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司离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

    他有点儿不敢置信，这疯子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因为太过震惊，音量不自觉的拔高了些，“你引导他心甘情愿的献祭？放下去一个又一个诱饵，让他打开一个又一个潘多拉之盒，只为让他越陷越深，最后成了执念，以便完成你不可告人的仪式？”

    面具脸满不在乎的别过脸，盯着司离怎么看怎么觉得惨淡的面孔，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是……哈……哈……是又怎么样？种下一颗种子在他的思想里，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多简单。”

    司离怒目，“无耻！”

    然而，面具脸竟然被这一声骂取悦了，“哈哈哈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狂笑开始回荡在岩洞中，司离不悦的皱紧了眉。

    而此时——

    “啪嗒！”一个细小到微不足道的声音冷不丁敲击在司离的耳膜上。

    在癫狂疯魔的大笑中，司离有那么一瞬恍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个声音带着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纷扰着他的心。让他下意识竖起耳朵，竭力忽略粗噶尖刺的背景音，仔细聆听。片刻的沉寂后，果不其然接二连三的啪嗒声再次响了起来。

    司离循声望去，发现地上轻轻浅浅染了几滴水痕，他不由的眨了眨眼睛，直直望着几欲干涸的水渍，仿佛见到了它们坠毁的路线。

    半晌，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项决心，沿着水滴粉身碎骨的方向疑惑的抬起头。哪知道，猝不及防的，他清浅的瞳孔蓦地骤缩，全身的肌肉在刹那间紧绷，并且隐隐带着兴奋的颤抖。

    岩洞的洞顶距离地面数丈之高，除了偶尔突兀的延伸出几叠错综的岩石，基本上算是空旷光滑的。之前迷糊的意识壁垒荡漾而出的生机在墙壁上、地上催生出不少的绿植，但在面具脸出现的那一刻皆化为了焦灰。

    而此刻，一层透明的水膜神不知鬼不觉的隔绝了洞顶。

    司离微微眯起眼睛，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一整个的水膜，而是由一滴滴的水滴凝结而成的水网。每一个水滴恪尽职守的待在自己的位置，独立的悬停在不同的水平面上，密密匝匝、交错纵横的挂在半空，晶莹剔透，时不时颤颤悠悠的飘摇垂落一个，不显山不漏水。掉下一滴，自然而然的自发自动的补上另一滴，整齐完美毫不破坏水膜的整体效果，让人不由惊叹。

    面具脸笑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

    他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仰头不知在看什么的司离，好奇的伸长脖子张望，但是，除了焦黑的顶壁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悦的一拂袖，诧异于司离的专注。

    他悄无声息的凑过去，撞了下司离的肩膀，“诶，你看什么呢，都变成雕像了？”口气熟稔的好似多年故友。

    司离被他一撞陡然回了神儿，而那一刻飘进耳里的话，让他惊愣不已。

    司离不动声色的审视着面前那张鬼面，眼里意味不明、深远悠长。

    面具脸被那眼神蛰了一下，脊背上的汗毛像春笋遇到甘霖。

    他撇开定在司离脸上的眼，环视了一圈之后再次仰起头，负着手踱步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