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忍辱偷生

    爬，或者死。赵二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谁的一生不是在跌跌撞撞中凑合。又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某朝某代的大将军，还不是受胯下之辱，自己也如他一般吧，待凌绝登顶时，必百倍偿还。

    从小到大，受的欺负也不在少数，即使自己做了捕头，还是被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看不起，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归根到底，还是权势最压人，有了这东西，给人磕头喊爷爷都行。如是想着，说服了自己。

    只是，看着一脸奸笑的仆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赵二又犹豫了，不公，不公啊，老天怎么让我向这么个玩意下跪，唉。

    罢了，罢了，尊严什么的，不要也罢，哪有性命宝贵。不自觉地，赵二跪了下去。这个过程中，赵二只觉着脑袋一片空白，好像过了好久好久。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突然，年迈的声音从府内传来。

    只见一位老者徐步而来，原来是林府的管家，当老爷林海还是少爷的时候，他便是林家的管家。如今，在整个林家也就他的辈分最高。管家看到这情形，被吓了一跳“啊，是赵爷啊，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小莫，还在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扶人啊？”

    见着来人，是救星到了，赵二立刻哀求道：“秦叔，秦叔，是我，是小二啊，求您高抬贵手，救我一命吧。”

    “你这是做什么，好歹是林家小舅爷，挺直起来，莫让旁人笑话，有什么事就跟老爷说去”，老者颇有些无奈道。

    闻此，赵二窃喜，三步并两步，逃似地往府内奔去。

    “秦管家，你怎么把他放走了，老爷可是···”，仆役不满地说。闻言，老管家狠狠地盯着他，硬硬生生地把他的话压下去。

    老管家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这个小莫，“你知不知道你犯大错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还要我教吗？你是个机灵的孩子，希望你把这份机灵放到正路上。”

    “什么意思，我说错什么了，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本就是将死之人。”

    “哼，糊涂，那你可知道，整个林府再也找不出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的，被你这鬼家伙套了话。再警告你不要乱说话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你我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这，这”，仆役被吓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况且，他死不死的，还得主子发话，你有什么资格来言断他人生死？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就走开了。

    “是，是，多谢秦叔指点，您老多保重身体”，仆役向离去的背影恭敬地说道。然而心底却在想道：哼哼，欠？你可不是欠我的，老家伙，倚老卖老，要不是你，我哪可能天天像条狗一样给人看门。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肯放手，否则，我用得着这样吗？哼，迟早有一天要剁了你个老家伙。

    赵二？这老家伙哪里会知道，赵二可不是一条听话的狗，表面人畜无害，心里却狠辣无比，要不是偷偷见着他干的事，还真被他骗过去了。哼，就让老家伙和毒蛇好好斗斗，仆役冷笑连连。

    “姐夫，哦，不，主子，你饶小二一命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暗黑的主卧里，林海坐在椅子上，用手忖着头，头靠着椅背。而赵二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停的求饶。

    “哦？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真的。”

    “有多真呢？”

    “比黄金还真。”

    “嗯？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赵二紧绷着的神经差点就崩溃了，“我，我，我手下一人与我素来不和，他，他假借宴请之名，想将小人毒害了。幸好小人托主子的福，并未饮下那毒酒，只是可怜其他兄弟都随那贱人一同命丧黄泉了。小人打算把自己的俸禄全部拿出，抚恤死去兄弟的家人，特来恳请主子恩准。”

    话毕，赵二好似抽尽了全身力气，摇摇欲坠，只拼着毅力支撑着，手脚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静默了会，林海才道：“你很聪明，这事就这样吧。只是，我也一直认为你就是我林家的耻辱，这你又该怎么说啊？”

    “老爷说笑了，小二有何能耐，岂敢与林家扯上关系。”

    “哼哼，那么，滚吧！”

    当赵二回到家中的时候，已将近酉时。好险，这命真是好不容易才捡来，那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赵二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