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贫富差距

    顾照章前日就去林家递了帖子，林同知推说事务繁忙，过了一天才回了帖子，说三日后林府设宴，邀顾照章见面。

    顾照章心里有些不痛快，觉得这位林同知对待他有些不重视，却因为顾锦回的话又弄不清现在的情况，只能客客气气接了帖子。

    孟玉招行了礼就带着杏儿和丫鬟退了下去，她甚是讨厌顾照章，行礼也有些敷衍。

    “表姐，莫要耽搁许久，还有许多事要忙。”

    顾锦回看见她爹铁青的脸色，便忍住没有说话，客客气气请他在窗前坐了，又嘱咐双鹮换了一杯莲子茶。

    顾照章以为顾锦回是注意到了自己嘴角起的水泡，还甚是受用。

    他将两日后去林府的事同顾锦回讲了，并说到时候派马车去接她，顾锦回确认了遍时间，也就答应下来。

    顾锦回自来到京都府一直住在孟府，这会看见这个便宜爹，就觉得他甩手掌柜当的太久了。

    “父亲，锦回自来到京都府，空手就去了孟府，且一直借住舅舅家。府中下人这几日传了些不好的话出来……”

    顾锦回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扯着手里的帕子，嘴角抿了起来，为难的开口：“说我们顾家，自己的孩子不照顾，竟遣我上门打秋风……，父亲我心里甚不是滋味。”

    脸上愁苦万分，内心却是乐开了怀，终于可以明目张胆要钱了！

    顾照章其实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可是出门的时候，大哥千叮咛万嘱咐，莫要与孟家闹僵了，还要把顾锦回带回去，他总不好反驳这句话。

    “是为父考虑不周。”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两张银票，仔细看了看，将其中一张放在顾锦回面前。

    “出门时带的不多，先给你一百两，你好好与你祖母舅舅亲近亲近。”

    顾锦回看他掏银票时，怀里明显还有，就没动手都拿出来。

    “父亲，我还未跟你说，前些日子去见同知大人，我既然与林家定亲，定然要以晚辈身份去见，我身上没有银子，让舅舅寻了一方古砚……，父亲，我如今日日来京润楼，就是店里缺人手。可我也不能不来，毕竟那方砚台花了不少……”

    顾锦回一脸羞愧，耳尖都染了红色。

    “父亲，却是女儿没本事，我们与林家来往，却花了孟家舅舅的银子。”

    顾照章眼睛都瞪大了，无耻！如此无耻！这哪是个女儿，简直脸皮厚的可以当城墙了！

    顾照章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装聋做哑的说道：“你舅舅一家对你甚好，为父原先没让你们来往是怕你们触景生情，如今看来，孟家果真对你一片真心。锦回啊，为父甚是欣慰。”

    顾锦回简直想翻白眼。

    “父亲说的是，就是这砚台我对林大人说是父亲帮忙寻到的，还麻烦父亲这几日有空把银钱送到孟家舅舅那，这样大家都安心了。”

    顾锦回把话说的明白了，顾照章只好咬牙应了。心里却越发恼怒，他控制没有发火。说了两句就下楼乘马车离开。

    桌子上那一百两的银票被风轻轻一吹，险些落到地上，顾锦回捡起来，高高兴兴折好了放进荷包里。

    永安坊一座小院里，杨毅安正在房下阴凉处抄书。永平坊的墨韵书肆接了几本书单，价格也不错，杨毅安便接了下来。

    “毅安，你这日日抄书，也赚不得几个钱，把眼睛也熬坏了。”

    杨母身体不好，常年身体疼痛。前几日正踉跄着晾晒衣服，突然就双腿无力倒在地上，呼喊了半天，才找人把儿子从书院叫了回来。

    “无事，母亲，我抄完这几页就好了，这白天光线好，免得夜里点灯赶工。”

    “是我拖累了你，一个月里你倒有半个月不能去书院……，毅安……。”杨母欲言又止，杨毅安知道母亲这几日以一直愧疚和无奈，便放下笔，走到她面前。

    “母亲，书院的先生说我学问稳固，就是每次文章总是差点火候，见识太少，我想着这半年先不回书院，等把所有事稳定下来再去书院准备考试，书院的先生也同意。”

    杨母知道，这几日去药店恐怕早就掏空了家底。她原本想的是让儿子读点书，去找间铺子当个账房。可是自从去了书院，他就日日抱着书不放松。

    家里本就不宽裕，丈夫去世后，每况愈下。可看着儿子喜欢，杨母咬牙又坚持供着杨毅安读了三年，却是身体每况愈下，如今常年缠绵病榻。

    “毅安，你八岁才开始启蒙，如今也有五六年了，为人父母，自然希望儿女有出息。可是如今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家里的亲戚也借完了，靠你抄书，恐怕连日常的纸笔都买不起。毅安，娘的好孩子，就按你说的先休学半年吧，娘也是真的没法子了。”

    杨母暗自垂泪，杨毅安给母亲递了帕子，无力的站在床前。手紧紧握起，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母亲，孩子有主意，你只管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