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仇人
慕白老老实实跟在高管身后，晏城枫想追，被安全部的拦住，“你也回座位上去，电脑保持开机，解除电脑密码，等待调查。”
【可怜的小慕白……】兰声音低低的一叹，【你来到位面之后对这个游戏也算尽心尽力了，怎么会这样呢？如果这就是位面必须经历的考验，兰不能认同。】
[我没能保护好原主在乎的游戏和他的团队。]慕白离开办公室前回头看了看晏城枫，[原来位面里除了他之外，我根本不配去拥有其他意义。]
这一眼，太凄凉。
晏城枫心中拧痛的难以呼吸，他害怕慕白会难过，可他在此刻却那么渺小，什么都改变不了。
【晏城枫黑化值-20，当前黑化值30。】
慕白作为制作人，在立项后共计调用公司五千万资金，研发周期一年零三个月，游戏即将发布之时，市面出现相似度90以上的竞品。
竞品的技术安全做的非常到位，反编译难度极高，原本慕白安排自己工作室程序去追查竞品代码是否为盗取，但该项任务经过公司高管决议，由安全部负责。
慕白工作室内部，每一台电脑都被安全部全面检查。
整整三天，不眠不休，安全部查到有不少人都存在拷贝开发资料的行为。
公司安装在走廊的监控也显示出，一年三个月周期中，慕白工作室虽然没有公司外部人员进出过，但公司内部许多部门都与该工作室保持频繁的接触。
这些接触者的电脑也被安全部查了一遍。
三天的检查，慕白和团队成员没有人要求回家，他们都希望找出真相。
三天中，高管会议开了一轮又一轮，慕白形同被审问，说了一遍又一遍。
他说：慕白工作室内部不可能存在蓄意泄露机密的行为。
他说：我信任慕白工作室的每一位成员。
他说：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公司大老板气的拍桌子，“你怎么承担？！我还能让你把五千万吐出来不成！”
慕白：“五千万，我吐了。”
做游戏本身就是高投入，高回报，高风险，说是有钱人的豪赌并不为过。
公司最终决定，慕白承担公司损失的50，剩下一半，公司寄希望于追查出结果，通过法律手段获得赔偿。
有了结果，八十多个人总算能够离开公司。
慕白包了一家餐厅，说要跟大家一起吃个散伙饭。
他说他已经被公司卸任，从今往后不再带领工作室，接下来公司会安排新的制作人重整团队。
赵放是第一个哭的，紧跟着是剧策组和美术组的妹子们。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刘正熬红了双眼，气的握紧双拳，“安全部的人反编译的进度呢？那个抄袭我们的游戏代码到底跟我们是不是一套的？！”
“不是一套。”张律脸上的妆都已经褪色了，憔悴的捏着额头，“代码不是一套，但肯定是抄袭我们的，拿了我们代码过去重写过的。”
“一行行代码对比啊！只要功能一样，就还是能维权的吧！”刘正吼。
程序组那一桌人接连叹气，这个声音足以说明问题。
这顿饭吃的非常压抑，已经有几个人开始商量要不要一起去别的公司找找机会。
“新制作人来了肯定要大清洗，我们都是慕哥的人，没有哪个制作人会喜欢我们，更别说重用了，还是早点出去看看，我知道有个公司在招程序呢……”
“美术也挺抢手的，方小乐，要不你带美术团队一起试试吧？说不定能有地方打包接收你们。”
方小乐平时挺欢乐逗比的，听了这句话，他一拍桌子站起来，“要走你们走！这事没完！我一定要等个结果！”
“那你是留在公司吗？慕哥都不在了，你死扛着迟早也会被开掉。”
“慕哥在哪我在哪！”方小乐看着慕白，“慕哥，要是这个项目调查期间咱们没法继续开发，那咱明天就自己立项，咱们再做个新项目去！”
“说得容易，哪来的钱？”比较悲观的人问。
“慕白为这次的事情，承担了两千多万。”张律说出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是震惊脸，张律接着说：“这事瞒不住的，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传了，慕白再想出去拉投资重组团队，太难了。”
很多人掏出手机开始上网查。
晏城枫看见网上那些攻击慕白的话，心疼的不行，坐在位置上低声呢喃，“不是的，慕哥没有偷别人游戏，是慕哥被别人偷了啊，你们在说什么呢……太过分了……”
“竞品先发布，这个顺序谁也改变不了，对于市场和用户来说，先发布的才是正版，我们就是冒牌货。”慕白故作轻松的笑起来，“没事的，一份工作而已，你们在行业里很有竞争力，再去找一个……”
“我不找！”赵放拍着桌子开始喊，“我就不找！我要跟着慕哥！慕哥你再开一个项目吧，我不要工资，我跟着你干！”
“不发工资可以，但我必须跟着慕哥。”刘正说。
“我也是。”林楚之哭哭啼啼的举起手，“反正我男朋友说会养着我，我不要工资了，只要能跟慕哥干，怎么都行！”
“我有点积蓄的，如果慕哥真起个新项目，我愿意拿五十万。”主程序祝诚站起来，“有人入伙么？”
刘正：“三十万。”
张律站起来，“我可以出一百万。”
方小乐举手，“我也能凑个五十万。”
“八十万。”
“我没多少钱，我可以出五万！”
“十万！”
“张姐赶紧统计一下，大家凑一凑，我们可以别搞那么大的项目，小项目总还能做一个是不是？”赵放说，“我也能出点！”
张律看着慕白。
慕白眼眶发红，眼底泛着泪光，他扫视这群主动站起来的人，又笑了笑，“别闹了，这都是你们的家底，要留着结婚生孩子的，要留着孝敬父母应对生活风险的……”
晏城枫半天没抬头，在手机上打了很多字，他这时候站起来，“刚才报数的人和钱数我都记录了，还有人吗？”
慕白怔了怔，看向晏城枫。
“我能借到十万，可能能借十五万，我尽力去借。”晏城枫投给慕白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再转向其他人，“慕哥只要立项，我们谁都不走，我们永远是慕白工作室的人，不分开。”
原本慕白还能忍住，想着好聚好散，把团队这边该打的招呼，该说的话，都说到位做到位。
他猜到了会有人力挺他去振作，去继续举起慕白大旗，带着团队打拼。
但他没想到晏城枫也是这个想法。
已经对晏城枫心灰意冷的一些感情就这么重新冒头，开枝散叶，几秒内迅速扎下深深的根，开出一树绚烂的花。
“慕哥你看，晏城枫一个外人都知道挺你了，证明你领导力真牛逼，我们都愿意跟着你！求你了别这么悲观，不就是摔了一下吗？疼归疼，可伤疤好了又是一条好汉呐！”赵放脸上眼泪都没干，跑到慕白身边晃他胳膊，“哥，带我们吧，别扔下我们，行吗？”
晏城枫也走到慕白身后，手按倒慕白肩上捏了捏，“慕哥。”
“慕哥！”刘正带着一群策划都盯着慕白。
慕白垂下睫毛，泪水滴落之前他怼刘正：“你tm二十八岁，天天管我叫哥，我早烦你了，烦死你们了！”
然后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跑出了餐厅。
晏城枫跟着往外跑，边跑边指着屋里的人，“想散伙的利索点，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要留下的找张姐登记，以后，我拿你们当亲兄弟！”
慕白跑回公司，下了地库，刚坐上车晏城枫就跟着坐进副驾位置。
“你跑什么啊？！”晏城枫对着慕白脸就吼。
慕白也吼了回去，“你追什么啊？！！”
“那你哭什么啊？？！！”
[我哭了吗？]慕白愣住了。
【没有，绝对没有，伟大的兰只在我的小慕白脸上看到了坚强两个字，眼泪什么是根本不存在的！更没有顺着脸颊流到下巴，还从下巴往毛衣上面滴！】
“靠。”慕白抹了把脸。
“你跟没跟公司说周锦进过我们工作室？”晏城枫从扶手箱抽出两张纸帮慕白擦泪，“我现在严重怀疑周锦来找我那几次，把我支开，就是为了拷代码和资料。”
慕白接受调查期间看过监控记录，周锦一年多时间里进出工作室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通常选在下班后，选在只有晏城枫加班的晚上。
但因为周锦是公司的老牌制作人，高管并不认为周锦会出卖公司，慕白对此没有做任何表示。
“没有。”慕白眼泪有点失控，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想哭，可他就是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我去跟他们说去。”晏城枫丢下纸巾就要下车。
“可能不是周锦呢？”慕白拉住他。
晏城枫皱着眉，“那万一就是他呢？”
“没有证据啊！”慕白摇头，“他每次来找你不都是带点学习资料给你吗？”
“也有不带资料就干坐着的时候，反正每次都让我给他弄点吃的喝的，回想起来真是到处都充满疑点，我要举报他。”晏城枫又要下车。
慕白再拽住他，“你不是喜欢周锦吗？！”
“我也没有不喜欢你啊！”晏城枫急了。
【等等，他说什么了？！】
慕白现在太脆弱了，他瞪着晏城枫，豆大的眼泪哗啦啦。
晏城枫反应过来之后慌张的解释，“我，我意思，我不讨厌你，我……我拿你当老大的，我认你的，我相信你，我不太相信他，我觉得他好像有点敌视你，所以他可能就……这跟我喜欢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如果要害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慕白吸了吸鼻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晏城枫愤怒的脸对着慕白，慢慢变得柔软，眼中充斥着慕白看不懂的温暖，他把手掌覆盖到慕白脸上摸了摸上面的泪，“慕哥，我知道你很好，我想看着你笑，我不喜欢你流眼泪。”
不是因为你哭泣的样子不好看。
而是你一哭，我心就乱了，就连周锦都变成了仇人，他要让你哭，我就想帮你报仇，让他哭的更惨。
【晏城枫黑化值-20，当前黑化值10！慕白小可爱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