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母亲突然失踪了
24、母亲突然失踪了
看着女儿也在旁边掉眼泪，白永胜更难过，硬着心肠斥责她们：“哭什么？哭有什么用？我们已经上山来了，牡丹妈妈为什么要往水里走？大家赶紧找！”
怎么找啊？本来这个地方地形就非常独特。山外方圆二十里全部是平地。只有四座山峰，高高屹立，从山腰开始连体，仿佛一个巨大的石桶，现在连体的部分全部淹没在水下，只有高高的四座山峰露出山巅，而且形成巨大缺口，在水面上波涛不兴，然而水不断的膨胀，而且从两山顶往下蔓延。哎在水洼的四周，那不是水湾，那是一片汪洋大海呀。
天鹅还能飞到其他的几座山巅，他们只有在西山找，山前找到山后。女儿还问父亲，母亲会不会下山去了？
父亲走在前面，往山下一指：“你看，山下还有人吗？”
牡丹原本以为母亲可能已经下山，在繁茂的集市中寻找生计，或者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然而，当她朝下望去时，才发现那个曾经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集市早已被龙山缺口冲下去的水所淹没，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
牡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无法想象，那个曾经熟悉而亲切的地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母亲，那个总是温柔地笑着、为她遮风挡雨的人，此刻是否也在这片冰冷的水域之中？
她凝视着远方，只见水面上波光粼粼，没有任何人影、船只和飞鸟。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然而，这些美丽的景象却无法抚平她内心的伤痛和恐惧。她仿佛看到了母亲在水中挣扎的身影，听到了她无助的呼喊声。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无助感，让她感到无比的沉重和压抑。
这个时候天鹅已经飞了一圈回来。告诉父女两人不用说。牡丹的母亲呢，就是一只鸟，一只虫子都没有看见，像是全部被水淹没了一样。
“不，我的母亲不会死的。”牡丹紧紧地咬住下唇，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崩溃，必须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我们只有等待。看你母亲会不会回来？”父亲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后山之巅。
天鹅说到这里，也掉下了两颗眼泪。问石娃：“你说，白妈妈。会到哪里去了呢”
“你能上天入水下地。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呢？但是我想，你姐姐以为她妈妈在水底下。所以他看到水就晕倒了。”石娃只能这样解释。
天鹅又把话拉回来：“好了，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是不是应该立墓碑了？”
他摇摇头：“你说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我她爸爸怎么死的，怎么给一个不明死因的人的立墓碑呢？”
天鹅也摇摇头：“这件事又要从头说起……”
石娃把它的话打断了：“开头已经说过了，就从你们在洞里生活说起，离开涨水的日子有多长时间？”
“没有多久啊，也就三天。”
“是不是牡丹父亲到山洞的里面去找母亲？”
“不知道哇。我只知道找了两天，找不到白妈妈，我们还要活啊。我和姐姐在前面煮饭……”
石娃又打断它的话：“你会煮饭？”
“我会搂柴禾啊，我会烧火啊。”
“你会烧火？”
“你不信？把墓碑立好了，我烧给你看。”天鹅突然发觉自己被对方扯歪了，它迫不及待要这个大哥哥帮他解决问题呢，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于是反问，“不想听了是不是？”
正到关键的时候，石娃也觉得不该问无关紧要的事，突然灵机一动就问天鹅：“山上涨水，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天鹅把小脑袋一歪。对着他身后的石壁敲了敲。：“你看你看，在你身后这个石头上刻着呢，我听白爸爸说，他把牡丹妈妈走丢的那个日子刻在石洞里面，让女儿记住，不要忘记了。我又认不得字，也不知道它上面写的是什么。”
刚才只顾着看前面的石壁了，没有看自己身后，回头一看，居然是数字“七月十五”。呀，蹊跷了，自己家乡门前的龙河涨大水，也是七月十五啊。从走过来的经历，他是记得，是沿着河流的上游走的，龙山也在龙河的上游不远，如果涨水在黎明前，他们家乡的龙河涨水在傍晚时刻，两者是不是有联系呢？如果有的话，那龙山的水涨的快，冲的好急呀，想到这里还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你冷吗？”
赶紧摇头说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想想这个日子有些可怕，因为老人们都传说七月半鬼乱窜，是不是见鬼了才涨那么大的水呀？
难道这山里闹鬼了吗？那鬼有这么大的门道，有这么大的力气，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够将一个山窝子全部淹没吗？还不止呢，因为还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水冲过这片土地，进入河流，从西边往东边流，冲入河道，河道水再冲到下游。
什么样的神秘力量那么巨大？能够让一天的时间不到，就能够把大水从龙山上冲下山，然后再冲入河道，把他的家乡河堤冲垮，淹没两岸，把所有的庄稼、人、房屋都冲走了，比这里还要惨呐。这个地方人还沉在水底，还没有冲走，连房子都没有垮塌。想起家乡的惨状，石娃不寒而栗……
自己是在梦中被母亲叫醒的。可是眼睛一睁，就看见门板都被冲下来，洪水进了家门。母亲一边喊着“石娃、石娃——”一边被洪水卷走了。
“石娃，你赶紧，到门板上去——”父亲被水冲出门，却把门板留给他，最后还叫了一声，“门口有树，上树——”
他懵懵懂懂，连忙爬到门板上去，还没来得及把父亲拉上门板呢，父亲已经不见了，门板撞到一棵大树上，他连忙爬上大树，这才逃过一劫，难道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洪水哪来的？天鹅不识字，因为牡丹也不认识字啊，要不然，墓碑也不会等到他来写。何况，他们并没有看见涨水，石娃结合自己的经历想象，顿时眼前出现这样的画面：
什么时候怎样发生的？是不是与牡丹拔猪草的那里有关？很有可能呢。当时，牡丹坐在泉眼中，堵住了上涨的水。后来那个檀郎救起她，用一颗很大的宝珠镇住了水。是不是他把宝珠拿走了？然后泉眼就涌出了水？
那个水洼就是喷泉，汹涌澎湃涌向了岸，越来越大，淹没了周围的农田。后来就迅速地膨胀汇聚成汹涌的波涛，四周的山峰高低不平。本来像石头桶一样，包围着当中的盆，然后伴随着雷鸣般的轰鸣声，洪水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山谷当中狂奔乱窜，卷起了滔天的巨浪。
这个时候的天空应该是乌云密布啊，然后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本来也在暗夜中，雨水倾淌而下，与洪水汇合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狠狠地冲刷着地面的一切。山间的树木在洪水的肆虐下，摇摆不定，树枝疯狂地舞动着，仿佛在向天空求救。
洪水冲上岸边，然后夹杂着泥沙石块，冲击着山腰的房屋，就像一把绝世独立的大扫帚，把所有的东西都扫进了水中，然后水滚滚而下，带走了山下龙山镇的房屋，带走了房屋中的人，还有所有的庄稼，所有的树木……
不对不对，自己只是想象啊，这想象中的场景，是自己脑海中刻下来的，是自己家乡的洪水，而不是这山间的洪水。因为根据天鹅的叙述，那个时候没有下雨呀，没有从山上往下面冲下去的洪水呀，应该是山窝底下涌上来的，涨嗯得那么快，长得那么猛。
像地下有一股喷泉一样，冲出巨大的水，把底下淹没了，把山腰淹没了。最后再到了这个山巅——四座山围绕起来的盆地被淹没，而几座山峰呢，低的地方水从缺口冲下去了。高的地方水淹不到。
两山夹起有一个低洼处。水涨到这里，漫不过高峰，就往低洼的地方向下面冲去，就像瀑布一样，所以把一个镇都冲走了。
山窝子底下怎么会有泉眼？哪来那么多的水呢？水从哪里来的呢？怎么突然之间半夜就涨水了，为什么牡丹家里面的人，包括天鹅都同时做梦，梦到了叫他们搬迁，没有说原因，但是等他们搬过来，进了山洞才还在收拾的时候，他的母亲不见了，他母亲看见那个洪水涨上来没有呢？他的母亲是到山底下去了，还是就在山窝里，还是躲到哪个山洞里？因为四座山峰之间有缺口，而缺口还在往底下淌水，走不过去呀。
石蛙还是想不明白，那么大一块石头是从哪里来的呀？
天鹅说：“还要从哪里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那也不是那里生长的呀，那底下以前都是好热闹，好热闹的集镇，有好多好多的商铺呢，那石头就是从山上滚下去的，是一个山顶呢，山顶的山间石头掉下去了，尖石掉了，掉在大石头边上，我姐姐把它做了墓碑，然后边上的那块大石头就做成了房子。你看看，你在里面还蹲了一个晚上，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好笨呐，你就是个大笨蛋。”
“把那么大块石头凿成房子，那好不容易啊。”石娃说，“怎么买来工具呢？从山上把她爸爸的工具带下去吗？”
天鹅得意地说：“那就要归功于我呀。是我叼过来的呀，嘿，我们还有钱买吗？我们下山的时候是什么都没有啊，都是我一样一样的，给姐姐叼回来的。那当然是别人的东西哦。”
“你不是偷人家的吗”
“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要活下去，怎么能叫偷呢？”
“君子不取不义之财，偷偷地拿人家的东西，那不就是偷吗？那些东西来得不是光明正大，还包括你们吃的，用的都是你去偷来的哟。”
“那是当然的，我们要活下去，你你你，你不能说我们偷，我们只是拿，人家不给我们，我悄悄地拿。人家发现了，然后我就说，行行好吧，送给我们吧，我们要活下去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啊……我这么一说，把他们吓跑了，一个个还说：‘你要你要，你拿你拿，妖精来了，妖怪来了……’是他们叫我拿的呀。”
天哪，就用这种手段，她们在山底下安了家，然后活到现在，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光明正大了，太不道德了。
石娃想用道德的绳索捆绑她们的，天鹅不高兴了：“你不应该指责我们，你应该指责那些，那个发大水的，你说，他要不发大水，我们能到山下住吗？我们住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怕靠店，我们要活下去，那不拿怎么办呢嗯”
天鹅在鸟类当中算是大型鸟类了，但是它声音那么尖细，听得就像一把把针插在心上一样。石娃不是讨厌天鹅，是因为听了以后为她们难受，一个姑娘，一只鸟，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生存已经一年多了。这个时候倒好办，去年这个时候也好办，冬天他们怎么度过啊？
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问出来了：“我说天鹅，你们干嘛要住在山底下呢？就是住在山洞里也暖和一些，山上还能找吃的，山下有什么呢？就靠你到外面去偷——”
天鹅马上抗议了：“不对不对，我不是偷啊，人家叫我拿的呀。”
“总而言之，你这种行为不光明正大，你们冬天怎么过的呀？为什么不留在山上呢？”
天鹅就唉声叹气地说：“我们要能留在山上，还要下去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怎么下去的呀，差一点就送了命了，还不因为她爹爹死了吗”
是啊，为什么要下山，与她父亲死亡同等重要，就催天鹅快说。
根据天鹅的讲述，石娃眼前浮现了这样的景象：