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昭王密谋
当宫中传来启丰帝病重的消息时，林晏十分意外。
听闻早朝时，皇上突然晕倒在殿上。经过太医院的抢救，虽然最终清醒过来，但龙体上的损耗却很严重。太医院下的诊断为中毒，这是一种名叫苏禾的毒草，虽然毒性并不会立即致命，但会迅速衰减中毒者的寿命。
而最近几日，皇上每日所食所饮皆由御膳房统一供给，唯一值得怀疑的，便是昭王上个月所进献的金丹。
据昭王所言，那金丹是由一位得道高僧所赠，有洗经伐髓，延年益寿之效。只是当御林军前往僧人的居所查探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启丰帝龙颜大怒，怀疑昭王有谋害自己之心。他将昭王和芮贵妃禁足在鸾凤殿，无论朝中谁人求情，都会受到严厉斥责，甚至有一些官员直接丢了头顶的官帽。
自此朝中人人自危，都不敢再蹚这摊浑水。大煜朝的这些官员，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审时度势。
如今昭王和芮贵妃失了势，以前依附他们的官员，自然要寻求自保之道，陆续有人开始转向奕王。
原本两王相衡的局势被打破，启丰帝在宫中调养身体，朝堂之上俨然变成奕王的一言堂。他被册封为太子，俨然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
奕王这边春风满面，被禁足在鸾凤宫的昭王过得却不怎么好。
最开始的时候，昭王整日过的提心吊胆，害怕启丰帝真的会治他一个谋逆之罪，将他打入天承府。
天承府是羁押皇室宗亲的地方，若被关进去，那就代表他彻底和皇位无缘了。被关入天承府的人，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是一辈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中，就是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直到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最终被裹着一张破草席，扔入乱葬岗。
后来他听说了朝前之事，知道许多官员看到他失势，临阵倒戈，毫不犹豫地转向奕王。
“这些见利忘义的势力小人，等本王出去一定砍掉他们的脑袋，诛这些人的九族！”
宋元晨面容扭曲，气喘吁吁地骂道。
他已经咒骂了整个两个时辰了，嗓子也已经开始嘶哑。
宫女和太监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噤若寒蝉。各种摔碎的瓷器、断了的桌椅、横七竖八的摆件器具，铺满了整个鸾凤殿。
芮贵妃满脸泪痕，厚重的脂粉早已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痕迹，再也没有以前的端庄秀丽、颐指气使，整个都憔悴衰老了许多。
她手中端了一杯茶递到昭王眼前，语气哀求道：“皇儿，我已经派人去请你舅舅了，他一定能救你出去！他也一定能为你洗清冤屈，重新求得你父皇的原谅，到时候太子之位仍然是你的！”
“舅舅？”
宋元晨不但没有半分高兴，反而用力将茶水打翻在地，“你口中所说的好舅舅，自从我出事后，他有替我说过一句话吗，他来过一次鸾凤殿吗！我现在看清了，这些口口声声说要辅佐我的人，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李渔也不例外！”
芮贵妃闻言神色大变，她冷着脸将那些宫女太监打发出去。
待宫中只剩下母子二人，才皱眉斥责道：“昭王，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李家是我的母族，李家全族和你我母子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中所有的官员都有可能背叛我们，但只有你舅舅不会！”
宋元晨也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闷声道歉：“母妃教训的是，是儿臣失言了。”
这时，李渔行色匆匆地走入殿中。
芮贵妃连忙上前，问道：“哥哥，怎么样？”
面对满殿的狼藉，李渔面不改色，他看了一眼昭王，又看向芮贵妃，长叹一口气道：“皇上答应让昭王先行回府，但是禁足令并没有解。”
“舅舅我是被冤枉的，那个金丹真的没毒，我吃了大半年觉得有效才进献给父皇的。”昭王一脸急切地解释。
“这些话我都已回禀过皇上，但现在那个和尚下落不明，对殿下十分不利。微臣觉得是有人在背后设计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为的就是让殿下失信于陛下。”
宋元晨咬牙切齿道:“肯定是奕王！本王失势，获利最多的就是他，一定是他干的！”
李渔心中虽有怀疑，这几天一直都在调查奕王那边的动静，却始终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
他也只能先安抚道：“俗话说站的越高摔得越痛，先让奕王得意两天。殿下，我们出宫后再做打算。”
鹿渡巷，褚府。
罗子浮禀告道：“公子，昨夜在昭王府发现了幽罗王的踪迹。”
褚翎不由挑眉，奇道：“昭王不是被禁足在宫中？”
“听说是李渔向皇上求情，让其回昭王府禁足反省。”
“昭王刚出宫，冷青松就安奈不住了。”
褚翎双手抱在胸前，用指尖缓缓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发丝，沉吟道：“也许皇上中毒这件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怀疑是师兄设计昭王，让他把有毒的金丹进献给皇上？”
林晏微微皱眉，疑惑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司狱殿不是支持昭王的吗？”
褚翎摇头道：“阿晏，你师兄是南齐人，又怎么会真心支持昭王。那枚金丹虽然有毒，却并不会马上使人丧命，所以冷青松的目的并不是治他圣上死地。”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望向林晏，“所以这步棋只是开始，真正的后招还在后面。”
这时，凝霜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褚翎行礼道：“公子，今日一早昭王召见了右相李渔和兵部尚书吴逑。”
“吴逑？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褚翎问道。
凝霜摇了摇头，回到：“昭王把下人都遣散了，并且在门外安排了守卫，我们的人没办法靠近。他们密谋了一个多时辰，李渔和吴逑刚刚离开昭王府。但吴逑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出门的时候还撞到了一个丫鬟。”
林晏和褚翎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有了同一个想法：
吴逑，也许就是他们的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