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提审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那个铁面无私的宋提刑知道了是不是也要把我给砍了。”
“她们说，她们会化成厉鬼，夜夜来我梦中寻我。”
“她们俩人夜夜都在折磨我，我好害怕，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阿稳，你你怎么会在这？”
……
次日风雨亭中，寤生坐在轮椅上捏着眉心，脑中不断回忆着六月十二日当夜苏稳慌张跑来见他的场景。
“她们？”寤生自言自语，“她们是何人？”寤生也捉摸不透。
忽然间，有个声音叫住了寤生，“殿下，宫正司的人说要提审苏姑娘，殿下是否要让他们见？”
仪虞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恭敬说道。
“此案查办到底是太子殿下的命令，总不好一直拘着苏稳不让见。只不过苏稳伤成这样，不好再让她去宫正司。你去说一声，有什么要问的让他们来恩泰殿问。”
仪虞停在那里，没有立刻行动，斟酌一下后才说道，“殿下，被人知道您如此护着一个宫女，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便是宠幸她，又有何不可。”
“您还未娶正妃，如此便宠幸宫女，传到陛下那去，对您的名声不好。”
“我一个不受宠的残废，还有什么名声。你去吧，既是太子之令，宫正司办案我们也必当配合，不过除非是有十足证据，不然动则加以棍棒，刑讯逼供我恩泰殿之人，我绝不轻饶。”
仪虞犹犹豫豫，还是应了个“是”字，随后退下。
又是被疼醒的，苏稳抬头四处张望，看不出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不知宫正司如今可有什么进展，她对此事倒是犹为上心。
苏稳忽然回想起她昏迷的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十三日，彼时她一夜未睡，只是一直闭着目，她清楚的记得，当天绮云起得甚早，不知去了哪里。
苏稳小心起了身子，将衣服解开，走到铜镜前瞧了瞧背上的伤，在抚州所受的伤好得极快，如今只剩下一些浅浅疤痕，那些略显严重的疤痕竟都隐在云昭仪的那顿棍棒下，涂着厚厚一层的药膏。
那些都不重要了。
苏稳的目光再仔细扫过，她确实和杨婵互殴过，且身上有些抓痕，这倒是赖不掉的。
“砰砰”
三两叩门声响促使苏稳回了神来，见状赶紧把衣服穿好，只是这手疼得厉害，衣服上的细带子怎么也系不上。
忽然这时，门开了，吓得苏稳只得把身子转了过去。
仪虞见状走上前来帮苏稳系上，轻声说道，”阿稳，这是宫正司的刘典正，她有些话要问你。”
苏稳转过身来，并未见王宫正和赵司正，只见到了品阶较低的刘典正——闵窈的好友刘嗣音。
“奴婢见过刘大人。”苏稳赶紧见礼。
刘嗣音将她细细打量，只几日不见，她便憔悴成这般模样，真是令人唏嘘。刘嗣音赶忙上前将她扶起，说道，“免礼，今日不过是来和你随便聊聊，无需拘谨。”
苏稳看着她亲切的面容，心中却显疑惑，她会来问什么呢？
仪虞见状，知趣退下，说道，“你们聊，我在门口，有事喊我。”离开时并将门给带了上。
“这屋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刘嗣音忽然问道。
苏稳本是刚分配到恩泰殿的宫女，还未有品级，无论如何在恩泰殿都不该拥有这一间仅她一人居住的屋子。
苏稳回话道，“因奴婢有伤在身，仪虞姑姑暂且将奴婢安置在这，过些时日才会重新更换住处。”
“嗯，坐吧”。刘嗣音应了一声，紧接进入正题，“听王大人说，你不承认十二日见过杨婵，可你身上却有和杨婵相似的伤，你作何解释。”
苏稳回道，“这伤不一定是六月十二日留下的。”
“很有道理，但口说无凭，我并不能完全信你。”
“奴婢知道，但奴婢百口莫辩。”
“我听用勤院的宫女们说，杨婵死的当晚，你被四皇子宫中的狗吓晕了？”
苏稳吞了吞口水，回道，“是，当日奴婢身子不适，恰逢那疯狗咬人，被吓到了。”
“哦”。刘嗣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苏稳明显感觉到眼前人是不信她说辞的，但也没有为难继续追问，“古悦平日和杨婵如何？”
“杨婵对古悦倒是没有太多意见与看法，只不过古悦这人，并不待见杨婵。”苏稳回忆说道。
“二人可有过什么争端？”
苏稳摇摇头，“明面上从没有过，私下便不知了。”
“那张绮云和杨婵呢？”刘嗣音问道。
“奴婢没见过她们有什么不和，只是曾听过宫女所的一个宫女说过，有一天晚上见到绮云和杨婵在争吵，关于这件事，大人只要去宫女所好好排查，定会有人告知大人的。”
见刘嗣音没应话，苏稳又问道，“今日大人亲自前来见奴婢，是想知道些什么？”苏稳觉得，以上她的答话，只要排查过宫女所的人，自有宫女会说与她听。
根本无需来问自己。
刘嗣音见苏稳如此说了，她也就直接说明来意了，“王大人有句话让我转告你，她说历来没有哪个疑犯不仅躲在皇子的殿中，提审还需宫正司亲自上门问话的道理。”
刘嗣音起身望向苏稳，“我知道这都是四皇子的意思。不过，你留在四皇子宫中只会加重你的嫌疑。
其实，我是不信六月十二夜你被狗吓至晕厥，但，四皇子要袒护你这一点，我这当下官的，也不会明着拂了他的面子。”
“大人的意思是……”
“你若觉得你无辜，那便好好的回到宫正司，让宫正司还你清白。若你执意留在恩泰殿中，我只能认为你，杀人心虚，而正好，四皇子有袒护之心。”刘嗣音说罢，拂袖而去，“好好想想吧。”
苏稳愣愣的坐在那里发起了呆，直到仪虞走了进来，“怎么了？”
苏稳抬头问道，“姑姑，刘大人回去了？”
“嗯，回去了，你还有话要找她么？”
苏稳摇头，只道，“姑姑，你能不能去趟宫女所，帮我取回屋里床头妆奁里的一块双鱼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