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蛮横的讨债
沿着围墙行走，朝着先前听到声音的方向走去。不久便来到了一道门前，大门紧闭，旁边的小门却微微敞开。
“——你这人真不识抬举，我这可是有凭据的！”
“我不管，我已经还了借款，你还要我付什么？”
先前听到的同一个女声，正和另外一个人争吵着。不空轻轻推开小门，向里看去。
院子里站着四个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院子正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正是他们两人在争吵。那个女人身材娇小，看起来和不空年纪相仿。她站在正房前的石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其他人，不知为何，她的面容下半部分被面纱遮住。
“你真是不明白，一点儿都不明白。”
对方的男人耸了耸肩，似乎在表达无奈。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身形瘦削，穿着书生的打扮，然而衣服却有些脏乱，加上衣衫不整，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书生。
“我这个浅学寡识的小姑娘，就让你来好好讲解一番吧。听着，借的钱是要加利息的！”
“加利息？我知道啊！”
另一个女人插嘴道，她穿着破旧的衣服，蓬乱的头发，脸上沾满泥土，十足的流浪汉模样。被她打断话的男人，名叫马参史，扭头瞪了她一眼，嘴角抽搐，眼中带着厌恶。
“——你给我闭嘴。”
“嗯？哦。”
闵敏，那个穿着破衣服的女人，似乎没注意到被瞪，漫不经心地举起手，敷衍地答应着。外表看起来二十岁以上，但心智却很幼稚。
“利息我也知道。我已经把利息也还完了。”
梁姑娘，戴着面纱的女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马参史摆摆手，
“别胡说，这凭据还在我手里，就说明你还没还清利息……”
“谁胡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利息跟本金一样多！赶快滚吧，你这个讨厌鬼！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了！”
梁姑娘打断马参史的话，怒气冲冲地指着他的鼻子。马参史被她气势所摄，身体微微向后仰去。下一刻，他猛地向前迈进，眨眼间就逼近了少女。梁姑娘惊慌失措，想要躲开，却被马参史抓住衣领，拉倒在地。梁姑娘惊呼一声，想要站起来，但马参史却已经从她身后将她控制住，一只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因为石阶的落差，少女整个人被迫踮起脚尖。
“你竟然敢叫我讨厌鬼，你才是讨厌鬼！我头脑聪明，跟傻瓜说话太累了。——所以我决定，让你闭嘴，免得你再胡说八道。”
梁姑娘的手臂拼命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呻吟，但无法发出声音。闵敏看到这一幕，顿时喜笑颜开，跳了起来。
“哇，真好玩！我也要我也要！”
说着，她挥起拳头，猛地击打梁姑娘的腹部。“砰”的一声，梁姑娘手臂上的力道顿时消失。
——不空猛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飞奔向他们，直接撞向马参史的腰部。马参史猝不及防，被不空偷袭，闷哼一声，松开了梁姑娘，跌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不空迅速护住倒在地上的少女，与他们对峙。闵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向倒在地上的马参史看去，脸上顿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你竟然敢打马大哥！”
她猛地将手伸向腰间，抽出一根短小的三节棍，朝不空冲去。
不空虽然是寺庙里的杂役，但从小在寺庙的戒律下长大，并没有学习武功，甚至连打架都没有经验。但他从刚才的一系列事件中，至少明白了，名叫梁姑娘的少女是受害者，而他们三个人才是施暴者。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保护这个少女，即使自己身处险境。这不是因为他们是佛门的弟子，而是出于本能的直觉。
闵敏手中的三节棍，每一节都只有从胳膊肘到手指的长度，但她却与不空保持着三步的距离，挥舞着武器。这样根本打不到不空。不空愣住了，没有动。因此，当他看到那根棍子突然伸长时，他惊呆了。原来，这三根棍子不是独立的，而是用链子连接在一起的，是一根三节棍。
三节棍击中不空的左膝，剧烈的疼痛让不空不禁弯下腰。他刚弯下腰，就被再次击打后背。他呼吸困难，重重地摔倒在地。因为昨晚的雨，院子里的地面湿漉漉的，发出“啪”的一声。
“哎哟，你竟然敢跟我们打架，却这么弱，真没劲。真是无聊。”
破衣服女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不空抬头想要看清她，却被人踢了一脚。眼前一阵发黑。
“哈哈哈，真是没劲，真是没劲！”
“闵妹，你这样，我们马大哥被这臭小子偷袭，岂不白挨了？真是……你太不认真了！”
马参史的声音响起，不空再次被踢了一脚。他眼前再次一黑。糟糕，不空顿时意识到，如果再被踢几脚，他一定会晕过去。
“——够了，住手，忘了你们的目的吗？”
这时，另外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他一直都在旁边观察着。不空扭头看去，发现那个男人已经从庭院里的石头上站了起来，正朝他们走来。
他大约二十七八岁，身穿浅绿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风云图案，外罩一件上好的丝绸外套。他穿着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头上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他的脖子上和手腕上戴着金银玉器，一看就是个富贵公子。
“别管那个臭小子，拿到钱就走。”
马参史一脸傻样地应道，“不愧是大哥，连我差点儿忘记的事情都记得！”
他准备走向正房，却被一个人推开，正是梁姑娘。
“——你这个无耻之徒！”
她一边怒吼，一边挥舞着手臂，想要用指甲抓对方。但叙修，那个男人，却毫不费力地用左手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同时抬起右膝，狠狠地踢向少女腹部。紧接着，他用另一只手肘重击她的脸。不空听到一声令人作呕的“砰”声。梁姑娘被击中，身体短暂地弹起，但这次却连呻吟声都没发出，倒在地上，脸上沾满了血迹。她脸上的面纱也掉了下来。
“哇，厉害厉害！叙大哥真是厉害！”
不空看不到的地方，闵敏拍着手，兴奋地跳着。马参史也趁机跑过去，一脚踢飞梁姑娘。她已经奄奄一息，毫无抵抗之力。看到这一幕，叙修仰天大笑。
“梁姑娘，你竟然敢挑战我，简直是自寻死路。你只要乖乖给我付钱就行了，如果再胡作非为，我就把你送到妓院去，你就偷着乐吧。”
“你？你算什么东西？”
“哈哈，说得好！”
马参史和闵敏在一旁起哄。不空听到他们的嘲讽，内心怒火中烧，仿佛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体内肆虐，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他猛地跳起来，冲向叙修。
“哇啊啊啊啊啊！”
不空挥舞着手臂，跳起来攻击叙修。叙修却面带微笑，迎接他的攻击。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不空会出手，不慌不忙地举起手臂，挡住不空的攻击。他顺势抓住不空的手腕，准备像之前对待梁姑娘一样，击打他的腹部和脸颊。——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