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刺激了
次日,卫婉儿终于睡了自重生以来的头一个大懒觉。
醒来时,东窗外,已经红日高挂。
看样子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正坐在南窗下梳洗时,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赵淳哇哇大叫的声音。
卫婉儿疑惑地望向清露,清露笑着说:
“赵世子一大早就抱着一只芦花鸡上门了。
说要给虎子补补身体,这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婉儿一听便知无大事,于是从容地用完早饭,才来到隔壁属于卫瑗的院子。
刚到院门外,便听到赵淳又急又气,又无奈地声音:
“你怎么好话歹话都不听,油盐不进呢?”
“我都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给虎子带好吃的来了;
你看,这可是上等的芦花鸡,我挑选了好久,虎子肯定喜欢;
你看你看,虎子都感兴趣了,你看,它都抬头了。
虎子虎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说你想吃,快,快,说给小碧儿听。”
卫婉儿一听,不禁失笑,连忙跨进院门。
院中,赵淳正抱着一只肥大的芦花鸡,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定在院中的石桌前;
浑身紧绷,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身体微向前倾;
一副随时可以向前冲,也随时可以转身逃命的姿势;
两眼圆瞪,正满脸哀求地对着石桌上的小碧儿大放厥词。
小碧儿一改平日里懒散的作风,正精神抖擞地护卫在虎子身前,盯着赵淳;
仿佛赵淳只要敢再上前一步,它便会毫不留情地,让赵淳尝尝它小毒牙的滋味。
而虎子则懵懵懂懂地趴在石桌上,一会看看芦花鸡,一会看看小碧儿;
看得出,它对芦花鸡非常有兴趣,但是对于刚认识不久的小碧儿,也非常地言听计从。
“噗嗤”,清露不禁笑出声来。
赵淳扭头看见忍俊不禁的卫婉儿,赶紧跑过来,委屈地抱怨:
“明明是我先认识虎子的,凭什么小碧儿不让我接近啊,你快教育教育小碧儿。”
“你要让我怎么教育小碧儿啊?”卫婉儿忍不住逗他。
“给它说,就说芦花鸡大补,对虎子养伤最有好处,”
卫婉儿说:“早上厨房刚让虎子吃饱了。”
“那,就说,我可以保护虎子。”赵淳的理由越来越离谱。
卫婉儿接着逗他说,“估计这点,小碧儿觉得自己能比你更称职。”
“那,我可以陪虎子玩,给虎子讲笑话,让虎子更开心。”
赵淳已经一路从养育虎子的监护人,变为保护虎子的护卫;
现在又退而求其次,降格为虎子的玩伴身份了;
他觉得他已经退无可退,只求在虎子身边有一容身之地了。
卫婉儿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
对小碧儿扔过去一粒药丸,小碧儿嘴巴一衔,看了赵淳一下,不情不愿地挪了一下位置。
赵淳喜笑颜开,忙蹿几步上前,把芦花鸡捧到虎子眼前献宝。
虎子刚想伸脖子,赵淳却退后一步说:
“虎子你早上吃过了,现在不能再吃,咱们晚上再吃吧。”
虎子见赵淳居然耍它,气愤地低低吼了一声,把赵淳愁得:
“我不是不给你吃,我是让你晚点吃,乖。”
卫婉儿也不管他,径直进屋,换成了卫瑗的样貌和打扮出来了。
“走,把芦花鸡留给清露他们吧,我们去死亡谷。”
赵淳跟着卫瑗出门,还发愁:“你说明天虎子会不会不理我了?”
“不会,明早我让厨房先不喂它,等着你送吃的上门;
明日等它吃了你的东西,它自然就会忘记今日之事。”
卫瑗安慰他。
赵淳一听,心事立刻放下,开开心心地往他们用来金蝉脱壳的酒楼而去。
将南夷圣女的骨灰妥善地寄放在一处相熟的寺庙之后,卫瑗看赵淳依旧伤感不已;
她安慰他道:“她已经求仁得仁,大仇得报,算是心愿已了。你不用再为她伤怀”。
她拍了拍赵淳的胳膊,豪放地一挥手,
“少年人,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请你喝酒去。”
说罢,便打马回城。
回到酒楼,两人边吃酒菜,边听楼下说书的正讲到昨日太尉府发生的事情。
不由更觉畅快,便多喝了两杯。
“哈哈哈,痛快!”赵淳大笑着跨出酒楼。
“就是,一只,两只,三五只,只只猪仔齐扑倒。”
卫瑗掰着手指头数着,跟在后面。
“哈哈哈,你这五连冠,怎么做的打油诗这么粗俗啊?”
赵淳用手指着卫瑗笑道。
“你,呃,不懂”,打了一个酒嗝儿,卫瑗摇头晃脑。
想着皇帝哥哥的毒总算暂时压制住了,真甲鱼的事情也解决了一半,不觉万分松快。
于是,心情更加愉悦,边走边说,“就是一窝子猪猡,生的再多有什么,用?懂?”
她的脸突然凑近赵淳,反问道。
赵淳刚想躲开,耳朵里听见街上传来一声大喝:“站住!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一个人影就向他们撞来。
赵淳刚想护在卫瑗身前,奈何两人都喝得半醉,齐齐被一个小乞儿撞倒在地。
“对不住,对不住”,小乞儿连连道歉,还不忘把他们扶起来,边扶边往后看。
赵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赤着上身,手里挥舞着屠刀的腌臜汉子向这边冲过来。
“您东西掉了”,小乞儿把赵淳的钱包递给赵淳,然后冲着那个持刀汉子喊道:
“我没拿你东西,你怎么不听呢。”
“呸,不是你,也是你们一伙的,他们都跑了,我只抓你。”
小乞儿连连叹气,“真不是我啊”,他边喊边继续跑。
赵淳一把拽住汉子说:“他说了不是他,你别抓错了。”
眼看小乞儿快跑没影了,汉子挥着刀,又不敢伤了赵淳,急道:“快放开我,我只认他。”
“子坦,放了他”,身边传来卫瑗咬字不清的声音。
“是,是那个小乞儿,我的,我的钱包也不见了。”
“啊?”赵淳傻在当场,头石化般看向小乞儿消失的方向,无语凝噎。
这下,屠夫不干了,扭住赵淳就要他赔损失,赵淳非常认栽地自掏腰包,摆平了屠夫。
他郁闷不甘,角度清奇地问卫瑗:“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的钱包,要你的呢?”
卫瑗也连连点头:“肯定不是因为我比你好看,才华比你高,看着比你聪明;
肯定是因为我的钱包比你的更鼓。”
“不对啊,如果只为贪财,为什么不两个钱包都要?”难得赵淳逻辑在线。
晚一步出门的飞泉面对两位主子离谱的讨论,欲哭无泪,可又不得不打断道: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追?”
“追,当然要追”,赵淳连连点头,但是两眼茫然地问飞泉:“往哪里追?”
“我,我知道”,卫瑗举起手,很自豪地说:
“我的钱包里有迷迭香,用迷踪蝶可以追踪到。”
“飞,飞泉,你回府找清露,要迷踪蝶,再多找几个人;
不怕,我们就从这儿跟着迷踪蝶,只要不超过三个时辰,他肯定跑不了。”
难兄难弟两个相视一笑,又回酒楼去等飞泉了。
等酒清醒一点,卫瑗手指轻敲着桌面,呵呵看着赵淳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你看,这短短时间,小乞儿居然使了两个计策。
第一计,声东击西;
看见我们两个酒鬼出来,马上拿了屠夫的东西,引屠夫追他;
然后乘机撞上我们,放松我们的警惕。
第二招,把你的钱包还给你,把我的拿走了,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就是”,赵淳手一拍桌子,也拍案叫绝,“人才啊”。
卫瑗斜睨着赵淳,话语中意有所指,
“关键是反应如此迅速,难得,难得,比某些人好多了。”
赵淳在卫瑗明目张胆的鄙视下,受刺激了。
也是,早上论武力他比不过小碧儿,现在,论随机应变,还比不过小乞儿。
他万分悲痛,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小二,上酒菜!”
到傍晚,飞泉回报,在城郊的破庙发现了小乞儿的踪迹;
问卫瑗他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卫瑗明显对小乞儿非常感兴趣,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