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勒死

    苏稳本双目半阖，突然目光一亮，她捕捉到了王宫正话中的某个字眼——勒死。

    她怎么可能会是被勒死的呢。

    王宫正拿出一张供纸，吩咐道，“拿下去让她按手印。”

    嬷嬷将供纸拿到苏稳面前，拉起苏稳那双鲜血淋淋的手，便要按下去。苏稳哪里肯，手上发了力，始终不让她按，嬷嬷又发了力，苏稳气息孱弱道，“奴婢想看看先，望大人恩准。”

    王宫正应允了。

    苏稳瞧了瞧，望着那张纸上偌大的三个字，“认罪书”。

    她又继续念了下去，“奴婢苏稳认杀害宫女杨婵之罪，奴婢与杨婵素日有嫌隙，屡屡争吵打斗，六月十二日，奴婢将杨婵骗至御花园莲花池边，与她打斗后，勒死杨婵并将她抛尸池塘，见周围无人，佯装无事，回到用勤院弹琴，受四皇子赏识，召进……”

    勒死

    原来如此

    苏稳用费劲起了身子，跪直起来，说道，“大人如此用心，想要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奴婢身上是有与杨婵身上相近的伤，但这证明不了奴婢十二日对杨婵行凶。”

    “你的意思是，你还想抵赖？”

    “非也，奴婢想说，实际上，用勤院中还有其他人同杨婵有过嫌隙，奴婢希望大人彻查此事，不要错杀，亦是不要错放。大人，此案是太子殿下下令重审，说明殿下重视此案，大人以雷霆之效审清此案，固然是能得太子得夸奖，可如若，大人冤枉了奴婢呢。”

    苏稳抬头瞧了瞧王宫正的脸色后，继续说道，“大人此刻对奴婢用刑，奴婢受刑不了，自会认罪，签了这认罪书。可是，如若太子亲自前来宫正司呢，那时见了太子，奴婢肯定会翻供，那时在太子面前，大人还敢继续用刑吗？”

    “大胆贱婢，你在威胁本官，那你可知，为了避免此事，本官当堂就可让人把你打死。”

    “大人当然可以这么做，如果大人不要这顶官帽的话。太子仁德，朝野人人皆知，岂会让您把人在审案中把人给打死，况奴婢曾受过太子恩惠，太子曾赏过奴婢一张伏羲琴，想必对奴婢应该是有些印象的，望大人慎重。”

    “你”王宫正正要拍打手中的惊堂木，被赵司正制止了，赵司正伏在王宫正耳边道，“大人，她说的没错。她确有杀人嫌疑，可如今并无十足证据。万一太子问起，这话实在不好说。”

    王宫正亦觉她说的有道理，便是问道，“苏稳，那你觉得用勤院中还有何人最可疑？”

    闵窈听说宫正司查案查得声势浩荡，今早便去用勤院将苏稳给抓了来。刚开始她还不明所以为何要提审苏稳，直到有人向她说起苏稳和杨婵之间有些嫌隙

    苏稳有杀人动机

    “那她招了吗？或是宫正大人将她放了吗？”

    春梅摇摇头，说道，“她没招，宫正司也没放人，但据说受了刑，王大人将她关在宫正司大牢里。目前提审了用勤院一个叫做古悦的宫女。”

    当闵窈和刘嗣音一同去大牢看望苏稳时，才被知会苏稳已经被四皇子宫中的人带走。

    刘嗣音听闻这次宫女分配分到了四皇子宫中，故这四皇子爱惜奴才，遣人来将苏稳带走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你不该把我带回来的。”

    苏稳低头望着寤生为她上药包扎手指，忽然沉声说道。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不把你带回来，只怕命都快没了。”寤生数落道。

    “是你改了宫女分配的名单？”苏稳问道。

    “是，你好似有些不乐意。”寤生平声道。

    “没有的事。”苏稳望着自己饱受摧残的手，忽然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寤生倒有些疑惑。

    “当夜的事情我记起来了，谢谢你，莫不是你当夜故意将王贤送我回宫女所，并向众人诉说缘由，只怕我有口难辨，你是宫中的皇子，你说什么，他们自是不敢质疑你，可我人微言轻，说了什么别人压根不会信。”

    “所以，当夜你真的杀了她么？”

    苏稳目光坚定，“没有，我没有杀她，但我们二人确实有些争端，当天夜晚我也确实与她见过面，更是将她摁在水中。我想我的嫌疑确实难以洗清，可是勒死她的，一定另有其人。”

    寤生此刻望着苏稳，没有回话，只是忽觉眼前人有些陌生。

    “你怎么了？”苏稳瞧出寤生的反常，问了一句。

    寤生抬手摸了摸苏稳的脸，说道，“以后在宫里，不要乱来。”他的话缠绵而温柔，没有半分怪罪，更多的反倒是心疼。

    苏稳回道，“你也知道的，我一急，就容易暴躁误事。但经此一事，我想我会长教训的，你放心。”苏稳张开双臂将他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