天窗，给他个机会，让他看我是怎么咬死那只鸟的。我会成为真正的龙神，主宰生死，主宰一切！哈哈哈哈哈哈！”他用手揉搓着下巴，越说越亢奋，最后仰天大笑。

    司离诧异，“你知道他会去放开云霄？”

    面具脸不满的哼了一声，“那只死凤凰就是他的潘多拉魔盒，明知打开没好事儿，可是每次他都要打开。”他捏着拳头愤恨异常的挥出一拳，看似随意，可司离的耳朵里突然响起“呲啦”一声，空气撕裂的声音不外如是。

    司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动作，那不像是对着空气发泄，更像是面前实实在在的站着一个人，一个让他恨不得食肉寝皮的仇人。

    “他为什么每次都要打开？”面具脸暴躁的嘶吼，像头公牛一样向释念冲去，却又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陡然刹车。那手套遮蔽的手不那么灵活的扯开领口，蓦地转过身，噌噌噌一阵风似的又回到了原地。反反复复的叨叨着“他为什么要打开”、“为什么要打开”。

    司离仿佛听到了夹杂其间的磨牙的声音。

    忽然，司离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一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试探出结果，语焉不详的追问，“你故意让他误会的？”

    面具脸猛地顿住身体，沉默了。

    可是，这个沉默太让人不安了。

    “你怎么做到的？”

    面具脸狠狠喘了几口气，不置可否，“别忘了，我们曾经是一个人，而且在暗无天日的修罗地狱里待了一千年，想要找到侵入他思想的瞬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何况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御的意思。”

    “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不，你太不了解他了，他根本就不打算活着，你以为他找‘涅槃之火’干什么，他只不过是想烧死自己。因为他以为他死得了的话，说不定死凤凰就能活了。哈哈哈哈哈哈蠢到家了，死凤凰为他献了祭，否则不死之鸟怎么可能不再复活了。凤魂燧还差一枚龙魂，两大神领心甘情愿的献祭才能让它凭空生血肉，融识念入骨，哈哈哈哈哈哈，蠢！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