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肉包
瞧着面前快要哭出来的小娃娃，钱学徽第一次弯腰抱起这个小团子。
“不会的，爷爷这里还有一些钱，你妈妈肯定能看上病的。”钱学徽安慰着小团子，不想看到她哭，“而且说不定等一下妈妈就恢复了呢。”
嗯了一声，小龙崽的眼神又落在了杜招娣的身上。
大家都说妈妈伤的是脑子，小龙崽只知道自己本命空间里的丹药能够治疗外伤，却不知道哪一种丹药能够治疗脑子。
渺渺这会儿已经开始嫌弃自己了，如果她能再长大一些，再厉害一些，妈妈就不会受到这些委屈了。
没给渺渺太多时间嫌弃自己，很快，楼上的护士就把片子拿了下来，急诊室的医生拿到片子瞧了瞧，这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事，脑内没有淤血，应该是摔倒的时候晕了，你要是不放心，去前面交一块钱，让人在病房住一晚上，我们这边会有医生和护士观察的。”急诊医生放下了片子，对钱学徽说道，“我估计等会儿人就醒了，你们考虑一下。”
“开个单子吧，人都这样了，也不能再折腾了。”钱学徽摸着身边小丫头的脑袋，对医生说道，“也不差这一块钱了。”
医生见他一心为病人着想，开单也快，人还没去交钱，医生这边就已经叫了护士，准备把外面的杜招娣给带去病房。
在缴费处交了钱，钱学徽揣好结账的单子，问了路就朝住院楼走去。
也就是县医院有住院的地方，要是搁在镇上的医院，只怕当场就要让你把人给带回去了。
病房就是一间简单的房间，摆了三张铁质的简单床铺，边上一个小柜子是拿来给病人放东西的。杜招娣被送进来的时候，病房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住在里面了，瞧见第三个病友竟然是昏迷着的，都有些好奇。
“小娃娃，这是你妈妈？”躺在中间病床上的病人对渺渺招了招手，想要和她说说话。
这个小娃娃看起来实在是太乖巧了，不哭不闹，就安安静静跟在护士的身后，眼睛也不离开杜招娣，看的她心都化了。
听到有人招呼她，渺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对方，随后一声不吭，默默走到了已经被安置在病床上的杜招娣，渺渺自己脱掉了鞋子，哼哧哼哧爬上了病床，在护士和病友们的注视下，伸手给妈妈脱掉了鞋子，然后呲溜一下，自己钻进了妈妈的被窝。
“渺渺，你妈妈还病着，不能和你一起睡。”大壮见了，一边低声对渺渺解释，一边伸手想要把渺渺给抱出来。
渺渺整个人都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了一颗小脑袋，她摇头，奶声奶气道：“妈妈，身上，凉，渺渺，热。”
护士正在边上写病历卡，听到了渺渺的话，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娃娃说的对，你给暖暖，妈妈就舒服了。”
人家护士这么说了，大壮也就不上前了。他四下看了看，在边上的小凳子上坐下，等着钱学徽回来，立刻上前询问接下来的行程。
虽然村长让大壮送人过来，可他毕竟还是要上工的，现在人已经在医院安顿下来了，如果钱学徽要一起走，他就拉上钱学徽，要是不走，他自己就要先离开了，等到明天再考虑把人给接回来的事。
“杜同志这边暂时不能缺人，渺渺才三岁，我还是要留在这里的，你先回去吧，明天下午再来接我们。”钱学徽算了算时间，给了大壮一个时间。
“叔叔先回去了，渺渺要听钱医生的话。”
渺渺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大壮，没有说话。
知道渺渺脑子不太好的大壮也不等她回答，自己就离开了病房。
渺渺早上是吃过早饭的，只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小孩子又担惊受怕了大半天，现在早就饿了，她一直不敢说，生怕会影响了妈妈看病。
可是饥饿是掩盖不住的，大壮刚走没几步，渺渺的小肚子就咕噜噜叫了起来，整个病房都响彻了这声咕噜。
伸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小肚子，渺渺眼睛滴溜溜转着，看了看边上的人，发现大家都没有看自己，这才松了口气，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颗糖，摸了摸质感粗糙的糖纸，打开一颗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实际上，大家不是没有看渺渺，在渺渺看过来的前一秒，在场的大人都瞧着渺渺笑，这个小娃娃太有意思了，很难不让这群大人关注她。
“渺渺是不是饿了，爷爷给你买东西吃。”钱学徽从边上走过来，伸手给渺渺理了理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听见钱学徽要给自己买东西吃，渺渺立刻摇头，嘴里还含着糖，呼吸间都带着甜味：“渺渺，不饿，钱钱，是，爷爷的。”
哪些钱是自己家的，哪些钱是钱学徽的，渺渺心里有一杆子秤，算的门清，杜招娣日日夜夜悉心教导的小孩儿，又怎么会是一个心安理得能够接受别人给予好处的人。
钱学徽眼底满满都是笑意，他点了点渺渺的脑袋：“那渺渺等下只能看着爷爷吃饭了，爷爷今天就吃了一个窝窝，肚子空空，早就饿了。”
“爷爷，快去吃，不要，饿，肚肚。”一想到吃的，渺渺嘴角流出了一抹可疑的晶莹，她伸出手迅速擦掉了自己嘴角边的哈喇子，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哪能看不到渺渺嘴角的口水，钱学徽笑了笑，也没说到底要不要买来给渺渺一起吃，揣着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下楼找吃的去了。
这会儿外面全是国营饭店，加上又不是饭点，能够乐意招呼客人的饭店只有少数，两边的饭店都空空荡荡的没有人，钱学徽也不凑热闹，找了一家店里有两三个人的店，钱学徽走了进去。
“买包子？”店员瞧见又有人进来了，把面前两人要的东西装好递给他们，立刻招呼起了刚刚进来的钱学徽，“没剩多少了，便宜卖，肉包也不要票。”
“肉包怎么卖？”钱学徽问道。
店员回头看了一眼蒸笼，见里面就四个肉包了，摆了摆手：“最后四个，你给两毛一个吧，菜包一毛钱一个。”
“给我来四个肉包，四个菜包。”钱学徽觉得也不贵，直接就把四个肉包全要了。
店员手脚利索的用油纸包好包子，收了钱才把包子递到钱学徽的手上。
包子还是热的，钱学徽揣着油纸包回到病房的时候，渺渺已经睡着了。她太饿了，想到以前还不能说话不能活动的时候，自己饿了就是睡觉，下意识的，她在病床上也选择了睡觉。
“你家这娃娃真听话，刚刚肚子一直叫，也不乱动乱跑，现在还睡觉了。”刚刚开口和渺渺说话的女人看见钱学徽回来，立刻对他说道，“小孩儿饿不得，你快给她喂点吃的。”
“谢谢。”钱学徽对女人道了谢，把油纸包放在边上的小柜子上，伸手抱出了被窝里的渺渺。
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渺渺嘴角的哈喇子就没有停止流出，嘴巴吧唧吧唧的，不由自主就开始啃起了自己的小手指。
“渺渺，吃包子。”钱学徽轻轻拍着渺渺的背，在她耳边说道，“有肉肉吃。”
大概是肉肉两个字一下就摁下了开关，渺渺立刻醒来：“肉肉？”
她太久没有吃肉肉了，久到她自己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兔子了，每天不是吃杂粮窝窝就是吃白菜咸菜，也就是这两天才吃上了鸡蛋。
把渺渺放在小凳子上，钱学徽打开了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肉包塞进了渺渺的手上：“这是国营饭店里卖的大肉包，没几个了，就便宜卖，爷爷买了很多，吃不掉，渺渺帮忙吃一下好不好？”
看了看手上的大肉包，又看了看钱学徽放在柜子上的油纸包，渺渺咽了口口水，想要说拒绝，可是空空的肚子和包子散发的肉香让她忍不住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是渺渺可以拿那些会闪闪发光的东西感谢爷爷的，所以吃一个应该是可以的。
看着小娃娃一口一口解决掉了肉包，还不忘舔舔手指上沾染的肉汁和油，钱学徽又递过去一个菜包。
倒不是钱学徽舍不得肉包，而是娃娃几乎没有吃过肉，一下子吃太多肉，只怕肠胃受不住，这会儿再给她吃一个菜包刚刚好。
渺渺也不挑食，今天能够吃到肉就很好了，再来一个菜包也很开心，两个包子下肚，渺渺的胃第一次有了满足的感觉。
“谢谢爷爷。”大概是吃饱了，渺渺这次说话竟然意外的顺溜，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小眼神却到处乱飘，似乎在警惕什么。
等到渺渺从本命空间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些金灿灿的小玩具后，这才对钱学徽招了招手。
“爷爷，这个给你。”等钱学徽来到自己面前，渺渺接着口袋，拿出了那个要感谢钱学徽的东西。
看着手上的东西，钱学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