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再偷肉

    老丁从房间出来，看见大着肚子的王秀娥正在厨房忙前忙后。笨重的身体落在老丁眼里也并没有让他上前帮忙。

    “醒了？”王秀娥一只手拿着水瓢正往锅里舀水，她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这些年日子起起落落，她本也不觉得日子苦，有一天算一天，她会把每一天都开心的过。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老丁揉了揉宿醉的头，脑子里只有零星几个片段，喝醉了的他跟江德福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和无奈，现在想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咦，你还好意思讲勒，要不是江司令给你背回来，俺看你是要在人家家里睡了。”王秀娥瞥了眼老丁，明亮的眸子微微白了眼。

    “你废什么话，还有，你叫什么江司令。”老丁似乎是不满意王秀娥对江德福的称呼，他并不是嫉妒江德福如今的地位，只是他听了不舒服，不开心。

    王秀娥小声嘀咕了几句，又投身开始炒菜。有王秀娥在，老丁的日子就算是再不好过，也能被这个女人张罗的有滋有味的。这些年她陪着自己，一句埋怨的话也没有。

    课堂上，卫民心不在焉的抠着橡皮，心里头对老丁的事情耿耿于怀。他确实是想过破坏姑姑和老丁的婚姻，可是现下这样大的变故，他有些难以接受，他是重活一世的人，已知的事情变得未知，对于他来说远比什么都不知道更吓人。

    “江卫民，注意看黑板。”讲台上的男老师戳了戳黑板，目光直视着低着头开小差的卫民。

    其实以前卫民的学习在老师眼里，并没有去在意，只要不在课堂上调皮捣蛋，成绩差一点就差一点。卫民不是一块学习的料，老师们都心知肚明。连江德福也从不强求他的学习。

    可是现在的卫民，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好，上次的精神也比之前积极的多。这些日子的进步老师们看在眼里，只当他是开了窍了，平时也会多注意一些他。

    卫民如同被梦中惊醒，赶忙抬头看着黑板。他现在的成绩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虽然不能说是多么拔尖，总之是比以前好太多了，一开始同学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作弊的，接连几次卫民的成绩都在中等偏上的水平，连作业也不再拖欠，大家才知道卫民真的不一样了。

    自从两条军犬上了岛，孩子们就像是得了什么稀奇的宝贝，没事就要跑去看看。卫国和卫东更甚，两个孩子更是常常牵了狗在岛上乱转。

    卫民也喜欢狗，上一世哥哥们遛狗从不带自己，这次卫民就自己跑去看狗。正巧看见卫国偷了家里的肉给狗吃。

    卫东看见卫民，赶忙上前用手捆住卫民：“好卫民，千万不能告诉爸妈和姑姑，知道么？”

    “你先放开我。”卫民扭了扭身子，还是挣脱不开卫东的束缚。卫国凝重地看着卫民，开口道：“民庆，你要是敢和姑姑告状，我就放反帝咬你！”

    卫民知道大哥是吓自己的，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被松开的卫民开口道：“大哥，二哥，以后别偷肉了。”

    两人一齐转头看向了卫民，从他的语气里似乎听出了一丝谆谆教诲的意思。

    “最近海上不太平，妈说来岛上的物资很少，人都不够吃，你还全给狗吃。”卫民目光定定地盯着卫国，此刻卫民心里是那个成熟的自己，小时候他从不觉得浪费不浪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知道还有。

    卫国被卫民看的心里发毛，开口道：“你懂什么。大不了我不吃，省给他俩吃。”

    “你不吃，家里有人要吃。姑姑顿顿饭都只吃点素的你看不见吗，姑姑舍不得吃肉还不是为了省给我们吃。难道这狗就比家里人还重要吗？”卫民有些恼怒，他看着卫国，总觉得他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事情总是这么自我。

    “你…”卫国开口要反驳，却被卫东一把拦住。卫东看着神色平静的卫民，心中其实也更偏向卫民的说辞，而且卫国偷肉的事情总是让他去做，其实他也有些害怕被大人发现。

    “好了，哥，卫民说的有理，我们以后别偷肉了。”卫东站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最后三人一齐回了家，谁也没再提肉的事情。卫国和卫东心里，都对这个自小懦弱的弟弟有些改观。他们感觉卫民变了，却又说不出他哪里变了。在听到卫民说那些话的时候，卫国其实也有些愧疚，两人在心里不约而同的决定，以后做什么事，都捎带上卫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