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愿意为了她死
杜若将剑抵住了涂祭月的脖子,“留下她可以……”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底是愈发偏执的疯狂,“只要魔尊大人愿意朝自己心口扎上一刀。”
方萱脱口而出:“杜若你疯了!!”
杜若确实是灵虚山派来充当魔界内应的,从他传回的消息看,魔界并无挑起纷争的意思。
修真界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一口气刚缓过来没多久,没人愿意再起战事。
尤其是在魔界如此强盛的情况下。
听到这消息修真界几个掌门高兴得聚在一起打了一整夜的麻将。
白泽仙君这才派人来悄悄带回几人。
徐晴晴自愿留在魔界也就罢了,杜若这抽的是什么风?
怕他们修真界流的血还不够多吗?
杜若眼中泛起了红色的血丝,“我没疯!”
他低头看向涂祭月,“魔尊从未让祭品进过无极殿,想必,你就是他要找的人了吧?”
“你们…还记得曾经的千机阁吗?”
涂祭月蓦地看向杜若。
千机阁宗主,也是姓杜。
原来杜若天赋异禀的守财奴技能竟是源自家承。
慕云祁摘下了面具,“是我灭了千机阁,你别伤害她。”
杜若低低地笑了起来,“原来魔尊也有在乎的人啊?”
“我只当你冷心冷肺,当年你一手灭了杜家满门,就连杜家年过七旬的凡人阿嬷你都不肯放过……”
杜若眼中恨意翻滚。
“你没想到吧?杜家有个最不受宠的孙子,从小就被丢到庄子里自生自灭,只有他的奶嬷嬷肯时时来看他,给他口吃的,让他活下去。”
“你杀了杜崇没什么——他该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连阿嬷都杀了!!”
“她一生行善积德,做错了什么你要让她死于非命?!”
“就因为她不幸卖身给了杜家做奴婢吗!”
杜若的手颤抖起来,将涂祭月的脖子都刮出了细小的伤口。
涂祭月在心底叹息一声。
怪不得杜若一开始对慕云祁的态度就十分怪异,原来是名副其实的冤亲债主。
慕云祁淡淡道:“我扎一刀,你能保证放了她吗?”
杜若:“我以道心起誓,若你效仿阿嬷当年的死法朝心口扎上一刀,我便放了她。”
涂祭月暗道不妙,悄悄催动淮山铃,却发现灵力仿佛凝滞住了一般难以运转。
她急急朝慕云祁喊道:“慕云祁你别动!杜若他不会杀我的!”
杜若血红着眼睛,将剑死死抵住她的脖子。
“你怎知我不会?”
涂祭月的脖子瞬间被擦破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慕云祁眼眸一动,哑声道,“别碰她。”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剑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胸口刹那间汩汩流出了嫣红的鲜血。
杜若怔怔地放下了剑。
他竟然,真的愿意为了她而死……
涂祭月一把推开杜若,朝慕云祁跑去。
涂祭月想用手帮慕云祁止住伤口,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
慕云祁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个微笑,“阿涂,能再叫我一声大师兄吗?”
涂祭月咬破了指尖,“我不叫!你也不许死!”
她以鲜血催动淮山铃,试图强行压制住慕云祁的三魂七魄,不让其离体——
可是她惊异的发现,慕云祁…早就没了七魄……
她从未见过没了七魄还能活着的人,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云祁眼中的光亮渐渐暗了下去,他仍然喃喃着:“阿涂,能再见到你…真好。”
魔族士兵们此时终于赶到,看见慕云祁流血倒地的样子,为首的孟季怒吼一声,将杜若和方萱围了起来。
目睹这一切的方萱也十分愤怒,骂道:
“魔尊死了,然后呢?你倒是大仇得报,可修真界恐怕又会燃起战火,多少人又要因此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想过吗!!”
杜若失神地说:“怎么会……”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成功。
方萱还想再骂,二人却齐齐被魔族士兵们堵住嘴押入了地牢之中。
另一边,涂祭月强行运转灵力封住了慕云祁的七经八脉,血终于流得少了些。
她头也不抬问道:“魔尊可有医师?叫了没有?”
孟季连忙道:“有的,刚刚叫了,马上就到。”
他看着渐渐没了生气的慕云祁,有些迟疑地说道:“姑娘,尊上这……”
涂祭月将额间的精血抽了一滴出来,引入慕云祁心脏处,他的伤口瞬间愈合。
她沉声道:“有我在,死不了。”
无极殿内。
魔族医圣袁老给慕云祁把完脉叹道:
“尊上这是积年的沉疴旧疾,本就是靠着心头的长明灯吊着一口气,如今骤伤心脉……”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老朽恐怕也无力回天啊…”
涂祭月侧头看了看旁边跪着的魔族大臣们,道:
“诸位,我家祖上有许多医学偏方,能否让我和袁老单独聊一聊?”
一位跪在首位的大臣冷哼道:
“你们修真界的没一个好东西!谁知道你想对尊上做什么?”
孟齐赶紧出来打圆场,“殷护法,末将方才确实看到在这位姑娘的救治下魔尊才止住血。”
殷护法道:“他们假惺惺的作态你我见得还少吗?!”
他说完还恶狠狠用魔族语言骂了几句。
涂祭月站起身,反驳道:“若我图谋不轨,大可方才就袖手旁观,何必巴巴地跟到这儿来?”
她挑了挑眉,“倒是你,殷护法,迟迟不愿让我给魔尊医治,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殷护法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怒道:“你这小娘们说什么!?”
涣灵散如今时效已过,涂祭月可不怕他,冷冷道:
“若你是真心为了尊上好,便退出去,让我和袁老商议一番。”
如今再不退,就是图谋不轨了。
殷护法咬牙切齿道:“好,那我就给你三日,三日后若你还找不到解救魔尊之法,别怪我扒了你的皮!”
“咱们走!”
殷护法带着一众大臣离开了无极殿。
孟齐朝涂祭月行了个礼,红着眼睛道:“尊上的安危,就仰仗姑娘了。”
涂祭月点头,“放心。”
她绝不会让大师兄就这么死了。
待殿内只剩涂祭月和袁老时,她终于开口:
“尊上这恐怕不是什么沉疴旧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