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优钵罗花池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终于从月光被遮蔽的竹林中冲出来，狼群的嚎叫声也越来越远。他们依然迷失方向，却也停下了脚步。
“这里……”
不空想说话，却因为呼吸急促，话语断断续续。他看向一旁的李白，发现他也喘着粗气，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神色。李白扶着身旁的松树，一边喘息，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真是……真是太美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呼吸，然后挺直腰板，朗朗吟诵道：
犬吠水声中 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 渓午不闻鐘
野竹分青靄 飛泉挂碧峰
無人知所去 愁倚两三松
“——哼哼哼，好诗啊！ 真是要感谢那些狼群，如果不是它们，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也无法写出如此佳作。”
不空狠狠地瞪了李白一眼，冷淡地回应道，是啊，如果不是你半夜乱跑，我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
（这山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我在此住了这么久，竟然从未发现。）
他们面前，是一片如同仙境般的桃林。满目桃树，枝头硕果累累，散发着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李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摘下一颗硕大的桃子，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水溢出，瞬间驱散了之前的疲惫。
“好吃，好吃。”
李白一口气吃了两个三个桃子，不空也从地上爬起来，摘了颗桃子，咬了一口。果然，令人欲罢不能的美味。
“喂，不空，过来，这地方更美！”
李白已经走到了桃林深处，突然大喊。不空好奇地跑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那是一座池塘，不算很大，绕着池塘走一圈也只需百步，但整个水面都被花瓣覆盖着。蓝色的花瓣，黄色的花瓣，在月光下，轻轻地舒展开来。
“——猶如月光照耀着一切，使其变得澄澈。真是好词啊。”
“嗯？”
李白突如其来的感慨让不空感到意外。李白看到不空惊讶的表情，便哼哼一笑，
“你这小子，身为和尚，连《涅槃经》都不懂吗？”
不空虽然身为寺庙僧人，但也并非对佛经了如指掌，更不会像李白那样信手拈来。他更想知道，李白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另一件事。
“你刚刚说的是‘優鉢羅花’吗？ 这就是‘優鉢羅花’？”
这正是梁翡蕾苦苦寻找的药草，虽然他并不了解具体是什么，但如果这些花瓣真的是“優鉢羅花”，数量如此之多，或许就能治愈梁工的疾病。
“啊？ 我哪知道。”
真是令人失望，不空差点忍不住把李白推到池塘里。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朝这边走来的身影。
“——你们来了，我一直在等你们。”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身穿橙色僧衣的金剛智。
“哟，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金剛智面带微笑问道，李白则大声回答道，
“你小子，是老糊涂了吗？ 我大费周章地跑到这里来，当然是为了红袍贤人的武艺秘籍！ 快把秘籍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李白便不客气地伸出手，想要从金剛智手中抢夺秘籍。但金剛智依然面带微笑，摇了摇头。
“原来是为了红袍贤人的武艺而来啊，不过，李施主，你为什么要学习武艺？ 你想要成就什么？”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废话少说，还不快交出来！”
李白说着，便一跃而起，朝着金剛智扑去。金剛智微微后退，躲开了李白的攻击，李白扑了个空。
“你逃不掉的！”
李白双脚在地上滑行，挥出的拳头也变成了直拳，朝着金剛智击去。金剛智举起手掌，挡开了李白的攻击。李白的拳头打了个空，他顺势退后，并顺势踢出一脚，看似平平无奇，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令金剛智也后退了一步。
“果然，这是红袍贤人的‘天狼拳’没错，大师是怎么学会的？”
李白将被打退的左手收回，并同时出拳，目标是金剛智的下腹。金剛智再次将李白的攻击挡开，李白这一次没有后退，但威力依然不容小觑，他的上半身被击得大幅度倾斜。
“好，那就来吧！”
李白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蓄力已久的左拳猛地击出。金剛智再次挡住攻击，但这一次，他无法将李白的拳力弹开，只能微微侧身，险险躲过。
“——哼。”
“雕虫小技，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下一步，你想让我教教你什么？”
李白一声怒吼，纵身跃起，双腿一连踢出两脚，目标是金剛智的胸口和腹部。金剛智却以更快的速度，从下向上举起双掌，将李白的双腿挡开。李白的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周，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后脑勺也撞击在地面上。
“哎哟！”
“你的‘狼狼连环腿’最大的弱点就是失去平衡。对一般的对手来说，这一招也许很有效，但……”
“吵死了，老家伙！”
李白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出拳，连续三拳击出，目标是金剛智的肩膀、胸口和腹部。金剛智却将这三拳全部挡开、接住，然后抓住李白的手臂，将其旋转一圈，再次将其摔倒在地。
“哎哟！”
“还要继续吗？”
“当然，我还会继续！”
李白重重地拍打地面，借助反作用力弹跳起来，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拳，同时右脚也踢向金剛智的膝盖。但金剛智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脚踢也落空，重重地踩在地面上。李白右掌击向金剛智的腹部，两人的掌力碰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的招式是‘明镜止水’！”
李白一边说，一边弯曲手臂，准备用肘击攻击。金剛智则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拉开距离，因为他认为用肘击攻击的话，拉开距离躲避是最好的选择。
“太天真了！ 太天真了！ 你真是太天真了！”
李白的肘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顺势旋转一圈，迅速转身，将拳击打出。这一击速度极快，令金剛智也措手不及。
但金剛智却轻描淡写地将李白的拳头挡开，并一脚踢向李白的脚踝。李白借着自身出拳的势头，跃起在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脸也撞击在石头上。
“哎哟！”
李白想要起身，但金剛智抓住他手臂的关节，用力一推，将李白压倒在地。李白挣扎着，挥舞着双臂和双腿，但已经无力反抗了。
“好了，我要问你，你已经学会了红袍贤人的武艺，否则你不可能说出那些招式的名称。你想要得到什么？”
“知道了又能怎样？ 快放开我，老家伙！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告诉你，我真正想要得到的是‘天问牌’！ 武艺只是我的手段，红袍贤人的武艺算什么！”
听到李白的话，金剛智微微颔首，沉思片刻，然后脸上露出笑容。
“天问牌……原来是天问牌！ 传说能带来幸福，所有人都渴望得到却无人知晓的秘宝，真是精妙绝伦！”
“知道就好，还不快放开我，老家伙！”
李白想要挣脱金剛智的压制，用力拍打地面。就在这时，金剛智突然松开了李白，没有任何阻力，李白被弹向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头朝下栽进了池塘里。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水花飞溅，落在池塘里的花瓣上。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不空，你为何而来？”
不空一直呆呆地看着这场闹剧，被金剛智问话才猛然回过神来。
“我，我……”
说实话，他只是被李白拉出来而已，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是，他并非无欲无求，只是现在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