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和楚联苗

    经历昨夜一场盛大的接风宴后，第二日清晨，孙、马两人都起的稍晚了一些，直到铜仁府衙上的小厮奉刘明义之命前来请二人共进午餐。

    午餐是刘明义请了铜仁城最有名的眠月酒楼的大厨子前来做的，可见下足了功夫。二人梳洗整理一番后，来到大堂，刘明义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二人前来，说道：“二位大人昨夜休息的可好？快快入座，今日来尝尝我们贵州的特色菜。”

    只见桌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色贵州特色菜式，有微酸的口感、鲜香可口的酸汤鱼，有以贵州腊肉、折耳根和芫荽等烹制而成的折耳根炒腊肉，有经过卤制而成、糯香滋润的状元蹄，还有青岩豆腐、合马羊肉、贵州八宝甲鱼等等。

    “看来刘大人是把贵州的名吃都摆了上来，如此盛情，真是费心了。”孙立国客气说道。

    “合大人的口味就好，大人们难得来贵州，我们定当尽地主之谊，让大人满意。”刘明义端起酒杯，就要敬孙立国一杯。

    “希望此后我们能常有机会来贵州与刘大人同座饮美酒、尝美食，哈哈哈哈。”孙立国也端起酒杯饮下，此言之意，刘明义也懂得几分，但是他不敢擅自回话，只得尴尬地笑一笑，饮下杯中之酒。

    一顿看似丰盛却又寡淡的午餐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度过，孙、马两人拜别刘明义后，准备驱车应邀前往楚府。

    孙立国特意吩咐属下要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地前往楚府，只见两人所乘的轿前，由四名南卢士兵举着特使大旗，另有两名士兵在旁敲锣开路，八名御林军在队伍中间，浩浩荡荡，一路走街串巷，开往楚府。

    听闻南卢特使前来，阵仗极大，全铜仁城的百姓几乎都来到街上看这一难得的盛况。贵州本就是西南人口较少之地，难得见此一景，人们奔走相告，不一会大街上便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哎，你听说没有，这特使大人进城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热闹。这去楚家，却是这般阵仗，可见楚家在南卢心目中的地位更甚于铜仁官府啊。”

    “可不是吗，刚才来的路上听见府衙的下人在那说，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好酒好菜都留不住这两位特使大人，匆匆喝了几口酒就结束了，这总督特使刘大人都没搭上几句话就结束了。”街上的人议论纷纷，慢慢地都往楚家大门的方向走去。

    楚家位于铜仁城的中央大街一侧，而另一侧就是铜仁府衙，也就是说孙、马一行其实是故意绕道街市才绕到的楚家。楚家大门口，楚家家主楚明远带领数十名楚家翘楚已在大门口处等候，待南卢特使一行到来，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草民楚明远携家眷见过南卢特使孙大人、马大人！”楚明远见孙立国的马车停下，带着一众楚家人向其行礼。

    孙立国、马安儒走下马车，看着如此隆重的迎接仪式，上前搀起楚明远说道：“楚家主客气了，我们只是登门拜访，何须如此隆重，快快请起。”

    随后，众人互相问候着步入楚家。楚家这样的豪门大户府上没有极尽奢华，却有着一丝江南园林的雅致和精美，处处透着楚家内敛和低调的行商风格。行至一处凉亭之中，楚明远引着二人到此入座。“两位大人请，安仁之前跟我说大人们出身江浙，正好府上最近新招了一名江南名伎，特为二位大人弹奏一曲。”

    二人入座，桌上摆满了贵州当地的一些特色小吃，有太师饼、荞酥、织金发粑、香酥鸭等等，量小却不失精致，更适合这样的待客场合。随着一声古筝声响起，众人向凉亭对面望去，隔着中间的鱼池，那名艺伎缓缓出场，弹奏了一曲清平乐。

    乐罢，众人皆陶醉其中，纷纷鼓掌。“来人呐，赏珊瑚珠一枚。”孙立国笑着说道，一颗珊瑚珠其价可抵百两银子，对艺人来说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且能得特使的青睐，楚家也必会对其重赏。

    楚明远知道二人此行大致的目的，随即招呼下人退去，仅留楚安仁在一旁伺候。孙立国也向随行的御林军招了招手，示意其在外等候。“楚家主，我们此行前来，一是拜访著名的贵州楚家，聊表作客之谊；二是我们接下来的行程还需要楚家的帮助，还要多多叨扰。”

    “孙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有需要我楚家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只要我楚家能办得到的事，自然是义不容辞。”楚明远向孙立国作揖道。

    “既如此，这里也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和楚家主客套了。楚家主肯定也知道，我们此行目的就是为了联合贵州。除了总督袁尚文之外，但袁尚文毕竟是北袁朝廷之人，还是皇亲国戚，与其谋和成效微乎其微，其次就是商界的铜仁楚家、文界的镇远侯家，还需要有几位苗寨部落族长的支持，但我们毕竟是外人，想要与苗寨取得联系都非常困难，希望楚家主能从中助力一番。”

    “正好，黔东南苗族的族长与我一直有着联系，不要觉得苗寨与世隔绝，他们只是久居深山不出世，但也有通商之需，与我楚家自是少不了联系。这样，两位大人就在寒舍歇息两日，我这就派人前去联系，待有回信了我立刻通知两位大人。”

    “那便有劳楚家主了！”马安儒端起茶杯，向楚明远致谢道。几人稍作寒暄后，便由楚安仁引带着入内堂休息。

    这两日间，孙、马及随行的众位官员在楚府内讨论着届时到了苗寨应该如何应对，马安儒说道：“苗寨偏居一隅，向来与官府少有联系，甚至可以说是画地而治，自立为王，这两日我在百姓间还听到苗族之中还有自封的苗王。”

    “确实如此，对他们来说，我们一是外乡人，即使我们能开出优厚的合作条件，他们也会对我们有防备之心，更不会轻易与我们联合；二是部族群居，大多自给自足，有需要的也只是类似柴米油盐等一些日用之物，金银财宝对他们来说反而如粪土一般。”其中一位礼部的官员说道。

    “那就想想他们最想要的是什么。”此时孙立国从门外走了进来，所有人都向其行礼。“楚家来消息了，说是苗寨那边同意让我们一行前往苗寨做客，但也仅限于做客，他们看来也知晓我们此行的目的，说是绝口不提政事，因此我们此行最大的目的一是看看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什么最能打动和说服他们；二是看看苗寨是否如传闻中的那样，能够撑起贵州的半边天，还是徒有虚名。”

    “是！”众人齐声说道。

    次日，南卢特使的车马队又整装出发，楚明远与一众家眷来到大门外相送，为了确保此行顺利，除了孙立国事先准备的江南丝绸、茶叶等物，楚家还特意准备了苗族人喜爱的银饰、刺绣和精心酿制的米酒等物，期望能以此博得苗王的好感。

    拜别楚家后，南卢特使一行便启程前往黔东南的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