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了金妙萱
金妙萱回过神来,暗暗掂量了下手上的筹码,“你真以为严刑逼供我就会说实话吗?”
她斜眼看向金雨枝,“若我一不小心说错了地方,你们说,是你们先找到密信,还是…其他人先找到呢?”
金雨枝看地上这女子搔首弄姿的模样,一时如同咽了只苍蝇一般,恨不得三刀六个洞立刻结果了她。
若是从前…她哪儿还有命在?
可惜自己如今已是族长,一举一动都不得不受这许多制衡。
涂祭月灵巧地踮起脚尖跃到了金妙萱跟前。
金妙萱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干脆利落地拔出怀中的匕首一刀扎在了金妙萱的右臂中。
金妙萱的右臂顿时血流如注。
金妙萱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云淡风轻的模样,怨毒地看向涂祭月。
“阮灵儿,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人!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说吗?!”
涂祭月看着金妙萱被鲜血染红的胳膊,想起自己刚重生时看到阮灵儿胳膊上青紫的伤痕。
“这一刀,是为了你曾经对…我的欺凌。”
精致小巧的匕首在她手中旋转,泛出冷冷的刀光,她毫不犹豫地再度刺向金妙萱的左臂。
“这一刀,是为了你害得…我娘受尽折辱。”
金妙萱痛呼出声:“你怎么敢!?”
她企图凝聚灵力攻击涂祭月,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聚集灵力,视线也越发昏聩。
涂祭月徐徐开口,“熟悉吗?你用过的…迷障香。”
涂祭月脸上溅了几滴金妙萱的血,却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白皙。
仿佛地狱归来的罗刹。
她勾起了嫣红的嘴唇,“当然,我还加了点…别的东西。”
金妙萱察觉体内干涸的丹田,面色惨白地蜷缩在地上,“涣灵散…你竟然有此等禁物!”
涣灵散可使人短时间内灵力溃散,只不过对于像白泽和金雨枝那样的高阶修士并不起作用。
金妙萱自知吸入涣灵散之后,才刚刚步入炼气期的自己便和凡人无异。
她活命的最后一丝希望就在密信之上了,若她受不住说了出来,只怕会死无全尸。
于是金妙萱强压住两臂的疼痛,咬牙切齿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说吗?”
她转头看向在场唯一可能救她的人,“族长,你救救我…我可是有关乎蛇族存亡的密信!”
她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若我死了,这密信定会被找出来公之于众!”
“哈哈,到时候整个蛇族就一起来给我陪葬吧!”金妙萱状若疯癫地瘫倒在地,鲜血染红了绣着木槿花图案的地毯。
金雨枝见状想上前阻拦,却被白泽抬手拦住了。
白泽依然是翩翩君子的模样,“金族长不如再等等。”
金雨枝看着如今已步入元婴期的白泽,自知便是十个自己加起来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后退半步。
金妙萱死不足惜,然而…她手中那封密信实在不能为外人所知。
只希望…眼前这女子真的有办法让金妙萱说出密信下落。
金妙萱隐约听到金雨枝被白泽拦了下来,自知再无胜算,转而抱住涂祭月的腿一个劲儿地磕头。
“灵儿,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更不该将你的母亲抓起来…”
“你看在我们同窗的情分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今后…今后我一定…”
涂祭月弯下腰,凑到金妙萱耳边轻声说:
“今后?”
“你可曾想过,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再也没有今后了。”
金妙萱只觉耳朵一阵嗡嗡声,隐隐约约听到“害死”二字,原本模糊一片的眼前竟影影绰绰浮现起阮灵儿母亲和替她办事的几个手下的面孔。
她奋力地朝他们的脸上抓去,企图让他们滚开,“不是我!不是我害死的你们!是…是你们活该!”
然而在其他三人看来,她只是徒劳地挥舞着血淋淋的双手。
涂祭月头也不回地冲白泽二人道,“族长,仙君,能否让我和我昔日的舍友单独叙叙旧?”
白泽心知涂祭月大概是想使用她的能力,却不想暴露身份,便微微侧身,朝着金雨枝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雨枝迟疑了一会儿,把心一横,郑重地朝涂祭月鞠了一躬。
“这位姑娘,我虽不清楚你跟金妙萱之间有何恩怨。”
“然而,她手上的密信事关我灵蛇一族的生死存亡。”
她低下了戴着蛇族王冠的头颅,“我以族长的身份起誓,若姑娘真能找出密信所在之处,灵蛇一族必有重谢。”
说罢金雨枝便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涂祭月用余光瞥着她的背影,发觉她成为族长后性子比从前隐忍了许多。
三百年过去了,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
只是对于涂祭月而言,这漫长的三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白泽紧随金雨枝身后,体贴地将殿门关上,给殿内施了个简易的隔音咒。
金妙萱似是忽然清醒了过来,口中喃喃道,“你不是阮灵儿,你不是她…”
“你到底是谁?!”
涂祭月这次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扎进了金妙萱的心脏。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的金妙萱说:
“我是来向你索命的厉鬼。”
“这最后一刀,是为了阮灵儿和她母亲的命。”
金妙萱终是彻底没了生机。
涂祭月见状,催动灵力摇响了淮山铃。
晶莹剔透的小铃铛无风自动,发出了阵阵清脆的声音。
金妙萱的魂魄缓缓从她的尸体上坐了起来,她回头看着自己已经有些泛青的脸,不可置信道,“我…就这么死了?”
涂祭月并未理睬她的魂魄,只双手结印,念道:
“升天达地,出幽入冥,万法归一,百鬼听令!”
金妙萱的魂魄从尸体上漂浮起来,似乎被无形的枷锁固定在了空中。
涂祭月:“密信现在何处?”
金妙萱虽极力抗拒说出真实的地址,却不受控制地说了出来。
“千里冰原玉女峰峰顶的冰洞之中。”
涂祭月继续追问:“密信可还有其他人看过?有无誊抄至其他地方?”
金妙萱:“只给金雨枝看过,再没旁人了。除此次带来的誊抄信件外,再无其他版本了。”
涂祭月回想起金妙萱在仙鹤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黑三等人吸成干尸一事,问道:
“将活人吸成干尸的法子,谁教你的?”
金妙萱的魂魄听到此问后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想要回答却似乎受到了某种禁制的反噬,一时间极为痛苦地哀嚎起来。
涂祭月见状立刻停止驱动淮山铃,想要上前查看金妙萱魂魄的情况,可就在这短短几秒之内,金妙萱的魂魄竟灰飞烟灭了。
涂祭月看着金妙萱魂魄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魔族的禁制吗?
殿外。
金雨枝命几名守卫都退下,不得靠近宫殿。
她在殿门口焦虑地来回踱步。
一面不可避免地忧心着蛇族岌岌可危的未来,一面默默为自己悲催的单恋史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颗心掰成了七八瓣在滚油上煎。
她偶然瞥见白泽在一旁气定神闲,一股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
“白泽,你跟这姑娘什么关系啊?这么护着她?”
白泽笑而不语。
金雨枝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不痛快,骂骂咧咧道,“你个万年老光棍这是铁树开花结了个小媳妇儿,专程来眼气我的吗?”
白泽觉得金雨枝今日损人损得格外动听,含情脉脉地向殿内看了一眼,羞涩得像他才是那个被结的小媳妇儿。
金雨枝感觉自己这个苦苦单恋了几百年的单身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浑身又嫉妒又肉麻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正当金雨枝搜肠刮肚地想要再损白泽两句时,殿门忽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