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谈判的技巧
珍宝阁位于永平坊，有一整座靠水的三层楼阁，闹中取静，很是气派。
此时三楼的茶室里，孟阎青与李掌柜正对坐饮茶。
“孟兄，我知道你来是何用意，只是我确实不好答应你，我虽是珍宝阁的掌柜，却不好替我家东家做主。”
李掌柜身形瘦长，双手握着茶杯有明显的脉络可见，如今很多铺子掌柜都是圆润一些，倒是这李掌柜瘦的像个骨架子。
“李掌柜，实话跟你说，我想做琉璃的首饰，却不是我自己的主意。孟家自我父亲就在京都府以做首饰为生，外人看来京润楼能在京都府站稳脚跟，只有我自己知道京润楼如今已是鼎盛之姿。”
孟阎青知道，要想把珍宝阁背后的主子翻出来，自是不可能。倒不如把底托了，看能不能让这位主子见他一面。
“前段日子，我外甥女自临安来投靠我，却是一眼看出京润楼的问题，如今京润楼我虽是东家，却是凡事都要听听她的意见。如今，店铺一应事务全由她做主。
我昨日回家将去琉璃坊的事情同她讲了，她说我这差使竟是办左了，既然珍宝阁有琉璃生意，我不该绕过李掌柜，想来我确实糊涂了许多，还望李掌柜见谅。”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掌柜也不会因为这点事与孟阎青斤斤计较，说过这几句，自然也就谈开了
“我今日特来寻李掌柜，一是望李掌柜见谅，二是京润楼还是想做琉璃的首饰。若是可以，还望李掌柜帮忙给通个话。”
李掌柜脸上看不出喜恶，只是从善如流把玩着手把件，沉思片刻对孟阎青说道：
“这琉璃本就是官办，琉璃的流通自然需要朝廷同意，珍宝阁恰好拿下了这门生意罢了，但琉璃坊却不是听珍宝阁行事。孟老弟究竟要何琉璃制品，做何用途，不妨说来李某听听，若是仓库里有的，倒是可以给京润楼个方便。”
李掌柜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孟阎青知道，若是他不肯把琉璃的事情交代清楚，自然也就不能拿到他所需要的琉璃。
“初始是因为我家外甥女想到琉璃碎片。琉璃难得，如今京润楼想要重新布置，便想用琉璃碎片做一整面墙。当然这只算小女子家的喜好，实在上不得台面。
家中女眷都对琉璃甚是喜爱，她又说把琉璃做些首饰。镶嵌可好，做成首饰成品也罢，总是如今在京都府的独一份。
她觉得琉璃物品实属单一，琉璃坊因是官造，受朝廷规制颇多。琉璃近些年止步不前，日后肯定还要改进，如果此时不抓住机会，日后琉璃市场肯定要红火起来的，她便想做些琉璃的首饰、展架，让京润楼在这京都府也能有亮眼的机会。
京润楼这些年也算独善其身，与京都府各家来往虽有，却从未深交，要想做这门生意，自然有些痴人说梦。”
孟阎青看看李掌柜，见他没有任何不耐烦，饶有兴趣听他在讲便继续说：
“珍宝阁自然自己也能做琉璃的生意，可我这外甥女说，珍宝阁产业多，琉璃生意要是做颇多顾虑，李掌柜身上的担子过多。
若是将这琉璃首饰生意交给京润楼，一是京润楼愿把这生意的二分利作为珍宝阁供应的酬谢，且珍宝阁可派人监管这门生意。
二则是，琉璃首饰制作，我们自己设计图稿。若是珍宝阁有做其他琉璃制品的点子，她可以免费送一套图稿，并帮忙做一整套销售方案。”
李掌柜这会终于提起了精神，将手把件搁置一边。
“何为销售方案？”
孟阎青第一次听到顾锦回说京润楼销售方案时也是非常好奇，这会却是轮到李掌柜。
“销售就是指售卖，方案就是方法。我这外甥女说销售的本质就是价值交换，通过各种手段提升货物售出价值，同时满足客人的需求……。
李掌柜，我这外甥女一套说辞下来，让我心服口服。若是有机会我自然让她来拜见李掌柜，我是真不知道她的词是哪来的？”
李掌柜这会已经明白了什么是销售方案，至于孟阎青点到为止，他也明白这是在为他的外甥女和京润楼求一个见东家的机会。
李掌柜捋了捋胡须，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几下。
“你说京润楼要重装开业，不知定于何时动工，何时开业？”
“六月初四开始装饰，十天便可以开业，若是没有这琉璃，恐怕还要对原先定好的装饰重新改造。”
顾锦回和孟阎青昨日聊天时就说到，珍宝阁既然连海运生意也做得，恐怕背后之人权势不小，若是两家要谈生意，京润楼就要老老实实拿出态度，不必有所欺瞒。若是落下个油滑的印象，恐怕招人不喜。
“孟老弟既然如此着急，我倒不好拖延时间。我们东家在青云楼有个房间，晚上若是有空，不妨请孟老弟带这位顾家小姐到时候见面一叙，我们东家素来不出面，自然是我代为赴宴，如此可好？”
孟阎青内心窃喜，忙连连答应。
“若是信的过老夫，若是京润楼销售计划做好了，可否请老夫看上一看？”
“那是自然，晚上我让我那外甥女亲自给您解释，我这想跟你细说，却也是对她所说的事一知半解。”
孟阎青亲自为李掌柜倒了一杯茶，饮下茶便告辞离开。
见孟阎青马车走远了，李掌柜也下了楼。
“长青，备马车去青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