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靠山在哪里
下午，孟阎青顶着大太阳从琉璃坊回来，孟玉招给他连倒了三杯茶，他饮下茶靠在靠枕上坐下，才舒服的叹了口气。
“舅舅，可还顺利？”
“工部有位姓梁的员外郎，如今暂管琉璃坊的一切事务。我前去说了购置的事，他倒是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说如今琉璃坊外供的器具有专门的客商，一般不卖予他人。
顾锦回皱了皱眉头，仔细想这话中的意思。
“我听他如此说，就解释因铺子需要重装，想购置些琉璃碎片装饰铺子，这位姓梁的员外郎说此前从未出售过碎片，便答应回去商议一下。他还提了如今若是要琉璃成品，可与珍宝阁订购。”
顾锦回如今可以确定的是，珍宝阁竟然与工部牵扯如此深，到底是什么底细？
顾锦回坐在孟阎青对面，一边倒茶一边问。：
“舅舅，你可有珍宝阁的消息？”
孟阎青便把他知道的消息一一说给顾锦回。珍宝阁如今主要出售古玩字画、瓷器、舶来品、南珠等贵重物品，同时也是朝廷的皇商。
珍宝阁如今有两艘海船通往海外。运输茶叶、丝绸去龟兹或者高丽等地，换来香料、香药、南珠、珊瑚、象牙等物品出售，获利颇丰。
如今珍宝阁日常都是一位姓李的掌柜出面交涉，这位李掌柜八面玲珑，与各方关系都不错。京润楼有些贵重首饰的原料就是从这位李掌柜手中买到的。
但是珍宝阁的东家是谁，则一直众说纷纭。能出海笼络钱财，且能与朝廷各部关系融洽，总不会是平民子弟！
“我觉得不管是从琉璃坊购买琉璃碎片，还是以后购置琉璃器具，订做琉璃件。既然那位梁大人多次提起珍宝阁，意思就是我们还是要走珍宝阁的路子。”
顾锦回听完孟阎青的话，将这些内容就梳理清楚了。杜掌柜和孟阎青去了珍宝阁找到李掌柜疏通关系，李掌柜明明知道他们去琉璃坊要碰壁，却什么也没说。那这李掌柜到底是什么意思？
“舅舅，你可曾对李掌柜说购置琉璃做何用途？”
“那倒没有，只说铺子里首饰太单一，请他引荐一下，看能否订制些琉璃件镶嵌在首饰上。”
顾锦回站起来踱步，她代入李掌柜的身份，若他是李掌柜，知道有人想做琉璃件的首饰，但是却买不到琉璃，而偏偏珍宝阁又是琉璃坊出售的主要客户……
“舅舅，若是……，我是说京润楼在京都府在外人眼里，好像没什么靠山，若您要进一步，自然需要有人扶持，可这靠山却是难寻，对不对？”
孟阎青本来正低头思索琉璃坊的事，听见顾锦回突然将话题转了方向，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珍宝阁的东家？可是都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何人，我们又有什么本事让他瞧上眼，如今京都府有名的首饰楼可轮不上我们。”
顾锦回笑了起来，满身散发耀眼的自信的光芒，孟玉招此时呆呆的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讲。
“正因为轮不上我们，其他有名的首饰楼早就被盯上瓜分了。京润楼没有靠山，这就是我们挑选靠山的诚意。”
孟阎青吃惊的看着这个外甥女，这如何让他不惊叹、不惊艳！
“锦回，你继续说。”
孟阎青觉得这个外甥女太大胆了，竟然肖想珍宝阁做靠山，可是他又觉得她说的大概可行，忍不住又想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我们定要采购琉璃器具和碎片，那自然要走珍宝阁的路子，以前是钱货两清。可若是我们换一种方式呢？”
她停顿了一下，看孟阎青的表情无异样，便继续说：
“我们急需琉璃，求到了珍宝阁的头上，为尽快购买到琉璃，我们愿意将卖出的、带有琉璃的首饰一成或者二成利作为珍宝阁帮我们的报酬。
且我们可以保证售出的数量和首饰的质量符合珍宝阁的标准。也就是说，我们允许珍宝阁监管我们琉璃首饰。我们只要有琉璃首饰卖出，珍宝阁就是我们这门生意的合作伙伴。卖的越多，我们的关系越牢靠！”
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算盘打得多响！
“舅舅，至于要不要这样做，怎么做，你要自己拿主意。在这京都府，早晚您要找一个靠山，如今还有选择的机会。若是觉得此路太过凶险，那我自然还有其他法子让京润楼生意更上一层楼。”
且不说孟阎青此时内心翻江倒海，就是孟玉招这会也是张着嘴傻呼呼的看着自己的表姐。她突然就想起一句话：此人恐怖如斯！
吱呀呀的马车上，三人都没有开口。孟阎青还在了考虑顾锦回的话，孟玉招却是一脸崇拜，一直盯着顾锦回。顾锦回挪挪屁股，孟玉招也冲她傻笑，她撇撇嘴，孟玉招还是对她傻笑。搞得顾锦回以为下午她精于算计的样子吓到了孟玉招。
“妹妹，今下午你帮我写的那个歇业告示甚是不错，你再仔细写一份，我们歇业前贴在京润楼门前。”
孟玉招还是冲她傻乐，说话的声音带了雀跃。
“表姐，我的字不好看，到时候让杜掌柜誊写一份贴上。表姐，明日你还要干什么，我可还要与你一起，祖母说了，让我一定多学点本事。晚上我去你院里教你写字可好？。”
顾锦回本就是为了岔开她的傻笑，这会见她一副狗皮膏药一样，应该没有被吓到，也就应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