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招兵买马
天气越发炎热，顾锦回见孟玉招在书案处生了一身汗，让丫鬟执了扇子给她扇风，中午孟氏怕她们吃不好，让府里送了饭菜到楼上。
孟阎青赶着饭点回到京润楼，三个人便挤在二楼那间做账房的房子里吃饭。孟玉招这会终于又恢复了活力，把上午的事同孟阎青说了一遍。
“世人走科考之路是为了改换门庭，这杨毅安父亲早逝，母亲日夜劳作为他苦苦支撑，他若是连孝道也不顾，只一心科考，不用也罢。”
孟玉招听完就笑了。
“怎么父亲与表姐说了一样的话，表姐也说若他不来，也没什么可惜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吃罢中饭，孟玉招便又挪到桌案边写她的培训计划。顾锦回便坐在一边与孟阎青小声地说话。
“青云楼是谁家的产业？”
顾锦回总觉得李掌柜既然把见面定在青云楼，那这青云楼应该是与珍宝阁有些关系。
“青云楼也在永平坊，却是在外围，与其他的商家并不在一起。我来京都府多年，也只去过两次，还是珍宝阁宴请，颇为奢靡。
宫里的几位皇子在青云楼都各自有自己专属的房间，因此想要定青云楼的酒席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有人说青云楼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庆王的产业，也有人说是户部尚书章若简的产业，当然这都是众说纷纭。”
顾锦回觉得奇怪的地方就是，珍宝阁的东家神神秘秘，青云楼的东家众说纷纭，偏偏两者还关系甚好？有没有可能是一家的生意。
顾锦回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孟阎青也不好胡乱下定论。
对于孟阎青来说，两者有没有关系跟他关系不大，自己能猜测的东西别人也能猜到，幕后之人却还是未曾现身，京润楼这块小蛋糕还不会被看在眼里。
孟阎青将李掌柜想要看销售计划的事与顾锦回说了，顾锦回颇有种无力感。
“舅舅，我现在可只有玉招一个帮手，我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也不可能写出来。”
孟阎青其实心里也明白，玉招顶多帮顾锦回写些东西，且玉招年龄也不大，又哪能帮顾锦回把这一堆事揽下来。
“杜掌柜呢，他可否……”
还没说完，孟阎青也知道不可能，如今他们个个分身乏术。
“老爷，今上午那位姓杨的书生又来了，说要见顾家大小姐”
杜掌柜的儿子杜庆硕，年方十三岁，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如今有些老态龙钟的感觉。
孟阎青问顾锦回：“你自己见吧，我出面反而不好。”
孟玉招见他父亲要离开，便带着丫鬟去了西边的隔间。孟阎青这会下楼肯定要碰见杨毅安，转头想了想又回了二楼的小房间待着。
顾锦回让人把桌前重新收拾了，才让杨毅安上楼来。
这会杨毅安的衣服变得有些皱巴巴的，脸上带着愁苦与拘束，顾锦回见他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便只好自己说道：
“我一会拟一份书契，薪酬与任务我都会一一罗列清楚，你若觉得合适便签，若是觉得我确实强人所难，我会支付你二百文，作为耽误你一天时间的补偿。”
杨毅安抬起头，看着这个长着娃娃脸的“东家”，有些不现实的感觉。
他听见自己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是”，才知道自己此刻确实站在京润楼。
顾锦回说完才发现自己并不懂怎么立契，孟玉招年龄还小，恐怕也不懂。只好端起茶杯装模作样说道：
“既然杨家兄长进学多年，不妨我说说内容，你亲自立契也放心些，我们京润楼绝不会在书契上有问题。”
在西边隔间的孟玉招离得远，这会对杨毅安也是好奇，便竖着耳朵偷听，听到顾锦回让他自己立契，险些笑出声来。
这简直就是老奸巨猾！
杨毅安便执笔在桌边坐下，听顾锦回一一说内容，听完便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位顾家大小姐要找一位能写会画的书生。
他只能说从未见过如此详细又诡异的书契！
这位顾大小姐这份书契时间只签订一年，一月雇银三千文，每做图册或各类制定文书一份，根据优劣另付十文到一百文不等的额外雇银。但他所出的画册文书必须保密，若未经允许外传，他需付所造成实际损失的百倍赔偿。每日上工五个时辰，超出一个时辰，需额外支付二十文给他。
若他所画所写不能让东家满意，必须无条件进行更改。执行京润楼考核，若考核两次为中下或一次为下下，京润楼有权结束书契。
…………
杨毅安咬着牙才把书契立好，还好心提醒：“顾大小姐，这书契最好去官府存档，若是官府觉得这书契有不对的地方……”
顾锦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觉得自己的水平确实需要改进，便红着脸点点头。
“多谢提醒，我一会让人去办。
我知道杨兄家中母亲身体不好，一会让人把第一个月的月银提前拿给你。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我自然希望杨兄也能多赚些额外的银两。”
杨毅安知道这是顾锦回告诉他还有大把银子等他来拿，希望他抓紧处理家中杂事，把京润楼的事情做好。
“是，顾大小姐，我明日一早就来。”
“好，下午把书契拿去官府，若是顺利，你明日一早就过来吧。这两日我事多，恐怕不能日日盯着，你就先把铺子里首饰册子先画着。”
杨毅安连忙答应，顾锦回便让杜庆硕去找他爹杜掌柜把书契送去官府。顺便把月银给杨毅安。
“是否等书契立好，我再拿这银子。”杨毅安知道顾锦回提前支月钱给他的用意，却不好装糊涂。
“无事，我相信杨兄，先处理家事，杨兄才好有心思忙。”
终于落定了一件大事，顾锦回颇为满意，对人也和颜悦色，倒是难为了杨毅安，实在不能把东家大小姐与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娃娃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