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悠哉悠哉走近，并大言不惭地表示，“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
严昱泽揭晓答案，“别看四张办公桌一样，这张桌坐的人肯定级别大一些，时间有限，就找这张桌子上的资料。”
严昱泽拿着手电筒在桌面文件上一晃而过，又移向桌子下面的抽屉。刚才阮棠已经打开看过，都是些办公文具和私人用品。
阮棠“咦”的低呼出声，抽出角落里的牛皮纸袋。因为颜色和书桌近似，刚才漏过了。
“恭喜你替会所揪出一个中饱私囊，挪用贵重物品的蛀虫。”
严昱泽点了一下头。
服务生脸上倒还镇定，但目光闪烁，显得有些紧张，“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了，今晚我值班，但是保安10点开始就要巡逻，一个小时一次，你们现在进去，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十点之前必须出来。”
两人只差把整个办公桌翻个底朝天。
阮棠拿着手电筒先照了一圈环境，是个小型办公室，室内总共四张办公桌，两两并排。一圈转下来，手电筒正好照到严昱泽刚脱下口罩的脸上——白惨惨的吓得阮棠心一哆嗦。
严昱泽给她一个“废话”的表情，“罐子是速溶咖啡，里面放的是卢瓦克，就是苏门答腊出产的麝香猫屎咖啡，一般职员喝不起这么贵的咖啡，所以这肯定是提供给会所客人的。”
严昱泽挑眉，上下扫了她一眼，“经过你这么一对比，我快要无法克制智商上的优越感了。”
“怎么？对我敬佩有加？”
阮棠哼哼地笑了两声，“是想看看什么样的脸刷出了做贼的感觉。”
服务生对周围扫了一圈，把两人带进门，然后一路东拐西弯，绕着花园进入会所内部。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服务生更是警觉，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让他紧张半天。
阮棠觉得现在两人的行为特别鬼祟。
阮棠黑人问号脸，“咖啡？”
阮棠和严昱泽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两人动作一致地把手电筒关灭，人往办公桌底下钻。
阮棠粗略的翻了翻。
严昱泽看她表情有趣，还能说笑，“能理解你现在想看我脸的想法，还是先办正事。”
纸袋里是人事档案，员工的资料。
阮棠正在打量环境，严昱泽朝她招手，“别杵在那，过来。”
严昱泽对她招手，“你过来看。”
此时门外已经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阮棠已经记不清当天服务员长什么样子，不过看证件照确实有几分眼熟，严昱泽说的应该没错。
“他就是那天吃饭出现的服务员之一。”严昱泽语气肯定地说。
要说这个乌漆嘛黑的氛围真的很烘托做贼的感觉，打小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阮棠心跳加速，手脚发软，她把手电筒放在桌上，深呼吸两口气，冷静下来。把桌上文件翻开，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内容，她忽然想起问：“具体要找什么？”
两人站在小路靠墙树木最茂盛的阴影里。
严昱泽突然伸手拦住她，“刚才那张。”
服务生打开办公室门，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白毛汗，他塞给两人各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很快离开。
他里里外外照了个遍。
被她反呛一句，严昱泽依旧气定神闲，“肤浅了吧？你以为刷脸就是扫一扫呢，这里内部跟军事化管理差不多，要进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可是下了大力气打听，幸好有一哥们，当初这里刚开的时候家里参与了投资，这才找到机会让人把我们放进来。这里面用了不少人情和脸面，不是刷脸是什么？”
阮棠往前翻一页。
安静的环境里谁都没说话，突然走廊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来到办公室外。
动作太快，目标又一致，黑暗中，两人的头撞在一起。
很快在严昱泽的记忆下，三个服务员的资料被找出来，平摊在桌上。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小门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一个服务生装扮的人，东张西望。因为严昱泽和阮棠站立的地方没有路灯，一团漆黑，他根本没看到人，于是拿出了手机。
“大哥我拜托你，下次说话能不要这么迂回吗？一个多小时又被你浪费十几分钟。”
反正她现在看见他这张脸就觉得有点心烦。
严昱泽把咖啡罐子放到她面前，“这是什么？”
既然已经找到一些东西，阮棠又有了动力，把刚才没有翻过的角落再仔细检查。严昱泽这回也没闲着。
又找了一阵，阮棠把一份客人的文件放回原位，拿出手机看时间，离十点还剩半小时时间。她扭头对严昱泽说，“快别监工了，再不搭把手，时间就快没了。”
“果然有鬼。”严昱泽微微冷笑，拿出手机，把资料拍照，然后说，“再仔细找一找。”
严昱泽站起来，大言不惭地宣布，“我出脑子，你出体力。好了，开始找吧。”
服务生走近几步，上下打量两人，“是你们两个？”
阮棠趴下身体，几乎贴在地板上。
到了三楼办公室门口，服务生说，“刚才来的路上避开了监控，三楼的摄像头坏了好几天了，要后天才有人来修，你们自己当心点。我先下去了。”
阮棠真想给他跪了，“好歹也是热搜的常客，堂堂大明星还要垂涎别人咖啡，你真是做贼来了？”
严昱泽的手机震动，他看一眼屏幕，走出去，说：“在这里。”
最闹心的还是身边有个人，自己不动手，还跟监工似的，时不时凑过来看看她翻出来什么东西。
阮棠立刻跟上，顺手带上门。
阮棠走到后排办公桌旁。
严昱泽说：“走吧。”率先走进去。
严昱泽说：“只要是和那天有关的都行。”
文件上显示三个服务员在近大半个月里陆陆续续都已经离职。
我呸，阮棠默默唾弃一口，刚才是看到他这副悠闲的少爷做派，心里来火，以至于都没有认真思考。现在被他这么一激，她眯起眼想了想，恍然明白。
室内没有光线，严昱泽把手电筒打开，又赶紧去拉上窗帘，整套动作十分熟稔。
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但阮棠不想助长他气焰，转身就开始在办公桌上翻找起来。
阮棠神色诚恳，“大哥。”
严昱泽同意。
受他影响，阮棠也开始提着心，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别出声。”严昱泽提醒。他拿手机发了条消息。两人就站着不动，静静等待。
阮棠额头仿佛撞上铁板，疼的直咧咧，还不敢出声。就迟疑的功夫，办公桌下的空位已经被严昱泽占了。他手长脚长，占满空间。
阮棠觉得如果再和他说话下去，一是浪费时间，二是会血压上升。于是认命开始翻找。桌上文件真不少，一边找还要一边注意不能乱了顺序，必须放回原位。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不起来。
严昱泽道了一声“谢谢”。
阮棠脸色有些凝重。
阮棠打从心眼里怀疑，如果粉丝知道他是这么一个又懒又自恋，嘴损还恶劣的性格，还能对他粉的起来吗？
阮棠继续翻，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落针可闻的环境里，只有她在找资料的声音，回头一看，严昱泽坐在后排电脑椅上，手里拿着咖啡罐子，那模样悠闲的像来品尝咖啡的。
显然严昱泽所说的刷脸和阮棠认为的有天壤之别。他把车停在离会所最近的一桩商务楼下，然后两人走到会所，选的也不是正门，而是侧面小路花园栅栏的一道小门，上面还有蓝色警示标牌，“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