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会心跳加快
白泽仿佛明白涂祭月心中所想，坚定地摇了摇头。
“灵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涂祭月想要开口劝说，却被白泽用食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收回手，默默背在身后，手指摩挲着，回味…她唇瓣的温度。
纵使每一次试探，他的心都跳得快窒息了，可他说话的声线却不曾颤抖一下。
“此事关乎仙魔两界，我身为灵虚山的仙君更应挺身而出。”
白泽低下头，弯起了温柔清澈的眼睛，“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涂祭月老脸一红。
小师弟都从哪里学的这些招数？
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师姐放在眼里？！
一旁的金雨枝更是怨气冲天：和着他们二人是压根把自己当空气了是吧！
苦情少女金雨枝实在受不得此等折磨，只想快快送走这两尊大佛，幽幽开口道，“二位，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我方才已传讯给死士，此次会有两名死士跟你们一起去。”
“他们负责拿回密信，你们……”金雨枝神色复杂地看了白泽一眼，“自便就好。”
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俩人就是去游山玩水的！
说话间，三人走出了宫殿。
两名黑衣死士早已候在殿外。
见三人出来，两名死士立刻跪地道，“蛇族死士银十三、银十七参见族长。”
金雨枝此刻终于拾掇了点儿作为一族之长的威严起来，格外和颜悦色地扶起二人。
“不必拘礼。”
“这是灵虚山的白泽仙君和灵儿姑娘，此次他们与你们同去。”
金雨枝本想说，记得保护好他们，可转念一想，白泽这个元婴老怪哪儿需要他们蛇族两个金丹期死士的保护？
于是她话到嘴边便改成了，“希望你们平安归来。”
两名死士见惯了刀光剑影，忽然得到一句温情脉脉的关心，便视若珍宝地揣在了心里。
二人感激涕零地匍匐在地，“谢族长。”
金雨枝笑眯眯道，“去吧。”
于是涂祭月一行四人便一同走出了万花蛇谷。
到万花蛇谷外，死士银十三快步上前。
“二位道友，现下可以御剑了。”
白泽扯了扯涂祭月的衣袖，“灵儿……”
涂祭月以为白泽要故技重施，正好她也有心想同白泽谈谈，当即打断道，“别说了，乘我的剑吧。”
白泽眨了眨眼睛，“谢谢灵儿愿意载我…”
“不过，”他从储物戒中掏出了一艘仙船放置在了不远处，“此行去千里冰原路途遥远。”
白泽看向两名死士，“还请几位都随我一同上船休息。”
“这船能够自动寻觅方向，还具备隐身功能，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两名死士听见后大喜过望，急忙连声道谢。
白泽却凑近涂祭月的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主要是…我不想让师姐受累。”
涂祭月感受到白泽吐出的气息，拂得耳垂酥麻，她有些不自在地向后一躲。
涂祭月尴尬地轻咳一声，“怎么有仙船不早说！走，登船。”
说罢她便率先朝眼前恢宏气派的仙船走去。
可她没注意的是，背后的白泽眼眸低垂，神色有些阴郁。
不过只是片刻，他便恢复了温柔端方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涂祭月身后。
涂祭月走近才发现，这仙船就连船舱都有足足五层。
白泽一边带着几人往出船上走，一边解释道，“船舱一至三层均为客房，几位可以任意挑选心仪的房间。”
“第四层是餐厅，备了些茶点吃食，各位也尽可以享用。”
“只是第五层…”白泽停顿了一下，“是在下私人修炼之所。”
他微微一笑，启动了仙船，“还望各位不要上去。”
余下几人皆点头称是。
“我们大约会在明日下午抵达千里冰原，现在请各位好好休息吧。”
白泽微微躬身，两名死士便受宠若惊地迈进了船舱之内。
涂祭月等他们进去，有些不自在地看向白泽，“那个…小师弟，我想跟你谈谈。”
白泽心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让她起疑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实在是…不想再被她当成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的孩子了。
“师姐请随我来。”
白泽带着涂祭月来到了船尾的甲板上，此处视线开阔，摆放了几方墨玉制成的桌椅。
白泽随意挑了一处让涂祭月先坐下，自己再坐在了她对面。
他十指交握，撑着下巴，温柔地望着涂祭月。
“师姐，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或许是因为涂祭月的名声太差，活了两辈子愣是没人跟她表过白。
即便偶有跟她示好的，殷勤个三五日见她态度没什么改变，也就作罢了。
因此对于拒绝人一事她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尤其此人还是她感情深厚的小师弟。
涂祭月望向远处茫茫的云海，干巴巴地开口问道，“小师弟，我不在这三百年你可有过相好的姑娘啊？”
白泽盯着涂祭月的侧颜，清浅的眸子动了动，“没有。”
涂祭月闻言继续语重心长地纠正逐渐长歪的小师弟，“那你可能还不知道，爱情和亲情不一样。”
“爱情会让人心跳加快，会让人患得患失，会让人产生一系列的欲望。”
“可是亲情不会。”
“你可能没有喜欢过谁，所以一时难以分清也是正常的…”
白泽却突然执起涂祭月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师姐，你说的那些…我都有。”
涂祭月这才发觉白泽的心跳快得吓人。
别人都形容心跳加速是小鹿乱撞，那白泽心头这只小鹿怕不是快撞死了吧？！
她有些讪讪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白泽紧紧按住了。
“我会心跳加快，会患得患失，也会…有欲望。”
流云拂过白泽的发梢，将他的双眸都染上了些雾气。
他蓦地松开了她的手。
“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我可以尽量克制自己，不再做出越过同门界限的事情。”
“你若是觉得我恶心，不想再见我…”
白泽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等你平安从千里冰原回去，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可是师姐…”
白泽垂下眼眸，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了些许悲伤。
“你别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好吗？”
涂祭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何时，一直跟在她身后需要她保护的少年，已经彻底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男人。
他把整颗心捧到自己面前，自己却好像把这当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涂祭月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
“我不应该始终把你当成小孩子。”
“我也…不会觉得你恶心。”
白泽闻言眼睛亮了亮。
“只不过，我本是个该魂飞魄散的罪人。”
涂祭月将脸撇到一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也只是苟且偷生在他人的躯体之内，不知何时又会被昔日仇敌找出来给大卸八块。”
“你如今位列仙君，前途大好，何必……”
白泽忽然站起身，打断道，“师姐，你不必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今后…会注意分寸的。”
说完白泽便离开甲板，径直上了五楼。
他觉得要是再待下去，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对她做出什么事。
三百余年的妄念一朝熬成了一壶近在咫尺的烈酒，他光是闻着酒香都快疯了。
若他有一天真的控制不住饮下去，是会立地成佛，还是……彻底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