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主任回来了

    整整过了一个月，周远成才来供销社上班。既然周远成回来了，那就说明他没问题，吴剑波也见机行事，又恢复以前乖巧的样子。对周远成毕恭毕敬的。

    随之而来的在林家声身边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发现大家对他也客气了许多，不再像前段时间个个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周远成回来之后，首先把单位的主要人物一个一个地找到办公室谈话，找了十几个人，主要是了解他不在的这一个月单位工作情况，发没发生其他问题。吴剑波是第一个被找谈话的。郭建明和老袁头也被找去了。林家声以为会找自己呢，结果并没有叫他。其次，利用周末的下午，周远成把供销社全体人员集中起来开会。周远成没有多少文化，说话也直接：“我这段时间没来上班，为什么？可能大家也听说了，认为我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有些人可能在这段时间还无中生有诋毁我。不错，有人想给我捣蛋，希望我离开供销社，甚至希望我被抓起来，到领导那里告我的黑状，可惜呀，我周远成行得端坐得正，没有任何问题，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给我捣蛋我心里清楚，以后给我小心点，如果不想在这干，趁早滚蛋!”

    林家声注意到，周远成讲话时，吴剑波的表情很不自然，感觉周远成就是在不点名地说他，吴剑波不停地偷偷擦着汗。

    前段时间，因为周远成不在，大家精神上有些松懈，工作上都吊儿郎当的，现在领导回来了，大家又重新振作起来了。林家声被吴剑波调整到搬运工岗位的事，周远成在找人谈话过程中也知道了。周远成叫过吴剑波，严厉地说：“我这些天不在家，你就乱动人，谁给你的这个权利？”吴剑波的解释是搬运工人手不够。周远成说：“人手不够？以前你怎么不说？”吴剑波说：“这个……”周远成说：“吴剑波，你想动人也可以，等我不干这个主任了再说。”骂得吴剑波出了一身冷汗。

    林家声重新又回到了发货员岗位。

    自从这件事之后，周远成对林家声表现得更关心了，还关心起他的婚事来。周远成说：“小林，你有对象吗？”林家声以为他不过是随便问问，自己喜欢钟文碧，但毕竟没有挑明过，就只笑了笑。周远成说：“还不好意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给你介绍一个。”

    这回麻烦了，刚刚没说有对象，现在改口，让周远成怎么看他？没对象周远成给你介绍，一口拒绝那不是驳领导的面子吗？林家声只得说：“谢谢主任关心!”

    林家声原本以为，周远成不过是说说而已。再或者当真也要拖段时间吧？哪知道就隔了一天，周远成找到他说，对象已经找好了，准备见面吧。

    那姑娘叫吴春华，在公社粮管所上班，是个好单位。供销社，粮管所，倒是很般配。而且吴春华长得很漂亮。周远成还说，吴春华背景好，父亲是公社农机站站长。

    “我看就明天见面吧。”周远成说。

    周远成定的时间，林家声也没理由不服从。见面地点安排在供销社的会议室。看到吴春华，林家声承认她确实漂亮，言谈之间，也显得很有水平。两人稍微聊了几句，看来吴春华对林家声还挺满意的。如果不是有钟文碧，能找到这样的老婆真不错，但在见面之前，林家声就打定主意不谈的。现在看来情况不妙。再谈下去，万一吴春华对他更有好感，自己再开口拒绝，周远成那儿都没法交待。他想得想个办法让吴春华主动说看不上自己，这样周远成那儿才好应付过去。可是怎么能让她产生这种想法呢？想着想着，就冒出一个好主意。林家声说：“有个事情，不知周主任有没有跟你说，我在供销社是临时工，不是正式的。”

    “临时工？没听周主任说过呀。”吴春华有些惊奇。

    “是啊，可能周主任忘说了吧。”林家声说。

    “临时工……供销社的临时工，与正式工有多大区别？”吴春华问道。她说这话时，已经有些敷衍的味道了。

    “待遇不同，更重要的是，正式工有保障，临时工随时可能被解聘。你们粮管所里也有临时工吧？”林家声问道。

    “噢。”吴春华应了一声，积极性显然没刚才高了。两人不咸不淡地谈了几句，吴春华便借口有事先离开了。

    “那我送送你啊。”林家声故意说道。

    “不用了，我知道供销社忙，你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吴春华勉强笑道。

    “那也好，欢迎有空来玩啊。”林家声说。说这些话时，林家声显得比先前还要殷勤。

    回去后，吴春华问帮她介绍的粮管所副所长边梅：“边所长，林家声是临时工，你知道吗？”边梅说：“临时工？不可能吧？”吴春华说：“怎么不可能，这可是他亲口说的。”边梅想了想说：“周主任怎么没说呢？人是周主任介绍的，他肯定不会害你。周主任肯为他介绍，说明看好他，只要周主任帮忙，调进供销社也不难。”吴春华说：“他也没说能调进去。”边梅说：“还没调进去呢，人家怎么会先说？我看可以先处一处，周远成那边，我再探探他的口气，问问林家声能不能调进去。”吴春华说还是先等一等。

    后来边梅就找到周远成，说林家声是临时工，你事先该说清楚啊，吴春华想等一等，看以后再说吧。

    周远成把林家声叫到办公室，训了他一顿：“你怎么那么傻的，这么早告诉人家是临时工干吗？可以先交往嘛。调进来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说绝对没有可能的。”

    “我如果不告诉她，被她自己知道了更不好。”林家声说。

    “你呀……”周远成指着林家声，使劲地摇了摇头。

    林家声看上去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其实心中正得意着呢。

    介绍没成功，周远成觉得很遗憾，安慰林家声说，有合适的机会再帮你介绍。林家声说：“谢谢周主任，我想等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