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药强盗和野兽的咆哮

    这座城镇位于戴天山脚下，沿着街道往南走一段路就到了。这座城镇也应该经历了昨晚的暴风雨，但坚固的城墙守护着它，穿过城门后，城内并没有受到雨后泥泞的影响，一片繁荣景象。商店将货物摆放在街道上，大声吆喝着，招揽着来往的顾客。

    金剛智说的“帮忙”是指到城里去买几味药。对于不空来说，这简直是轻而易举。他爽快地答应了，拿着金剛智开出的药单和银子，走下戴天山，来到街道上，找到了附近的城镇。

    药店很好找，位于繁华的街道旁边，看起来并不大，但据路人说，另一家药店要到城镇的另一边。这样一来，先去这家看看，如果缺了药材，再去另一家就行了。

    虽然不空对医学、药学一窍不通，但他将金剛智开的药单给药店老板看后，老板立刻拿来了一包药材。看来单子上没有特别稀有的药材。他轻松地完成了任务，只需要返回就可以了。

    ——不如去附近逛逛？

    不空正要离开药店，药店老板突然叫住了他。

    “喂，小子，告诉你，我一次付钱只卖一次药，你要是掉了或者弄丢了，我可不会再给你。”

    “——？我知道了。”

    不空心里纳闷，为什么老板要说这些显而易见的事情？他点了点头，离开了药店。他停下来，心想还是不要去逛了，直接回去吧。自己不是来玩的，而是受金剛智大师委托，来买药给受伤的人治病的。……虽然这件事有一半的原因是自己的过失，但他选择不再去想。

    （那小子究竟是谁呢？）

    他好奇少年的身份。他衣衫不整，应该是被人抢劫了，但为什么会来到戴天山呢？他应该和大明寺没有关系，而且那里也没有值得一看的风景。

    （——对了）

    他记得以前听某个僧人说过，戴天山有一个叫做“封月峰”的地方，是许多江湖侠客梦寐以求的地方。具体情况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曾经有一个名满天下的侠客在那里封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几十年过去了，仍然有不少人慕名前往封月峰，也许那个少年也是其中之一。也许他在去封月峰的路上被强盗袭击了。

    （费尽心机跑到这里被抢劫，真是愚蠢。）

    真是个傻瓜。不空冷笑着，转过街角，走了大约三步，突然有人用力拉了他的腰带，同时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脖子。

    “——把那个包裹交出来。”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不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当他意识到脖子上的东西是把匕首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包裹？这只是一些药……”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交出来。”

    匕首又用力地顶了一下不空的脖子，不空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药店老板说过，药丢了就没了。……难道老板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强盗抢劫？

    不空没有回应，强盗以为他是在反抗，便猛地踢了不空的膝盖，将他踢倒在地，用匕首柄敲击了他的后脑勺。不空眼前一阵模糊，无力地倒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泥浆飞溅。他眼睁睁地看着强盗捡起他掉落的包裹，拍拍屁股，跑远了。他听到强盗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昏了过去。

    ……过了很久，他终于恢复了意识，坐了起来，听到不远处有人后退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发现两个小孩站在那里，惊讶地看着他。这两个男孩大约七、八岁，一个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

    “哥哥，你没事吧？”

    男孩问道，不空点了点头，回答道。脑子里还隐隐作痛，但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没事，不用担心。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被那个人打了一拳……”

    这两个孩子互相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男孩指着地面。

    “也许，是这个？”

    “这个？”

    不空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地面上有一条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脚印应该是刚留下不久，不空被袭击之前应该没有这条脚印，而且脚印还很湿，很新鲜。也就是说——

    “抓到你了！这肯定就是那个强盗留下的脚印。看着吧，我一定会追上他，让他尝尝苦头！”

    不空说着就要追赶，男孩叫住了他。不空停住了脚步。

    “等等，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什么？”

    “前面很危险，我妈妈说了，不能靠近那里。”

    “是啊，”小女孩也跟着说，说话有点儿含糊，“那里有可怕的东西，会发出‘呜呜’的声音，所以不能去。”

    小女孩的眼睛里充满了认真，不像是说谎。但是，不空不明白“可怕的东西”是什么。而且，对方只是两个小孩，也许是在说凶猛的狗。如果只是这样，他根本不会放弃追捕。

    “没事，我会小心点。谢谢你们，我没事了，可以走了吗？”

    不空心里有点儿不耐烦，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男孩似乎有点儿为难，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哥哥，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

    “那里有可怕的人，比那些可怕的东西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