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好似世间无神明
残破的靖公庙里。
残破的靖公像的脸上始终挂着那一抹悲悯的神情，一视同仁地看着面前，却是目光空洞。
“娘！”
“滚啊！”
“你们滚啊！放开我娘！”
“放开我！”
“啊！”
破落的庙里面，正上演着惨无人道的事情。
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此时她的眼睛几乎要凸了出来。她正在被一个赤身裸体的猥琐的老乞丐压在身下上下其手，神情时而狰狞，时而痛苦。
女人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又带着一缕潮红，那营养不良的身子在此刻就像是一块儿抹布一样任人摆布。
“老……老弟，一会儿就到你了。”
这个面貌丑陋如耗子一般的老乞丐同样也喘着粗气，露出了缺了门牙的漏风大嘴朝着旁边说道。
一旁的小女孩，则被另外一个老乞丐死死地钳制着双手，不让她动弹。
“嘿嘿，小姑娘，别急嘛。一会儿让你也开开荤，嘎嘎嘎…………”
这个猥琐的老男人面色潮红的笑了起来，干瘪的脑袋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发白的紫薯。同时，他的一只手也在不老实地朝着小女孩的身上摸去，开始狠狠地揉搓了起来。
“啊！”
小女孩发出痛苦的惨叫，她拳打脚踢也挣脱不了，满脸的泪水顺着面庞流淌了下来。
“啊呃……啊……别碰我女儿，你过来，我……我给你…………”
受尽屈辱的妇人披头散发，此刻形容厉鬼，脸上早已经被泪水浸湿，苦苦地哀求了起来，可是被另一个老乞丐死死地压着，无法动弹。
“求求你…………”
“求求你…………”
“不要……不要……”
“啊啊……啊！”
她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惨叫，紧接着下体突然流出了一大摊血液，女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没有血色。她突然间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猛地爆发出一股力量，将身上的老头给推倒在一旁。
“臭贱人！”
老乞丐磕住了膝盖，疼得满地打滚。
女人的身躯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两下，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女儿，努力想要伸出手去拉女儿。
但是女人的手伸到一半便没了力气，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垂落在地。
见状，她露出一抹遗憾的神情，紧接着女人的瞳孔突然骤然放大，紧接着黑色的瞳孔便扩散了开来。
那个样貌如耗子一般的老乞丐这时候摸索着起身，正想继续抓住女人，突然他愣了一下，手去探了一下女人的鼻息。
“我去，真你姥姥的晦气。”
“够恶心的，耽误你大爷我兴致。”
破庙里，传来老乞丐的惊呼声，还有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女人死了，带着满脸的恨意和不甘，保持着瞳孔睁大的模样，瞪圆的眼睛仿佛要努力看清楚这个世道和人心。
可是她注定是看不到了。
一旁残缺的靖公像依然保持着原先的表情，冰冷的站在那里，目空一切。
地上的一摊血迹，似乎在告诉别人有一个未成形的胎儿也已经胎死腹中。
紧接着破庙中便传来女孩儿凄厉的恸哭声。
黑暗中，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紧接着，目光涣散的小女孩便看到，一根牛角的尖头，从这个正在猥亵自己的老乞丐的胸口穿了过来。
牛角很锋利，就像是插入了一块儿豆腐一样。
小女孩呆住了，她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虑，失去了移动的能力。
直到少年人的脸对着她露出沉默的表情时，她才凄然地坐到了地上，此刻的小女孩儿竟然无法动弹，痛哭了起来，。
“轰！”
直到一旁的同伴倒在地上，老乞丐这才反应过来，他紧张地转过身，正看到一个少年眼神晦暗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你……”他张开了嘴巴，刚想说着什么。
突然，一个尖锐的物体被迅速地插进了他的嘴巴，老乞丐没反应过来，喉咙便被堵住了，紧接着便是剧痛感传来，疼得老乞丐霎时间眼前一黑。
小女孩视角里，石光手持着一根牛角，从那恶心的老头的喉咙插了进去，刺穿气管后从脖子后面透了出去，简单利落地就像是在摆放一件花瓶。
少年的脸上既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手刃恶人的快感。
他的眼里只有一汪潭水一般的沉默。
老头的身躯倒在地上，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鲜血顺着他的脖颈丝丝缕缕地流淌下来，像极了刚盛开的花。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停止了动弹，眼睛睁大，目光注视着庙顶，最后眼中的那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小女孩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她的身体颤抖着，爬到了自己衣不蔽体，血迹斑斑的娘亲身旁。
她闭上了眼睛，小心地抱着女人，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精美的瓷器，唯恐下一秒便会碰碎，而后永远失去。
一旁的石光默不作声地擦拭着胳膊上的血迹，冷淡的好像始终都是一个局外人。
但是若是仔细看去，少年人那沾染着血沫的双手也一直在颤抖，显露出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境。
“我杀人了。”
石光喃喃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老乞丐那尚有余温的血。
破庙中，小女孩儿抱着娘亲的身躯低声啜泣着。
石光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本想着来破庙将就一晚，省下住客栈的钱，然而没想到却是碰到了这一切。
石光与这小女孩还有这女人非亲非故，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来找个住的地方应付一晚，本无意掺和别的是是非非。
只是他方才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上一世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姐姐，也曾那么卑微的活着，也曾被人欺凌，侮辱。
一团火，就这样从少年的心中烧了起来，从内到外，直到将其完全吞噬。
于是，石光杀了这两个老乞丐，明明是第一次杀人，却好像在心中预演过了无数遍那样熟练。
夜深了，破庙里的哭声渐渐消失。不久，一道火光燃烧了起来，璀璨而光亮。
火势越来越大，疯狂舞动的火舌逐渐吞噬了所有的残骸。
还有那尊破庙里的残破靖公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